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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孟婆汤

孟婆汤

听说,今年的桃花开得特别的好看,我便来了。又是一年,不知多少个一年过去了,最近身体愈发的不好了,从京城到江南,一个在南一个在北,我们便再也没有见面了,不是不见,只是不想见而已......

那天,在城门,当巧儿说李二公子来时,当时的感觉很奇怪,不知道该怎么说,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恨呢?皆在一念之间......

“公子,找我是有何事吗?”

“孟菲,我,你,你能不能不走?”

“不走?可是在这里我已是举目无亲了?留在这里只不过是图添烦恼罢了!”

“可是......”

“不用说了,李将军,从此以后我们便是路人,也从此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孟菲二字,你可别忘了,这可是皇帝答应我的条件呢?以后你就好好的守护你自己爱的那个人吧?不要像我一样了。”

然后,一别就是多年了,到了江南后,巧儿一直不愿意离开我,直到终于有个人打动她的心后,我才有几天的安生日子,只是不曾想,她还是担心的我要紧,只要有时间就过来看看我,陪我聊聊天儿,有时说说她的那个他,有时好奇我的那个他......

有时候我也会想起那个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哦,其实当初见到冥王的那一瞬间就被他的花容月貌吸引了,只不过到后来发现,他好像有什么心事儿,当时的我不明白,不过现在,我好像懂了,那是在思念一个人,原来找了这么久的答案就是这样啊,因为有了感情这种东西,就会有什么变得不同了......

李长风也是一样,最开始我确实是把他当成了冥王了,不过,虽然他可能是在经历什么劫数,但是我知道他就是冥王,于是从一开始我就在想办法不停地接近他,只是没想到,不是冥王的他更难让人接近,说个话,半天不理人,整天就知道跟着魏心雨,一看到她出现时,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这样的他,倒叫我心里有点儿不舒服呢......

于是,我装作为他好的样子,教他追女孩子的方法,比如说给女孩子制造浪漫的方法,救人于危难之中,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方法,亦或者来一出制造人间仙境的办法,听说魏心雨很喜欢昙花,于是他便找了很多的昙花,等着魏心雨的到来,可惜啊,他等的人还是没来,我永远也忘不了,他当时看见我的模样,是有多么的失落,那天,我问他:

“你要不放弃喜欢魏心雨,喜欢我好了?”

“不可能,我永远都不会放弃的。”

“那如果我是真的喜欢你呢?”

“那你以后还是不要再来找我了,因为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伤害心雨。”

“好啦,开个玩笑不要那么认真嘛”然后我们就都没有说这个话题了,再后来我便教他,追女人嘛,你就要投其所好,知其所要,只是啊,没想到这句话会把我自己也给搭进去了,还记得当初我问他为什么的时候,他说:“因为心雨喜欢皇上,她不想看到皇帝伤心,所以......”

“所以就来找你帮忙了。那你呢?你怎么办?他们在一起了,你呢?”

“没关系,我只要守在她身边就好了,其他的就一切都不重要了。”

“那我呢?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我就不重要了吗?”

“我说过,如果你喜欢我就不要来找我了,我当时就说了,是你自己不清楚事实的!”

“是啊!不清楚的人是我。”

“你说过,爱一个人就要投其所好,知其所要的,我现在只是做我想做的事儿,你清不清楚,与我何干?”

好一个与我何干,或许这就是爱而不得的感觉吧,但是看着巧儿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仿佛一切又都是那么的简简单单,有时候其实是有些羡慕的,那时我无意间问到这样一个问题:“巧儿,如果你死后,你愿不愿意忘记今生的事情,来世再重新来过呢?”

“小姐问我这个问题作甚?莫不是......”

“得,你可不要瞎想,我啊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其实啊,忘掉今生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过着自己所不知道的生活不是更有意思么?如果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了,而且还带着前生的记忆,如果不是痛苦的还好,可万一是痛苦的,那我还不如什么都忘了,烦恼什么的统统都一了百了了,这样不也是很好么?”

“是啊!这样也很好,只是,可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啊!”看着这样的巧儿,觉得像她这样的女孩儿到真也不多了,如果小静能有她这样的心境就好了,就不会一直都不停的折磨着自己,为自己的前世赎罪,可惜啊,这忘川河的水,只是能忘情而已,若是有的人不愿忘记,时机到了还是会想起来的,有时候果真是一切都超出了我的预知......

“看来,你已经学习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回来了!”

“谁?”

“啊呀啊呀,这么快就把我......”她看了看现在的模样,然后接着说:“怎么一段时间没见就成这幅模样了呢?”说完双手一挥,我就回到当初的那个地方了......

