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刘志便在甄彦的带领下第二次进了甄家坞堡,只见甄豫已经领着府中家眷等在了门口,刘志看过之后不禁觉得甄豫的有些太过热情,恐怕不只是准备让族中子弟投效自己这么简单。
刘志也不托大,便快步走了过去,抢先行了一礼,说道:“居然劳烦甄老大人亲自迎接,志真是受宠若惊。”
甄豫也回了一礼说道:“刘公子言重了,公子先救小女在先,这次又救甄府于危难之中,如此大恩大德恐难想报,老夫前来迎接也算不得什么,府中已设下宴席,还请公子移步府中。”
刘志说道:“既如此刘志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还请甄老大人先行。”
甄豫再三让刘志先行,刘志却坚决不肯,甄豫见了便拱手行礼道:“既如此那老夫就在前面为公子引路。”
看见了甄豫的这番表现刘志心中的感觉越发强烈,这甄豫对自己这么恭敬,绝对不是单单为了报答这次的救命之恩,如果甄豫想要报恩直接送些金银粮草便可以了,何必如此费心费力的与自己拉近关系,可见这其中还有深意。
而等宴席开始后,甄豫与甄家两兄弟就开始轮番敬酒,虽然说都是用感谢刘志的借口,但是一直感谢未免也显得太不同寻常。
而等到宴会到了一半,甄豫又盛赞刘志用计如神,而在此之后甄家两兄弟也渐渐的将话题转向了黄巾反贼,随后又问到了卢植的事,继而是朝中的事,总之是无所不谈,弄得刘志也有些搞不清他们到底在想什么了。
宴席到了最后甄豫才用有些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此次刘公子平叛有功,相信皇上肯定会有重赏,不知刘公子意欲何求?”
这甄豫这番话似乎是酒后失言,但是刘志看甄豫的神情就知道甄豫其实清醒着呢,刘志看见后便明白了这甄豫的用意了,这之前的话不过都是题外话,甄豫真正想要知道的却是自己今后的打算。
刘志随即便沉思一番,而后也用似醉非醉的口气说道:“如今朝中之事都被宦官把持,皇兄虽然也能听的进我的话,但是却不会杀了这些宦官,志也是束手无策啊。
所以志也不打算进入朝堂之中了,现在志的老家南阳郡经过黄巾之乱之后民生萧条,志准备请旨去南阳剿灭黄巾余孽,安置无家可归的流民,如此也算是为大汉社稷尽一份力了。”
刘志说完后便直接拿起身边的一坛酒狂饮了起来,等喝完这坛酒后便假装喝醉倒在了案上,甄豫见了便叫来下人丫鬟扶着刘志去客房休息。
等刘志被扶下去后,甄豫等人哪里还有半点喝醉的样子,几人看着丫鬟离去的背影后,便也出了大厅到书房中谈话去了。
甄豫等人来到书房后甄彦便率先开口道:“不知父亲觉得刘公子如何呢?”
甄豫沉思了一番说道:“观其言行举止必是有大志之人,而看他如此清楚朝中局势想来也有应对之法,为父觉得这刘志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甄逸在一边听了之后似乎急了起来,说道:“父亲怎么如此看好这刘公子?他刚刚不是还说要远离朝堂而去南阳剿灭黄巾的么,如果他远离了朝堂怎么能成就大事?”
甄豫听后很是生气,略显愤怒的说道:“这么多年下来你还是没有一点长进,眼光居然如此短浅,这刘志远离朝堂只是为了避免卷入宦官与党派的争斗之中,这前两次党锢使得无数人死于非命,刘志此举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这刘志既然是当今天子的弟弟,即使是在南阳也能凭借与皇上的关系左右朝政,所以他在不在朝中又有什么关系呢?倒是你整日里吃喝玩乐,到如今也一事无成,怎么还敢轻视他人?”
