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着,沉默了一会儿。
顾兮兮笑道:
“我想出去转转,胃还不是很舒服,想消消食。”
“我陪着你去。”
云二爷一把将人拉住,生怕她就此不见似得。
顾兮兮回头,轻轻笑道:
“二爷,您就让我消停消停呗。”
云二爷坚持,拉着她胳膊的手紧了紧。
“封锦,我想自己走走。”
顾兮兮垂眸,唤他的名字。
云二爷愣了一下,松开了手。
因为他知道顾兮兮唤自己的名字,就是定了主意。
云九心下一顿。
主子爷竟然让顾兮兮直呼他的名号,看来是真的上了心了。
两人看着顾兮兮慢悠悠地离开,苍凉的月色下泛着浓浓的愁绪。
顾兮兮漫无目的地闲晃,晃着晃着,就晃出了叶府。
这个时候,临近宵禁时刻,街上只有偶尔走过的路人,路边的小吃摊贩已经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碗筷。
顾兮兮瞧着那些人,惆怅起来。
还有三个月吗?
其实自己也该自足了吧。
起码又能多活三个月。
这三个月,或许应该让自己更开心一些,才不枉费上天给了她这次穿越的机会吧。
正想着,眼前蓦然闪过一道黑影。
顺着那道影子看去,一个一身黑,包头遮脸的男人肩上似乎还驮了一个麻袋,急匆匆地拐进了一个暗巷里。
顾兮兮的第一反应便是盗贼,但看向那人的背影和他背上驮着的麻袋,突然灵光一闪,忙喊道:
“站住!”
黑衣人一见身后有人,加快了脚步。
顾兮兮拔腿就追,可是追了一段路后,那人便消失在岔道处,想了想,转身匆忙往叶府赶。
一进门便看到叶瑾瑜匆匆忙忙的往门外走。
顾兮兮急道:
“叶大人...”
叶大人来不及看她,急道:
“华谨那边出事了,有什么回来再说。”
顾兮兮赶紧拦下他:
“可是华谨不见了?”
“你怎么知道?”
说话的不是叶瑾瑜,而是匆忙赶到的田景荣。
顾兮兮看到田景荣,心下的猜测又确定了三分,急忙问道:
“华谨什么时候不见的?”
田景荣看起来很着急,他答应过华谨会保他性命的,结果还是让他丢了。
“小半个时辰前他还与我在客栈房内,我不过是下楼找小二要了盆热水,回去后就发现人不见了!”
叶瑾瑜一听,断然道:
“先不说了,怕是凶手抓了华谨,我们还是先去找人吧。”
顾兮兮急忙拉住人:
“等等!我刚才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黑衣人,跟白日见着那个坡脚的身形很相似,而且他背上还背了一个大麻袋...想来那麻袋足以装下华谨公子!”
田景荣急道:
“什么?人在哪?你追到了吗?”
顾兮兮尴尬地摇了摇头,道:
“我在你们客栈旁看到的,跟了他一路,后来在距离江畔很近的小巷岔口跟丢了,没能追上。”
叶瑾瑜沉吟片刻,道:
“事不宜迟,赶紧去找。”
随后赶来的衙役立即冲向顾兮兮说的地方去寻。
云二爷也听到了前院的声音,连忙带着云七云九赶过来。
云二爷一看到顾兮兮就像是看到宝贝似得,紧紧护在了怀里。
顾兮兮被勒的喘不过气,连忙说道:
“别...放开了,我要喘不过气了。”
云二爷微微松了松手,目不转睛的看着顾兮兮,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就是担心顾兮兮。
顾兮兮微微将人推开,实在是不能接受云二爷动不动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搂她。
而且眼前有正事要做的呀!
“我真没事,华谨公子不见了,咱们快去找吧!”
云二爷抿着唇,依然不说一句。
叶瑾瑜等人也没功夫再吐槽这位侦邢司大人不务正业,连忙去了衙门,又唤了十几名衙役。
衙役将城里翻了个遍,可是半个时辰过去了,愣是没找着人。
田景荣带着第一批去寻人的衙役赶回来,一脸着急道:
“找遍了顾师爷说的那条巷子,都没有看到华谨兄。”
顾兮兮想了想,道:
“我们与其像无头苍蝇一般乱冲直撞,不如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凶手会去什么地方。”
这句话看似是对大家说的,其实是对自己说的。
众人也叹了口气,他们真的像是无头苍蝇一般,不知接下来要怎么办。
只见顾兮兮卷起了袖子,原地不停地踱步,开始重新梳理案件:
“其实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第一次是你们报案,衙门捞起了被划花脸的赵浩天,当时还不知道死者就是你们报案失踪的人,所以衙门的人还挨家挨户的找了人。第二次,吴永庆的尸体在河畔出现。紧接着,是王林道突然失踪,凶手可能就是那个假装成送菜伙计的人。然后我们一起出去找人,因为凶手有抛尸的习惯,所以我们绕着所有河岸找了一宿,结果还是晚了一步。王林道的尸体是在城郊废弃的土地庙附近发现的,同样是离河岸不远的地方。每次尸体发现的地方都不是杀人现场,凶手为什么要将尸体丢弃在那里,而不是秉行抛尸河里的习惯呢?”
叶瑾瑜听到这里,开口猜测道:
“衙役之前问过,说是那里的渔民会在天亮时出门打渔。也许是看见渔民路过,凶手一时紧张,便不顾尸体先躲了起来,而我们也发现了尸体,凶手见状便直接逃走了。”
顾兮兮点了点头,道:
“确实有这个可能,从王林道消失,到我们出发去找他也不过半个时辰。而后我们一路追查,凶手应该有很多事情来不及做。那一次,是我们离凶手最近的一次。当时我在想,这个凶手每次杀人后都留下一些习惯,比如鞭尸、投河,就像是一种特殊的仪式,必须完成似得。于是,我问了你们谁用过鞭子,华谨公子当下就心虚了。”
“没错,华谨当时突然变得很奇怪,好像很慌张,我怀疑他心里有鬼,所以不让他回京,还时刻与他在一起,可百密一疏,他还是被抓走了。”
田景荣低下头,有些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