那个,发着淡淡绿光的琉璃宫......

桃花没有看完,就被人带到这个地方了,倒还真是叫人有些不爽呢......

“没想到这些事儿还是会发生,本来我想着那个戒指还能帮帮你呢?”

“那个戒指?你说的是我已开始看到的那些......”

“恩,本来是想让你好好利用的,只是后来你太聪明了,竟然想到要修炼,后来没办法我就只好做了一些小手脚,本以为你会发现一些什么的,只是......”

“只是,没想到我竟会这样的融入人间的生活,并投入了这么多的感情......”

“恩。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的确是有!只是......”

“其实,不用问我要,你自己就有的!”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恩!”

“那你明明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你还让我去?”

“恩,只是那个人本不是你的,我想看看有些事情是不是真的一切都注定了,就什么都改不了,只是没想到,你会按照原定的一切继续做了......”

“我不管你要做什么,只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你的感受?不是你自己说的么?想要找到自己心中的感觉!我这不是应你所求吗?”

“不,你这是拿我当幌子,你只是利用我而已!”

“什么利用?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她说的一脸的风轻云淡的,这种感觉真的是很容易令我反感的!然后,她就背对着我说:

“或许我真的如你所说吧!我本就没有心。所以我不懂你们心中所想......如果是我做错了什么,我跟你道歉!”

“不,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自己所求,不怪你,这是我自己的路,我自己选的,怪不得任何人的,再说,你不是在一开始的时候还给我提示了吗?是我自己,被家人的温暖冲昏了头。”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她,到让我有一丝心疼。我决定了,我要制作一种汤,要让所有的人都忘掉自己的烦恼,忘掉自己的前世今生,让他们过他们自己选择的生活,这样的生活没有人来干涉......

只是,我要该如何去做呢......

“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我正这样想着,然后就有另一个声音冒了出来,不过她刚说完不久,就又说出了另一句话:“看样子,冥王的试炼已经结束了,你想要见见他吗?”

“恩?”我有些不明白......

“在人间你遇到的那个人就是冥王,他同你一样是想知道一些事情的答案,于是自己就偷偷地去了,就在你到了那里不久......想必他有些什么话要对你说呢!”

“哦!若如此,我还真的要见他一面,有些事情没有存在的价值......”

“你当真决定如此?如果你......”

“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我打断了她要说的话......然后离开了这个传说中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这地方,倒还真是冷清,让我有种想在这儿呆一辈子的念头......

我顺着三生石,到了忘川河的尽头,摘下手中的戒指,这个戒指陪伴了将近我在人间的一生,每次我哭的时候,眼泪都会被它吸了进去,如今想来,倒是有些是注定了呢!人间的一生,我或喜、或悲、或痛、或恨、或愁、或......爱,这枚戒指装了我的一生呢......

我将戒指丢入忘川河的尽头,然后这里光刺的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不知道效果怎么样,我便顺便带了一壶......

“哎,你还记得当初我来找你时的情景么?”

“恩,记得!”

“哎呀,没想到那时你竟然是如此放......”我看了看在我眼前的冥王,从忘川河那里回来后,就来找他了,冥王还是如我记忆中的模样,帅气。

“放什么?”

“哎呀,没什么啦,真是放松的很啦!”看着他在我面前不停地喝着酒,有些好奇

“你为什么要喝这么多的酒?”

“没什么,只是有些遗憾!”

“遗憾?莫不是在人间没有抱得美人归?”

“恩!不光如此,我好像伤了某个人的心。”

“谁啊?莫不是我走了后,你终于放弃喜欢魏心雨,喜欢上别人了?”

“这个,放弃魏心雨是真,只是却没有遇到别人了,不过如今看来是不能挽回了!”

“那你就不打算试着挽回?”

“如果你被人伤的很深,你还会原谅他吗?”

“这个,还真是不好说!或许,我早已就原谅了!”

“既然你原谅了,你为什么还要给他喝这种东西?”他从我的耳环里拿出了我装那东西的小瓷瓶......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喝?”

“喝,我为什么不喝?这可是你专程送过来的呢!”

“你就不怕是毒药?”

“即使是毒药,那也是我欠她的!”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我从他的手中拿回小瓷瓶,正准备走的,突然手就被捉住了,身后的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其实......我......我......一直......都......都没有跟......你说......说......在那时......我就......”然后,就没有声音了,我回过头看了一下,发现他只是喝多了,喝多了掺着忘川河水的酒......

接着我走到了在那边不停忙碌的小静,上前同她说了几句话。

“你来啦?”

“恩!不过我还是不能理解你的做法,你这样做其实是在逃避吧?”

