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公司,是被三角债拖垮的。
这年头,要账不是一般的难,欠帐的是爷,要账的是孙子。
没钱还账或许情有可原,有钱不还的可为数不少。不信,你看看工商局网上的失信人员名单,有能力拒不偿还的有多少。躲债、逃债、赖债手段多种多样,债主无可奈何、苦不堪言,要账人更是跑断腿、磨破嘴,债主苦苦求情,债务人振振有词,躲躲闪闪,拖拖拉拉,一笔账推拖几年十几年,在人们眼中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不过话说回来,即使再难再苦,账总还得要。
王子轩这是第二十次跑到重庆来要帐了。
两年前,因同学介绍,他认识了四川美院的校友白洁。碍于同学的情面,他没有和白洁签合同,也没有收任何的定金,凭着信任,就接下了对方的设计项目。谁能想到,两年过去了,这笔钱几乎快成了坏账,他心里黯然惆怅,心想:真是人心难测啊!你把别人当兄弟,别人把你当根葱。或许,这就是社会......
对于白洁,王子轩压着脾气,几乎说尽了好话。
这天,王子轩堵在了白洁公司门口。看见他一出来,就立马走到他的跟前。
“王子轩?你怎么来了?”白洁看着他,惊讶的问。
王子轩手里拿着一盒茶叶,递到白洁的手里,说:“小白,我来还能有什么事,咱那笔钱什么时候结清呢?”
白洁立马开始了他哭穷的表演。
“哎!不是我不给你,主要是我没钱啊!要是我手里有钱,我早就给你了!最近生意也不是很好,除去办公室的租金、员工工资,房贷,家里的老老小小......你也知道,我老婆花钱大手大脚,家里也就我一个干活儿的......”
王子轩笑着说:“兄弟,你总的给我个准确的时间吧?我这一趟一趟的往过跑,好像你欠着我好多钱似的。”
白洁搪塞道:“这个,我不好说,我最近给不了你。刚交了5000的房贷,手上还剩300的生活费,工资都上交老婆了。我是实在拿不出来啊!”
王子轩苦笑了一下,心想:这和你老婆有什么关系?公司之间的合作也能扯上老婆,这理由也是够够的了。他强忍着怒火,和气的说:“小白,那你和弟妹反应一下,通融通融,弟妹那么通情达理,她会理解你的。”
白洁躲开了他的视线,眼珠子往右上方看了一下,不断的眨眼睛,摆出一副苦瓜脸,皱着眉头,手不自然的摸着鼻子,假装为难的说:“我这个不能反应,这个费用她不知道。”
王子轩看着眼前这个口是心非的人,面带微笑,接着说:“那你跟她讲嘛!这个她能理解的呀!”
白洁看了看周围急急忙忙下班的员工,故作生气的说:“兄弟,你怎么这么着急呢?”
王子轩憋红了脸,忍着说:“小白,这还急嘛?你算算,这笔款项都两年了,也没有多少钱,拖着也没什么意思。为了这点钱,咱兄弟俩闹崩,也太不值了吧?再说了,这个钱我也没有按市场价和你要,都是看着同学的份上。”他拉着白洁的手,祈求道:“兄弟,你行行好,别为难我了,行不行?”
白洁甩开他的说,高声说道:“你等等吧!有钱了先给你凑!”白洁上下打量的看了看穿着普通的王子轩,一点都不像富家公子,心想:“那谁真会蒙我,就他,怎么会是王氏集团的继承人?一脸不屑的说:“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家貌似不缺这点钱吧?堂堂少爷出来丢人显眼?你也别来了,我和你实话说了吧!这钱我不给了,就当是给我买衣服了,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呢?......”说完,开车走了。
王子轩看着离开的白洁,一声不吭的站在原地,心里痛彻心扉,很疼很疼。默默的说:“小白,曾经的我,是那么的相信你,以为我们可以做永远的朋友。虽不知永远究竟有多远。可笑的是,到头来都只是我自作多情罢了。”他抬头看着天上的白云,心想:友谊这个东西,在金钱面前,真的不堪一击嘛?
一份友谊的泯灭,有时只在一瞬间。
做人啊!得多长个心眼,别一股脑门就把谁谁谁当朋友。
叶子烟气急败坏的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嘴巴不停的颤抖,双手在半空中挥舞。
“啊!啊!啊!......”
她的声音由低而高,渐渐地吼叫起来,脸色涨红。眼睛里冒着怒火,两颊惨白,手指不知不觉地抽动着。
突然,她拿起办公桌上的文件,用尽全身的力气,扯了个粉碎。
她大声的吼叫着:“张宛如!这你都能安然无恙?”
叶子烟瘫坐在椅子上,气的脸都紫了,牙齿紧紧的咬着嘴唇,心想:“跑了的那名绑匪,我得尽快找到才行。”
下午,拿着张宛如手镯和项链的那名绑匪,出现在太原市区的一家典当行。
他不经意的四处看看,眼神急躁,缩头缩脑的溜进了典当行。
他慢慢的从包里拿出手镯和项链,交给工作人员估价。工作人员看着这翠绿欲滴的玉手镯,不禁拍案叫绝!“真是块好玉!”
绑匪摸摸头,贼眉鼠眼的问:“这能当多少钱呢?”
工作人员看着这块流云为底纹的玉手镯,激动的说:“这块玉是明代的,典型的宫廷玉手镯,市面上也没有几个。”工作人员看着眼前的绑匪,不解的问:“先生,您确定要当吗?”
绑匪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他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才说:“要当!多少钱?”
工作人员估算了一会,说:“120万,先生,您要今天当吗?”
“不当了,不当了!”绑匪一把夺过工作人员手中的玉手镯,装在包里,急匆匆走了。回到家,他看着这块玉手镯,胆战心惊,连邻居的开门声,都会使他骨寒毛竖。
他焦急的点燃了一支烟,用手指夹着,匆忙的放到嘴边,吸了一口又一口。不一会儿,家里就烟雾缭绕了,那浓浓的烟味飘进了他的鼻孔,使他“咳咳”了几声。烟抽到一半,他急匆匆的把烟泯灭,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出门了。
黑色的夜空下,绑匪带着价值120万的玉手镯,开着那辆熟悉的黑色面包车,飞奔在出逃的路上。他漫无目的的开着车,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大雨疯狂地从天而降,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往车窗上抽打。电闪和雷鸣也渐渐频繁起来,闪电一个比一个疾,雷声一声比一声响,地上的积水也越来越多。
远远的,那辆黑色的面包车陷在了泥泞里,轮胎一直在打滑,怎么都不走了。
绑匪无助的捶打着方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