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竞聘
从云卿家回来的第二天，村长运勇就来找致远了，是关于村长助理的事情，原来，致远和村里另外一个大学生程小伟，也就是葵老的二孙子，程大伟的堂弟，3个月前就参加了区里组织的村长助理选拔考试，2个人都顺利通过了笔试，参加了面试，面试结果还没出来。
村长运勇此次过来，是因为区组织部要在一定程度上征求村委会的意见，2人之间到底谁更优秀一些，运用说道：“致远，情况也不瞒着你了，小伟那边我也是这么说，这次村长助理名额只有1个，区里来问村里的意见，我昨天已经召集党员们开了一个会，大家一致意见呢，是对让你们2人先进行一次实际测试赛，谁做的好就推荐谁。”
致远急忙问道：“那测试赛具体比什么呢？”
“别急嘛，听我慢慢说“，运勇接着道：“既然是选助理，就要求能干实事的，我们也不测试那些个书本知识了，这些你们在选拔考试中已经比过了，情况说这样的，村里正在筹建新路，这个你们是知道的，除了上面的拨款，我们村还得自筹20万资金，今年村里正好有2项收入可以大致冲抵这部分资金需求，一是村里的水库，五年一期的渔获可以捕捞外卖；二是南山上集体松树林也已到期可卖了，大家的意见，由你们一人负责一块业务，当然，最好是每人能筹到10万的资金，实在凑不到，就根据你们2人的实际表现来评判了。”
致远心里快速地算了一本账，水库的渔获，按照以往的收成老看，该有1万斤左右，按照市场批发价五、六块一斤来算，最多也就五六万块收成；南山的松树林，也就一千来颗树，按照市价测算，约七八十块一颗，有七八万货值，不过水库位置交通运输相对方便，小四轮货车可以直接出入联通村路，虽说村路也不好走，但平稳驾驶，一般也不会出什么差错，南山不通路，需要先将松树伐倒背到山下，然后由三轮车转运到村路，成本需要增加两三万，这样看来，两项收入加起来也就十一二万，还是不够啊。
致远把刚才的分析跟村长运勇说了一遍，运勇点了点头说：“谁说不是呢，可是葵老在会上说了，事在人为，要不怎么能够考验年轻人的才识呢，当即就替他们家小伟认了南山伐木的活，并且信誓旦旦要凑足10万块了，双方的时间都以一个月为准，一个月后，也就到农历新年了咯。”
致远知道事已至此，自己已别无选择了，只得回应道：“既然这样，那水库卖鱼的事情，我来组织好了，到时候需要人手，村长可得帮我一把了。”运勇没想到致远接的这么爽快，当下满口答应提供人手帮助并愉快地走了。
第二天一早，致远并没有去水库，而是先去南山看了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葵老带着程小伟等家族里的十来个人，正在奋力地伐木、再由身强力壮的背下来，最后由程小伟驾着三轮车缓缓地运出来。好家伙，这是在免费出工为集体干活不要报酬啊，照这样的速度，不出半个月，一千来颗树就能全部伐完运出来了。
还是人多力量大啊，致远一声叹息，虽然对这种人海战术不屑一顾，但的确不失为一种办法，况且葵老一家人多势众，现在是农闲时节，家族集体出点力，为小伟争一个村长助理的职位，在他们看来也是值得的。
离开南山，致远就去找唐老板了，没错，就是那个程家村唯一的外姓人氏，除了卖饲料，还兼做鱼贩子的生意，刚到老唐家门口，还没进屋，老唐就连忙摆手小声道：“致远呀，你是来问卖鱼的事情吧，说实话，这种难得的机会，我当然是想参与赚点小钱了，可是昨天葵老找过我了，说今年村里给你和小伟分工了，卖鱼的事情不让我插手了，我也是爱莫能助了，你理解下啊。”
致远知道，像唐老板这种外姓人家，是断不敢得罪葵老这种村中望族的，不过至少可以从他嘴里得到一些信息，于是正色道：“唐老板，我知道你的难处，可是你也应该记得，当年你在村里与人争执，我爷爷在世时，可没少帮你写诉状打官司了，要不然你到今天还得受人家欺负了，当然我今天来也不指望你帮忙报恩了，你至少告诉我，如今咱们这水库的渔获，市场价格怎么样，你往年收购后又是如何批发售卖的。”志远说的是轻描淡写，但他知道，这种售货渠道，是生意人的商业秘密，贸然询问是犯了大忌的，但此时情况紧急，也只得厚着脸皮问出来了。