“逃避?呵呵!看来你真的学到了好多呢!”然后,我们就都不说话了......我看着那长长的队伍,不禁有些感慨,有的人不想忘掉那些凡尘琐事,有的人却又巴不得能够忘记,这个活计倒还真是有些累啊......

看着这正在修建的孟婆庄,还有站在身边的大姐,二姐和三姐,倒还真有些不可思议啊......

那天偶然在忘川河边不小心遇到了,她们是又惊又喜,我问她们为何在这里,她们却说,不想再去过那样的生活了,可是魂魄在这里呆这么久也不是个办法,于是我向冥王提出建议,在这里修建一个孟婆庄,要是有人不愿意喝,她们就会自动走到这里,剩下的就让孟姜,孟庸,孟戈看着办了,没想到她们做这个挺开心的,没事儿的时候变成骷髅吓吓迷失进来的灵魂......

“这个汤叫什么呢?”大姐站在我旁边,耳语似的问我,可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既然人们都喜欢一些老的称呼,就连这孟婆庄也是,不如就叫:

“孟婆汤吧!”

————————————

把这边的事儿解决后,顺着一些蛛丝马迹,我又主动找到了琉璃宫,然后找到了三生石,站在三生石前,这次同上次不同了,我看到了自己,看到了自己的以前,发生的点点滴滴,正看得入迷时,石姬站在我的身后说:

“其实,这三生石啊,不仅仅有制作红线的功能,它还记录了任何人的前生以及来生,只是现在你只能看到前生而已,不然看到来生的话就有可能泄露天机了......”

“看到以前的自己或许也不错,好歹可以让人怀念怀念,不知这三生石可以动不?”

“你可以试试!”石姬对着我笑。我觉得没什么,于是用手去摸了一下,三生石一下就变成一颗白色的宝石落在我的手心里,我有些奇怪的看看白石头,又看看石姬,这时石姬又说:

“看来,它已经不喜欢这里了呢?也对这里如此冷清,它啊,以后就交给你了,你帮它选个好去处吧!”石姬一说完就走了,让我有些不明所以了......

最后,我把它放在了奈何桥旁,它好像也挺高兴的......

事情太多,多的我差点儿就忘了自己的大事儿,坐在琉璃桌旁,看着周围的琉璃景色,终于有时间好好地放松放松了,我从自己的左耳朵上的耳环拿出了一个瓷瓶儿,揭开瓶盖儿的时候那个女人又来了

“你真的决定了吗?”

“恩!”

“你这一喝,跟冥王可不同,冥王喝的只是你自己配的药,可以让他忘记你的存在,可是你这孟婆汤喝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就没有吧!如今的我只想忘记一切,做我自己就好了......”

“可是......好吧,我不拦你,这样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儿......”

“哦,我忘记说了,我的名字叫琉璃,听父亲说,当初是月老从我将这里带走的,没想到如今我又回到了这里。”紧接着,我就将手中白瓷瓶儿里的喝得一干二净......

闭上眼睛,回想起从有记忆开始的一切,然后发现只要是我所想的,都会变成气泡,我拼命的想去抓,但是没想到我抓一个,一个记忆就这样破碎了,原来这孟婆汤是这样的啊......自己如果不抓反而相对会有多的一些事情给你怀念呢......

我想起来了,我从前就一直是住在这里的,当初我同这旁边的琉璃花一般生活在这里,只是在这里的生活太过乏味,让我有些受不了,终于有一天这里来了一个神仙,我不只知道他来是干嘛的,只是后来他要走的时候,我用我的枝桠勾住了他,然后石姬看了一眼我,于是就让月老把带了出去......原来是这样啊......

然后我就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了,等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在琉璃宫,每次听到最多的就是石姬不停地叹息,不知是对谁的,有时看着我就好像是在看着别人似的,还真是有点儿让人瘆的慌呢,在琉璃宫的这段日子里,我忘记了司命的一切,却好像知道了一些关于石姬的故事......

这时的我那里还记得在人间,人类死后通往人间有条叫黄泉的路,那里知道奈何桥架在忘川河上,那里知道奈何桥旁有我亲自放在那里供来往的灵魂做最后怀念的三生石,哪里知道小静在望乡台那里不停地忙碌着,哪里知道还有一个地方叫做孟婆庄,专门是在人间乱转灵魂的最终到达的地方,哪里知道当时嘲笑这个孟婆汤名字取得很没有品味的就是我......

一条黄泉路,走尽人间坎坎坷坷,一座奈何桥,桥连过往今生,一条忘川河,望不尽的世事无常,一碗孟婆汤,喝尽人间百事离殇,一处望乡台,一座三生石,抹不去的是那些往日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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