甄逸听了甄豫的训斥之后也不敢反驳,当下便连连告罪。
甄彦看见了便劝说道:“父亲大人息怒,二弟年纪尚轻,又长期待在家中,见识不多,所以想事情难免有所欠缺,父亲此次前往南阳不妨带着二弟一同前去,也好从旁教导一番。”
甄逸听了之后还有些不明白,但也不敢再问父亲,便对着大哥说道:“不知大哥所说的前往南阳所谓何事?”
甄彦看见甄豫脸上怒气未平,怕甄逸之后又惹得父亲生气,便耐心的解释道:“父亲既然觉得刘志是栋梁之才,定然是准备前往南阳再观察刘公子一番。
倘若这刘公子真是成大事者,我甄家也必然要鼎力相助,二弟你去了南阳之后要少说多看,仔细观察这刘志的一举一动报与父亲知晓,沿途也要照顾好父亲,不要惹是生非,知道了么?”
甄逸听后才明白了此中的原委,当下便说道:“还请大哥放心,小弟必谨遵大哥教诲。”
甄豫看了才语气稍缓,说道:“你都已经二十多岁了,处事仍然如此轻浮,现天下正逢大乱之际,家中就你大哥一人也难以支撑,你往后也要用心学习,不要让我甄家败在你们的手里。”
甄逸听了大气也不敢出,跪拜在地上说道:“还请父亲大人息怒,孩儿一时莽撞,没有想清其中深意就胡乱说话,日后必然也不敢轻视天下英雄了。”
甄豫看见甄逸也算是知错能改,心中的气便消了大半,甄彦也在一边说道:“二弟虽然有些鲁莽,但是为人聪颖好学,只要在父亲身边学上两年,日后也必堪大用。”
甄豫听了也点点头说道:“话虽如此,不过现如今家中也就你一人能委以重任,所以这次为父前往南阳之后这家中的事就交给你了。
你从今以后可以多购买些马匹,我看那刘志似有当大将军的志向,既然如此必然会大力扩军,到了那时我等就凭这些马匹也有了晋升之资,到时刘志也会高看我们甄家一眼的。”
甄彦听后便说道:“孩儿谨遵父命,我甄家一直与匈奴各部通商往来,如今多购买一些马匹想来也不是难事,不出几年必能存下大量马匹,到时候如果刘公子需要我等也可双手奉上。”
甄豫听后也一脸笑意的说道:“是啊,到时候如果真的要投靠那刘志,我们便奉上马匹,南阳地处南方,不是产马之地,军中必然缺马,如此一来我等在刘志心中的地位必然不低。
而后我们再与他联姻,到了那时甄姜纵然当不成正妻,刘志也会看在我甄家的面子上善待甄姜的,而我们甄家与刘志的关系也会牢不可破。”
在古代的联姻可不单纯的小辈之间嫁娶,大多都是两个家族为了结盟合作而联姻的,尤其是世家大族之间的联姻更是如此,因为家业越大,联姻所牵涉的事情就越多,所以古时才会讲究门当户对。
而甄豫想要和刘志联姻也是为了将甄家绑在刘志的战车上,希望刘志将来开车的时候能够带上自己,如果到时候刘志飞黄腾达了,那甄家必然会受益匪浅;但是要是刘志的车一不小心翻了,那甄家也会受到牵连,所以甄豫对于嫁女很是慎重,因此也准备去南阳再观察一番。
况且就算现在甄豫想嫁,刘志恐怕也不会答应,毕竟刘志还没有娶蔡琰为妻,如果现在甄家嫁女刘志总不能空着正妻的位子而让甄家的女子为妾吧,这甄家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子,如果刘志真这么做就表示着刘志看不起甄家,而甄家也会瞬间翻脸和刘志成为敌人。
所以甄豫才会想去南阳考察一番,反正注定了是要做妾的还不如再仔细观察一下,而甄豫也做了两手准备:如果刘志确实是一个做大事的人,那么甄豫送上马匹然后再嫁女联姻,到时候要是甄姜不得宠那也还有更合适的甄宓;而如果刘志不能成事,那甄豫也不会提什么联姻之事,而让甄彦为刘志收购的马匹也会换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