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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在哈尔滨,另一个城市的一端,霍杰正在学校图书馆看书,坐在他对面的是他们学院的校花——王婷。王婷,24岁,一家哈尔滨本地房地产公司老总的掌上明珠,时尚的穿着,婀娜窈窕的身材,白皙的皮肤,精致的妆容,水汪汪的大眼睛,甚是好看。时不时把手边的薯条递到霍杰嘴边,霍杰抬起头,宠溺的看着她,他伸出左手,轻轻地把她飘在眼前的头发撩到耳后,两人的举动甚是亲密。

王婷握住了霍杰准备离开的手,嗲声嗲气的说:“杰,你和她说了吗?”

霍杰疑惑不解的问:“什么?”

王婷立马激动起来,紧张的说:“张宛如啊!就是你那个发小!”

霍杰深邃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表情,他看着王婷的眼睛,伸手摸着她的下巴,调戏的说:“和她说什么呀?”

王婷抬起头,看着霍杰的眼睛,微笑着说:“当然是我们的事情呀!我们结婚的事。”她期待着他的回复。

霍杰有点吃惊,和王婷认识时间不到半年,要不是她逢人就说他是她男朋友,不是每天给他买吃的、买用的,他或许根本不会考虑这么一个纨绔子弟。现在,她是什么样的人他还不太清楚,总感觉她这个人摸不透。按理说,结婚这样的事情,一般都是男人提的,这个姑娘,居然自己提出来了。看着她们家在当地有点实力,娶她其实也很划算,至少自己可以少奋斗几十年,就是性子有点野了点。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想了想利弊,觉得结婚利大于弊,就顺水推舟的说:“还没有呢!再说,我们结婚也用不着和她说吧!她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们自己决定就行,你说呢?”霍杰紧紧的握着王婷的手,生怕错过了这一桩美好姻缘。

王婷静静地坐在霍杰的身边,想了一会,说:“杰,上次去你老家,有个邻居大爷说,说你们是青梅竹马。”她摆弄着自己的头发,低着头,嘟着嘴,担心的说:“对了,你有没有喜欢过她呢?你们可是从小一块长大的......”

还没等王婷说完,霍杰就用手堵住了王婷的嘴,他低头在王婷手上亲了一口,说:“我喜欢的人是你,不是她。这半年我对你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天瞎猜个什么呀?”

王婷惊讶得像头顶炸了个响雷,没有想到自己喜欢的男神会同意自己的求婚,她像木头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两只眼睛呆呆的看着他。她激动的说:“我不是在做梦吧?快,你掐掐我,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霍杰紧紧的握着王婷的手,认真的说:“是真的,不是做梦!”

王婷撅起了粉嫩嫩的嘴巴,微笑的说:“杰,我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呢?我想尽快成为你的新娘。”

霍杰一愣,他不知道这天会来得这么快,他摸着王婷的手,紧张的说:“是不是有点快了?我现在还没有工作,我怕......”

“我就要尽快结婚,咱们结婚吧!”王婷说着,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说的时候还带着哭腔,似乎随时要哭出来。

霍杰有点头疼了,但还是好言劝慰:“乖,关于结婚,咱们再商量一下,好不好?”

“不要!哇……”王婷一下大哭了起来,惹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霍杰无奈地看了看周围的人群,只好妥协,说:“好吧,听你的!一切你做主就行!”

“好!”王婷一听,立刻破涕为笑,抱着霍杰说,“你真好,我真想今天就成为你的新娘!”她的脸上瞬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扯着他的衣袖,娇滴滴的说:“杰!我们马上就合法了,哈哈。”

正在这时,王婷的电话铃声响起,“爸爸,你到了?好,我马上到学校门口!”

挂断电话后,王婷伸开双臂,与霍杰来了个深情的告别拥抱,霍杰搂着王婷的腰,轻轻在她额头亲了一口,说:“回去了给我个电话!要不我会担心的。”

王婷兴奋的扭着屁股,哼着小曲,离开了。坐在图书馆的霍杰,嘴角微微上扬,这种笑,是那种带着诡异和虚伪的笑。

在图书馆的另一角,一个姑娘用手机拍下了刚刚的视频。

“今天的人都怎么啦?怎么怪怪的?”在回宿舍的路上,同学们对霍杰指指点点,霍杰有点摸不着头脑。

叮叮,叮叮,班里面的群今天也异常活跃,好像学校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

霍杰的微信也像炸锅了一样。

“唉!老大,咱们班那个傲娇的白富美向你求婚了?”

“哥们,你在哪呢现在?”

“舍长,快回宿舍!!!”

“哥们,你这是要飞黄腾达了吗?”

“老同学,快看咱们班的群!”

“学长,你出名了!哈哈!”

