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撕心裂肺般的痛!
我怎么了?
我好像在被撕扯着、分离着,然后,好像我在逃。
慢慢的,疼痛消失了。
我开始变的平静。
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谁了,
我也不想知道我究竟是谁了。
我喜欢现在的状态,
我想这种状态应该就是新生······
对于孩子来说,满月是个很重要的日子,意味着她终于慢慢适应了这个新世界,不用几乎天天待在屋里,可以偶尔见见外面的风景、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了。
对这个家来说,孩子满月了,妻子的身体也渐渐恢复,添丁的喜悦慢慢褪去,生活开始慢慢归于平淡了。
然而,或许这孩子注定是不平凡的。就在雪晴满月这一天,傍晚,当夕阳慢慢落下,喧嚣归于平静,天色渐暗,而后渐明,清冷的月光如水般透过老树的枝杈,斑驳的洒下,有一种神秘的孤寂无边的漫延开来,热爱阳光的一切都开始入眠,偏爱黑暗的一切开始醒来,空气中似乎渗透着一股清苦的味道,似有若无。
当夜,老奚一家三口正在熟睡,忽然,一只好似大鸟的生物,破窗而入,直冲孩子而来,锋利的爪子眼看就要抓住酣睡中的襁褓婴儿,老奚突然睁开眼睛,一个翻身护住了孩子。
“呲啦·······”老奚的秋衣被连着血肉撕开了几条口子,疼得他连连闷哼,还好惊醒的筱媛反应机敏,操起床头的木棍就冲那东西挥了起来,也许是觉得难以得逞,它转头就飞出了窗外,消失在夜色之中。
惊魂未定的筱媛赶紧开灯查看,老奚整个后背已经血肉模糊,吓得她捂口惊呼,伸手就要揭开老奚的衣服,老奚却倒抽着凉气焦急的说:
“不用管我,先看孩子有没有事!”
筱媛赶紧扶老奚坐下,抱起孩子仔仔细细的检查了起来,孩子还在熟睡,安静的睡颜让人看了莫名的安心,她一切安好,只是左肩上的红色胎记有点隐隐发烫。这感觉只在筱媛微凉的手指碰到胎记时,倏地一下就消失了,筱媛微怔,胸腔一阵刺痛,一种说不清的苦涩在身心之中漫延,她无法解释,也抓不住这种情绪的根源,自从这孩子出世,她这种莫名的感觉已经出现不止一次了,却无法表达给自己最亲近的人知道。
还好是冬天,老奚的伤口没有感染,慢慢的好了,只是留下了几条可怖的伤疤。
从来没有经历过什么大事的夫妻俩,好长时间都没能从那晚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几乎整晚整晚的不敢睡觉。每到夜幕降临,暮霭铺满大地,似乎总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偷偷注视着这个两面环水的小院儿,像是觊觎着一件宝物,又像是等待着期盼已久的食物。老奚再也不期盼孩子一生不凡了,他偷偷祈祷,只要她平安,一切都好。筱媛总是隐隐觉得有什么事萦绕在心间,貌似与此事有关,可是无论她怎么能努力,都想不清楚是什么事。
然而,世间所有的事,终抵不过时间的洪流疾驰而过,再深刻的痕迹也会被冲刷的淡去······消失······一切又终将重归于平淡。可是,又有谁知道那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平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