“在下郑青阳,见过诸位。”
郑青阳,州府布政使之子,与乐正霖同岁,自**好。
“青阳…”
叶瑾瑜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郑青阳,面上有几分尴尬。
“呵,叶大人别来无恙。”
郑青阳似乎不是很待见叶瑾瑜,看也不看他,只是敷衍的打了个招呼。
顾兮兮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心下觉得似乎有点不对劲。
“这位是京城田太傅府上的公子田景荣…这位是侦刑司云大人。”
华谨又逐一介绍两人。
云七云九早在进入赏心楼后就分头而行。
作为皇上身边的贴身侍卫,他们习惯了每到一处就要摸清其布局的职责。
华谨也没有注意到,等他介绍完诸位的身份后,就拉着顾兮兮落了座。
乐正霖显然没想到,今日竟然还能见到太傅府的公子和京官侦刑司,于是对两人也格外热情,拉着两人了落座。
倒是叶瑾瑜,显得有些无措。
“叶大人,怎么还不落座?莫不是与青阳之间有家事要聊,不便让我们听了去?”
乐正霖大声说道。
郑青阳白了他一眼,率先坐了回去。
叶瑾瑜尴尬地笑了笑,道了句失礼,才挑了另一张桌子最不起眼的地方坐下。
“让诸位见笑了。”
乐正霖倒是一副主人翁的架势,说起了郑青阳与叶瑾瑜之间的矛盾所在。
原来,叶夫人本名郑美心,是州府布政使的亲妹妹,也就是郑青阳的亲姑姑。
郑美心对叶瑾瑜一见倾心,不顾家人反对毅然下嫁。
布政司见拦不住,只能旁敲侧击地帮叶瑾瑜,希望他能早日升官,好让自家妹妹过得更好一些。
谁知叶瑾瑜却是个榆木疙瘩,对布政使的帮扶毫不在意。
前些年分明可以升官去州府做互市监,却依然坚持要留在青山县当一个小小的县令。
是故,叶瑾瑜也算是少有的八品县令了。
也是因为这个,布政使一家对叶瑾瑜都颇有微词,郑青阳自然对其也没甚好感。
在他看来,叶瑾瑜就是诚心让自己姑姑受苦的。
再加上姑姑嫁给叶瑾瑜七年无所出,叶瑾瑜也未有纳妾,倒是让不少知情的人家,是说他们郑家的女儿不贤德。
“就你话多!”
郑青阳很不满地将酒杯放在桌上,一脸的不想多说。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青阳也不必介怀嘛。来来来,这赏心楼的千君醉可是远近闻名的,今日还有玉轮姑娘的琴声作陪,咱们可要不醉不归才是啊。”
乐正霖说罢,就与田景荣和云二爷对饮起来。
郑青阳也不理会他,径自倒酒,饮酒。
华谨主动给顾兮兮倒酒,介绍道:
“顾兮,你可知这千君醉?”
顾兮兮端起酒杯放在鼻尖下嗅了嗅。醇馥幽郁,香气浓烈,想必是种烈酒。
顾兮兮虽不怕饮酒,酒量也算好,但不喜欢烈酒,所以只小小地品了一口。
没想到,这千君醉竟是入口绵、落口香,风味协调,尾净余长。
“好酒。”
顾兮兮诚心称赞,不客气地将余下的酒水一饮而下。
华谨看他喜欢,连忙又给他的酒杯满上。
两人你来我往的,倒是显得亲密十足。
云二爷的脸色已经黑到不能再黑了,他可以允许华谨找顾兮兮做事,但不代表他能看着华谨在顾兮兮面前博好感。
云二爷刚想发作,却听乐正霖笑道:
“华谨兄对顾兄当真关切备至呢。方才听闻顾兄文采斐然,不若咱们就着这千君醉,各自赋诗一首如何?”
乐正霖这是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才学,同时也让华谨在顾兮面前风光一下,好进一步促进华谨和顾兮兮,没想到却是犯了顾兮兮的忌讳。
她哪里会赋什么诗啊?
唐诗三百首她是会,但只会读,不会背。
只见乐正霖端起酒杯,一饮而下,看向诸位道:
“北斗酌美酒,劝龙各一觞。”
一派潇洒自然,也道尽了与在座诸位的情意。
“把酒赏心楼,有暗香盈袖。”
田景荣说罢,也举起酒杯向诸位敬了一杯。
郑青阳见状,举杯一饮而下:
“淮南美酒千君醉,玉碗盛来琥珀光。”
辞藻优美,让人称赞。
三人看向云二爷。
云二爷本来想说自己作为侦邢司,不过是一介探案的武夫,哪里会赋诗啊,不过出于不想在顾兮兮面前丢面,还是很随意地摇了摇扇子,抿了口酒,念道:
“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
他这诗句不算佳作,倒也惬意十足。
说罢,就看向了顾兮兮。
实在是没听顾兮兮作诗,也不知擅长验尸、对探案颇有天赋的顾兮兮作起诗来,风格是怎样的。
心底有了几分期待。
顾兮兮看见云二爷瞧自己,尴尬地喝了一杯酒。
大脑在飞速地思考,难不成她要来一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这会儿还没有月亮呢,而且这么壮志豪言的诗句,由她念出来,似乎也不太合适啊。
华谨瞧着顾兮兮,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只见他将凳子挪了挪,又靠近顾兮兮三分,念道:
“三杯两盏淡酒,怎敌倩兮醉人急。”
说罢,还冲顾兮兮不住地挤眉弄眼。
华谨的一番诗词,显然是在对顾兮兮告白,倒是与他之前拉着顾兮兮说喜欢他呼应起来。
云二爷的脸黑得不成样子,真想一巴掌把华谨拍飞。
乐正霖等人倒是忍不住掩嘴轻笑,目光灼灼地看向顾兮,等着他接招。
顾兮兮根本听不懂华谨诗词里的意思,更何况,她现在根本没心思听别人的诗句,她还没想好呢。
“顾兮,到你咯。”
华谨竟然还提醒她!
顾兮兮长舒一口气,瞧了一眼手中的酒杯,嘿嘿了两声,道:
“开坛千君醉,上桌十里香。”顾兮兮说罢,很是得意地看向众人。
她觉得自己还是很有才华的,而且临危不乱,也没剽窃古人成就。
可众人听到他那句颇为朴实无华的诗句后,都有些汗颜——
实在是,没什么文采。
云二爷没忍住,差点把那口酒喷了出来,没想到那般聪明的顾兮兮,竟然是个不会作诗的。
啧啧,也对,不能太全能了。
要什么都会,他还怎么混?!
就在这时,一股淡淡的清香弥漫开来,让人心神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