“学哥,你看一下咱们学校的贴吧!上面有你的信息......”

。。。。。。

。。。。。。

霍杰急急忙忙的跑回宿舍,打开电脑。在学校贴吧上,置顶的几篇文章分外扎眼!

《天才学霸爱上傲娇白富美》,《吃软饭的天才学霸》,《穷学生的脱贫套路》等等,好像都在说霍杰和王婷。

“是谁干的?谁干的?......”霍杰在宿舍歇斯底里的咆哮

几个关系好的同学守在霍杰宿舍,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分析着会是谁的恶作剧。

岸艺墅洋房,哈尔滨中高档的别墅区。王婷,就住在这里。

蔡振华,王婷爸爸王弘伟的助理兼秘书,刚刚从王弘伟的书房出来,而又疾步转回去。

咚咚咚,咚咚咚。

“进!”王弘伟坐在写字桌前,头也不抬的应声道。

“王总,刚刚看见小姐学校的贴吧上有小姐不好的信息,要不要去查一下?”蔡振华提醒道。

“是什么不好的信息呢?是不是又欺负哪个同学了?还是又整哪个老师了?哎!真不让我省心。”王弘伟头也不抬地说。

蔡振华解释道:“这回不是,好像是小姐喜欢上个他们班的同学,不知怎么就被传开了,还上了他们学校贴吧!在学校贴吧上置顶和热搜了。”

王弘伟惊讶道:“哦,男同学?”他想起了女儿一直在自己耳边说的那个男孩,说:“振华,不用查了,你约一下那个同学,明天上午10点,在蓝山咖啡厅!我亲自去会会!”

“好的,王总,我这就去安排!”

刚刚下班回到家的宛如被同学群里的聊天内容一愣一愣的。这个群是霍杰大学的同学群,是他去年把她拉进去的,说是为了让她放心。说他不会背着她找别的女人,不会三心二意......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霍杰的电话,打了数十个电话,对方都没有接。她给自己找借口,说是他忙着呢!等一会再给他打,一会再打。

半小时后,一个小时后,两个小时后......她打了一晚上的电话,她失眠了,沉寂的黑夜,孤冷的破晓,窗外沉闷的雨水坠落声,跟着那节拍的韵律,一遍遍敲击着她的心房。突如其来的恐惧占据了她全部的睡意,在梦与醒的边缘不安地徘徊着,像个临死的病人一样在充满福尔马林气息的梦里挣扎。

早晨,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昏昏沉沉的大脑,毅然走在上班的路上。上班路途中,她收到一条他发来的短信,她迫不及待的打开短信,上面赫然写着——“对不起,我们分手吧!我喜欢上别人了,已经很久了。我不想一辈子苦哈哈的,她能给我想要的,至少少奋斗10年,再见了,不要来找我......”

等她再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就一直是在通话中,很显然,他把她拉黑了,拉进了黑名单。

哭,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襁褓之中,饿了要哭,病了要哭,尿了要哭,不舒服了要哭。她站在公交车上,全身都在轻微的颤抖,她用手捂住嘴巴,亮晶晶的泪珠在她的眼睛里滚动,然后,大大的、圆圆的、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下来,滴在嘴角上、胸膛上、地上。她是如此的伤心,好像用自己的整个生命也无法倾诉一样。在拥挤的公交车上,她显得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也许是昨夜下过雨的缘故,今年的秋天来的要早些。微风凉凉,秋意满满,似乎一切变得寂静,风儿吹落了树上的黄页,落叶飘向冥冥世界,归于沉寂。

下了公交车,她看了下时间,还有半小时才上班呢!她不喜欢迟到,每天到公司都提前十几分钟。她走进了公司楼下的肯德基的卫生间。她从包包里拿出化妆棉,沾了点卸妆水擦掉脸上哭花的地方,而后涂上化妆水,乳液,BB霜,眼线膏,睫毛膏之类的。不一会的功夫,那个哭的像花猫一样的她,又精致的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镜子中那个精致完美的自己,她心里暗暗对自己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张宛如,从现在开始,可以考虑其他人了......

“唉!你也在这里吃早餐啊?”正在肯德基吃早餐的同事高天宇,看见从卫生间出来的她,热情的招呼。其实,他刚刚在张宛如走进卫生间的时候就看见了。

“没有,进来上了下洗手间!”

“上班还早呢!一起吃吧!”高天宇把专门给她买的早餐推到了她的跟前。

“不用了,我吃过了!”“咕噜噜,咕噜噜”肚子竟在这时不争气的叫起来,她摸了摸饿扁的肚子,尴尬的笑笑。

“哈哈!”他们相视而笑。

张宛如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她说:“这怎么好意思呢!那我们AA!”

