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从五年前开始与你有了来往,只是当时的你还处于中立,呀,不对,”徘徊的脚步,不断煽动的骨扇,排解掉烈日带来的烦闷,“应该是说,当时还不是丞相的你,冷眼旁观着所谓斗争,本想着利用先皇驾崩的那刻,为自己筹谋出光明大道,却不然,被当时太子顺利登基,”察言观色,一直都是身为官场人的必修课,而南竹楚在这一门,一直都是佼佼者,“虽说,你从直接成为一国丞相,但你与他之间的矛盾已注定,所以为了保命,更为了,进一步掌握权利重心,”在血眸之下,淡唇显得缺失,却在宋英眼里,比那人人恐惧的血眸更加厌烦,“而在外封王的沈钰成了你的棋子,你要的野心,地位,血统,愚蠢,他都完美的符合,自然也不会有比他更好的人选,是吗?”
南竹楚不慌不乱似说书一般,一条条分析着多年来,他想摆脱的伪装,看着处于低位的女娃,他笑了笑,“是又如何?就算你是知道,难道你还能杀了沈钰。”
“呵呵,”她又不是傻子,沈范只是还无势力与背景的皇子,而杀他的人,也并不是她,她只是接了他头颅演场戏,“宋丞相,我还是劝告你一句,不要太抬高自己,我虽佩服你潜藏暗地三十年的毅力,但有些事情,你还未必能够触及得到。”
“哈哈,老夫竟然被一个女娃嘲笑见识短浅,你们不觉得好笑吗?”
前一句还是笑脸,后一句就以怒气相对周围过客般的官员,那些虽然是自己的人,但不是为了钱与权,就是有把柄落在自己手里,若论起真心,呵,只有靠自己。
唯唯诺诺的回答更是让他心烦,目光又看向南竹楚,比起周边的草包,征战沙场多年的她,即使打扮偏向柔弱,可表现出来的那份心智,就已经秒杀。
“南竹楚,你就不担心老夫将你射杀在此!”
看着早已没有掩饰的弓箭手,锋利的箭头在光线下更加瘆人,估计一番,人数共六十,每一处有十五,无规则自主投射,毫无规律可言,相对来说,躲避的几率同时下降。
“丞相也是做足了准备,用的都是我的,如此骄傲自负的你,不觉得羞耻?”
“哈哈,羞耻!”天大的笑话却失去笑点,宋英独享话语之间的笑意,“当年云狄老将军,不就是你设计引诱,如此射杀的吗?我只不过是让你回味,一个为家国奉献一生英雄,是如何被你这样的卑鄙小人设计陷害!”
“哦,我知道了,我就说吗,总应该有点什么,”最初还在好奇,像他这般懂“见风使舵”的人,怎么会为了细微间隙,不去修复,而是费尽心思准备改朝换代,“看来你对云狄有着非比寻常的崇拜啊!”
“崇拜”两字咬的清楚,倒是让人想入非非。
“老夫只是觉得惋惜罢了,”矢口否认,掩盖不住眼中的仇恨,若只是简单的“惋惜”,没有必要拼死和自己作对。
支了支发髻,轻佻的看向长满白发的人,“惋惜,这应该是我对你说吧!”
锦逸听此,心中的警铃一响,除去刚刚还陷入的恐惧,看向她的神情又多了几分颜色。
南竹楚的话让宋英觉得不可思议,“什么意思?”
“丞相可还记得,阿楚今天可是来送礼的。”
对南竹楚还有心思放在婚礼上,总觉得有些奇怪,毕竟也算是千钧一发的时刻。
看向宋嫣然的双眼即使有这眼纱的遮挡,可那幽幽的红光像是能穿越无形,直达人的内心,“宋嫣然,今日是你大喜之日,曾经为朋友的我,总归还是要送上一份礼的。”
不屑与高傲,虽然知道在对方的眼里不值一提,但依旧摆着不可一世的姿态,“你的命,就是最好的礼金。”
“不不不,太俗了,”对于宋嫣然的愚蠢,南竹楚早有预料,而这父女两沉不住的心态倒是如出一格,“当年你说,‘凤霞朝衣,若有机会得到,我定会那我的身价来交换。’如今朝衣我已经帮你得到了,而你费尽心思从我手中骗取的商产,也就是你的身价,我也全数取回。”
“什么?”
本以为是胜利者的她,此时不顾形象,如泼妇骂街般指向南竹楚,各种秽语一涌嘴边,但下一刻,她却忍住,“不可能。”
示意加楠木的箱子放在宋嫣然的脚边,“可不可能,不是你说了算的。”
自信样子直接将最后一点的希望磨灭,即使已经成为现实,只要南竹楚一死,她依旧能够夺回,即使不能有如果,她的泪,也绝非这个女人能看见的。
表情丰富的女人让她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又看向锦逸,“新郎官自然也有一份。”
早已准备的好的东西送上去,小小的盒子么有任何包装,甚至是木盒也是伤痕累累,不知所以接下,打开看,那支离破碎的玉簪,就好似回不到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