唐老板沉思良久，才缓缓说道：“致远，既然你连你爷爷都搬出来了，那我就不瞒着你了，你跟小伟争这助理的事情，村里人都知道的，按说从往年的情况来看，这水库的渔获顶多也就万把来斤，按市场收购价也就是五六万块钱，我之所以答应葵老不收购，到不全是怕他的威赫，而是想另外给你指一条路，往年我收购了这水库的渔获，一般都不是直接去市场批发的，你想啊，咱们这水库的渔获，都是纯天然水草喂养的家鱼，哪里是菜市场那些饲料速成的鱼儿可比，所以我都是直接联系城区里两家最大的酒店销售的。”
致远问道：“你是说潇水酒店和小华南酒店？”
“没错，就是这两家。”唐老板说道：“春节前后是饮食行业的旺季，并且他有自己的人工池，可以暂时蓄养活鱼，咱们的水库鱼，有多少他们要多少，并且价格是市场收购价的1.5倍呢。”致远吃惊不小：“我的天那，50%的利润，那这些年你可没少赚村里的钱了，无论如何谢谢唐老板了，我这就打电话给云卿，让她帮我联系这两家酒店采购人员，免得到时候葵老怪你牵线搭桥。”
唐老板表示理解万岁，并且善意提醒致远道：“还有件事情你得提放一下，按照村里的惯例，水库渔获一般每次都是竭泽而渔，捕鱼的那天，大鱼大虾归了村里，可小鱼小虾还得任由村名们自己去摸了，可是这次情况不一样，担心葵老一家带着村里人大鱼小鱼都给你摸走了。”
致远点头而去。第二天中午，云卿就给致远来了电话：“致远，潇水酒店、小华南酒店采购我都联系好了，他们说了，你们村的水库鱼，有多少他们要多少，老唐没骗你了，价格也是比市价高1.5倍了，8块五一斤了。另外，你让我找的那个安东佬阿坤，阿坤答应带人过来帮忙捕鱼，还说都是熟人了，工钱你看着给就行了。”
致远看了一下天气预报，跟云卿约好第二天晚上捕鱼，让她到时候跟阿坤等人开着车子，天黑了后再进村。
然后，致远又去了村长运勇家，跟村长说准备三天后捕鱼，让村长提前叫几个人手帮忙，并且千万别将捕鱼时间外露，以免葵老等人知道，到时候人多影响捕鱼收获。
致远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明明是明天捕鱼，自己却欺骗村长说是三天后捕鱼，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准确的时间让村长知道了，就算他不说，也会让村长找的那几个帮忙人手无意中说出去了。
第二天傍晚，致远就悄悄地将水库的四个出水闸全部打开，一时间水如奔流，按着这个速度，后半夜就可以起网捕鱼，按照约定，云卿带着阿坤等人于后半夜才驱车来到程家村水库捕鱼，葵老等人虽然对致远给出的捕鱼时间有疑惑，但也总不能日夜盯着，因此，致远当晚的捕鱼行动，竟是真的神不知鬼不觉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慢慢三车的渔获就装好了，足有1万2千多斤了，算起来总价格有十万出头了，除去阿坤等人的工钱，这次捕的渔获总价十万有余了。
致远一大早打电话，叫来了村长运勇，得知情况的运勇不禁大吃一惊，嘴巴张得老大，半天才明白过来，同时发现，水库并没有见底，也就是说还有一小部分鱼没有起货，致远解释道：“村长，你看我偷偷地起货，也是为了完成任务不得已而为之，而今既然今年渔获丰收，修路的一半资金已经到位，这剩下的一点小鱼小虾，是不是按人头全村人均分配下好。运勇听了不禁心中感慨，往年捕鱼后剩下的鱼虾，都是群起哄抢，其实是谁家人多人家抢的鱼多，真正需要渔获的孤寡老人、五保户反倒分不到，这样平均分配，谅谁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村里人人吃上了鱼，又听说鱼儿卖了个好价钱，修路有指望了，对致远更是刮目相看了。
但不知程小伟伐木效果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