“什么AA啊?下次我狠宰你一顿不就行了。。。。。。”

张宛如一边吃着,眼泪不争气的在眼里打转。

高天宇把餐巾纸递到张宛如手里,他没有问发生了什么,静静地坐在她的对面,安慰道:“没事,一切都会过去的。”

蓝山咖啡厅,一个40多岁,西装笔挺的男人正优雅地喝咖啡,他,就是王婷的爸爸——王弘伟。

“你好!请问是王先生吗?”霍杰看着眼前的男人,礼貌的问。

“是的,你就是王婷说的霍杰吧?”王弘伟上下打量着他。

霍杰明白了,原来是王婷的爸爸,他说:“是的,我是霍杰,刚刚路上堵车,我来迟了,不好意思!”

“没有没有,还差5分钟,谈不上迟到,是我来早了!坐吧!”王弘伟看了眼手表。

霍杰刚刚坐下,王弘伟就开门见山的说:“霍杰,你是学什么专业的呢?”

霍杰冷静的、自信的说:“我学的是机械设计!在学校学的还算是不错的。每年都拿奖学金。”

王弘伟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说:“哦哦,属于工科生啊!不错!厉害!”王弘伟给他竖起了大拇指,打量着霍杰的穿着,继续问道:“你家是哪里的?父母都是做什么工作的?家里几个兄弟姐妹呢?”

霍杰摆弄了下眼前的咖啡杯,低声的说:“我老家是山西的,父母都是农民,因为赶上了计划生育,所以家里就我一个孩子!”

王弘伟接着问:“嗯嗯,明白了!那你毕业了有啥打算呢?”

霍杰看了一眼王弘伟,然后摸摸头,眼神不断的向四处发射,低着头说:“下星期学校有几场招聘会,我会去试试看。争取去家大公司上班,应该没什么问题。这样也能贴补下父母,父母把我养大不容易。”霍杰说的很谦卑,打出孝顺感情牌,想给王弘伟留个孝顺的好印象。可是他的这点心思,在久经商场的王弘伟眼里,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王弘伟看的出来,这小子有点心眼,看样子不是真心喜欢王婷的,他顿了顿,抿了口咖啡,说:“霍杰,那你知道我们王婷的情况吗?”

“知道呀!她是学企业管理的,形象气质佳,口才好,文笔好,人缘好,很有才的一个姑娘。。。。。。”

王弘伟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想找个大靠山,他压着脾气,和气的说:“实话和你说了吧!你不符合我对未来女婿的要求,你和我家姑娘不合适。我们家姑娘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价值观类似的男人,而不是你!”

不是你!不是你!不是你!这句话在霍杰脑海里一直回荡,傻傻的坐着,心想:完了,难道是他看出什么了吗?他不甘示弱的问:“为什么?就因为我的出生吗?”

“是!因为出生,你爸妈可以说没有任何积蓄,你没有足够的的资金在生意上帮助王婷;你们的教育观点不一样,你对你将来没有什么规划,你是想找个稳定的工作,然后买房、买车、孩子,孝顺父母,安安稳稳的过一生......而我们王婷,从小天南地北到处飞,各种场合都经历过,各种比赛、奖项、PATY、展会之类的,当你还在大街上瞎溜达的儿时,她在干什么?她在参加各种座谈会,她在你还是高中生的时候就谈下了上万的生意,你有她强吗?还是能和她一起并肩作战?你什么也做不到。她的男人,应该是门当户对......再说了,你觉得你的工资能支付起王婷一个LV包包吗?还是能买得起她脚上的一双鞋?我不希望我的女儿因为嫁个人生活质量就下降;也不希望我的女儿因为你去过平淡无奇的生活,她应该活得多姿多彩......”王弘伟一口气说了很多。他想了想,说:“这里是10万元,算是你们的分手费,你拿着,以后不要再联系王婷了,也不要和王婷说今天的事情。如果哪天让我知道,你说出去了,我会让你在行业里臭名昭著。”王弘伟说完,放下一张10万元的支票就离开了。

这时的霍杰,想着自己的算计失败了,咬着牙,心想:怎么搞的?他难道看出自己心思了?还是真的是因为自己的出生?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卑微,卑微的出生,卑微的爱情,卑微的理想......也许王婷爸爸说得对,他将来只是一个普通人,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人。将来的他,大概买不起奢侈品牌,出去旅游一次都能省吃俭用N个月,房贷、车贷、孩子上学、父母养老,或许他就实现不了自己的梦想......自己的“爱情”被一张10万的支票买断。。。。。。可是他根本不知道,王弘伟不喜欢的他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他的出生,而是他太会算计了。他不想让他女儿嫁给一个充满心机的人,那样太累了。王弘伟没有看错,多年以后的霍杰,确实不得善终,姜还是老的辣啊!不过这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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