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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通向死亡的回廊

业见空刚一踏入门,他就后悔了,他感觉这里有的进没的出的地方。

他挺希望没那么决然的踏入这里,也很后悔拒绝金发美男的跟随。

但若是让他再选一次的话,他还是会如此做。

门旁插着一个火把,业见空拿起火把,向房间的更深处走去。

这里是一个回廊,回廊的两边陈列着精致的艺术品,都是岩石雕塑。但这些化作雕塑的死物却不同于任何一处,他们的神情中没有绝望与不安,而是安定与释然。

回廊是一个下坡楼梯,火把的光照射不了太远,才没走出几步,便以看不到刚才的门。

业见空心中总觉得不安,起身向上攀爬,寻找刚才的门,他爬了很久,没看到任何门,这距离早已超出他刚才走出的。

难道说那扇门消失了?

死亡世界的迷宫充满神秘,他感觉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一路向下。

他走了很久很久,突然驻足,是一个少女雕塑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少女披着斗篷,低着头。

举起火把,他想要看清楚少女的脸,却发现那上有一条线索信息。

他刚才可没关注到这件事,但现在仔细回忆起来,每一个雕塑上都有这样的线索。

他没法抵抗心中的那种疑惑,便把这些线索拼凑在一起解读,他得到一句话:

“我没法以其他的形式与你交流,除非你离我更近。”

虽没有充分的证据,但是业见空非常明白,这来自那位叫做死亡的大能。

可是他不知道要如何回应对方。

他下意识的接着向下探索,并且细心的观察每一个人像上的线索,渐渐地,线索再次呈现出一句话:

“我知你所想所思,你只需一路向下。”

死亡本尊想要以这样的形式跟他交流,好奇的驱使他无法抗拒的一路向下。

但他感觉这是在一步步踏入无力回天的深渊,却没法阻止自己。

死亡本尊则孜孜不倦的在对他传递着信息,每解读一句话,都让他觉得离死亡本身更近了一分。

“在遥远到难以考究的太古时代,死亡本是虚无,万物的结局便是一无所有。”

“古老的无穷裔,是万知万能的伟大一族,他们为了对抗诸世界之敌混沌,寻觅到永恒。”

“永恒压制了混沌,为诸世界带来了安宁。”

“无穷裔受永恒洗礼,他们来到这里,归于永恒,永远沉寂,仰望他们,他们立于你的两旁。”

业见空停下脚步,举起火把照射着靠着墙壁的高大雕塑,石像的神态不仅仅透露着安定与释然,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散发着一股庞大的威压与骄傲,彰显其起昔日的辉鸿。

无穷裔,那是无法追溯的太古之中,一个异常伟大的种族,在很多世界中都有关于他们的传说,但都是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就如盲人摸象。

他继续向下走去,忧虑的内心中多了几分崇敬。

“在最初,永恒仅属于无穷裔。我偷窃了永恒,将之分享于万物,它是恩赐,挽救万物的结局。”

“这里本是一个安祥之地,万物死亡后的归所,但是不洁的畸变污染了这里。”

“万物终归会死亡,它是万物无法逃避的结局。”

“永恒的结局有何不好?”

“你终将会死,你希望那是的自己化作虚无?变得不复存在?变得一无所有?”

业见空又在一位少女石像前停下脚步,眼前少女异常美丽,一对空灵的双眼像是在质问。

他可回答不出,他从未考虑过死亡的真相,更未思考过自己的死亡。

死亡世界的迷宫在逐渐为他解开面纱,他能意识得到,当他离着真相越来越近,他离着永恒的死亡也越来越近。

火把已经燃烧至了一半,这火把可不是永恒火,总会烧完的。

继续向下探索。

“这片伟大的宫殿是万物最终尊严的殿堂,畸变毁掉了这一切,将不洁的变化扩散至死亡的圣地,它将尊贵宫殿化作无尽的迷宫,散步者戏谑智慧的线索,愚弄本该安详之人。”

“畸变散步的是痛苦,给予死者虚妄的期盼,扭曲死者高贵的内心,让他们在侥幸中永无安宁。”

“万物当有希望,即便在这死亡之地,变化是万物依存的本质,毫无变化的永恒与虚无无异。”

业见空再次停下脚步,恰好停在一位老者的雕像面前,老人用拐棍勉强支撑站立,眼神中充满智慧与希望,老者微笑,像是注视着他。

虽然他没根没据,但用膝盖想想都晓得,这肯定不是死亡本尊的意志,八成是来源于另一位大能,被称为畸变的那位。

他继续向下探索。

“此乃安息之地、终结之地。它是结局,并非开始。虚妄期盼带来的侥幸打破逝者的安息,带来无可预知的折磨。”

“有变化便有无常,有期盼便有失落,有机会便有风险,即便逝者已逝,当有复生的机会。”

“逝者当逝,复生短暂,必定重归于此,终为虚妄一场。畸变污染死地以如时间长河一般,复生之人可寥寥无几。”

“死亡世界离永恒太近,离变化太远,机会有限,唯有佼佼者才可获此殊荣。变化无常,无规律可寻,宜无定数之说。”

业见空已经走了很远,每一句话都要经过几十座雕像,他回望自己走过的回廊,阶梯之上火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他总觉得有些什么一直影匿在里面,一直尾随他慢慢而下,一直都在偷悄悄注视着他。

而回廊的阶梯下面,火焰照射不到的黑暗中,不但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他,还在召唤着他。

“万物终归会死亡,变化也是一样。”

业见空停下了脚步,这是他从线索中解读出的最后一句话。

火把熄灭了,他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他看不到这里的任何事物,他把火把掷出,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他做了很多尝试,大喊、拍打,但不论他做什么都没有声音响起,他试图触摸自己的身体时,却发现自己连双手都感知不到。

转念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仍旧站立着,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感觉不到任何东西。

他很恐慌,他害怕自己最终连自己的意识也感知不到。

自己已经离着死亡太近?自己的变数已经消散?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死物?

这状态下他不晓得自己是该恐慌还是无奈,线索中透露出的真相让他身不由己,他想要看到世界最本质的真实,想要知晓世界最深层的真相,但也许他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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