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稷下学宫,宫门大开。
“嘿嘿,这就是大周最鼎盛的学府……稷下学宫么?”叔无常兴奋地仰头看着那庞然大物般的青铜宫门,激动的喃喃自语道,“果然如匠老所言,名不虚传啊!”
清晨淡淡的光晕洒落在少年那张清秀的脸庞之上,微风习习,空气中弥漫着丝丝寒意,却丝毫没有吹淡叔无常心中澎湃的激动和兴奋……
而今,大周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文教学术在朝廷的鼎力支持下发展的尤为繁盛。作为当世最知名的文教圣地,稷下学宫的名头不仅响彻整个大周,甚至在周边许多小国也是如雷贯耳,正可谓誉满天下!
“唔……看这色泽,怕是这稷下学宫的宫门都要有百余年的历史了吧?”走近些,指尖在青铜大门掠过,皮肤表面传来淡淡粗糙与厚重的质感,叔无常眼中顿时充满了震撼之色,“不愧是稷下学宫,果然是我叔无常梦寐以求的儒学圣地啊!”
“贱民,滚开!不知道今天是稷下学宫招生大典吗?赶紧滚!”正当叔无常沉浸在喜悦和震撼之中时,宫门侧一声咆哮突然响起。
“贱民?”叔无常皱眉向着一旁开口的宫门守卫瞥了一眼,不满道:“学宫圣地,你如此喧哗无礼,口吐恶言,也太有辱斯文了吧!”
“嘿,你这个穷酸,还敢跟大爷我犟嘴,反了你了,滚!再不滚,老子打断你的狗腿……”那守卫嫌恶地扫了一眼叔无常身上,“嘿”地一声狞笑,右手里的兵器在地上重重一怼,示威般的恐吓道。
“穷酸?”叔无常并未理睬守卫的威吓,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全身,脸上顿时变得怪异无比。
……
“此行你到稷下学宫求学最好还是换一身朴素的装束?”匠老肃容劝道。
“为何?莫不是学宫还有这般规定,对富贵子弟有歧视不成?”叔无常不解道。
“自然不是,稷下学宫有教无类,对贫富贵贱看的极淡,不过稷下学宫创建三百多年,为朝廷培养了大批学子,学宫宫主和五大殿主对贫寒子弟也尤为照顾……”
“行,行,我照您说的做!”叔无常听腻了这一套,不耐烦地随口应道。
……
“都怪来时匠老胡乱劝我……居然闹出这么大的乌龙?”叔无常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道,“想是匠老十年没有再回到过稷下学宫,对大周世风世俗的了解还停留在十年前吧?”
“吵什么?何人在稷下学宫喧哗?”一声威严低沉的苍老声音由远及近,不多时,一个锦衣襦袍的老者从学宫内缓步踱出,脸色阴沉的喝道。
那老者一副老学究模样,眼窝凹陷,手里捧了本厚厚的册子,看似一个普通的老人,但举手投足间给叔无常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这股自然而然逸散出的气势,便是比之匠老……怕也是不分伯仲吧?”叔无常心中微微感叹。
随后只见两个气宇轩昂的年轻学生跟着老者的身后,二十岁出头的样子,身上穿的俱是锦绣华服,容貌儒雅,俊逸非常,眉宇间更是显露出淡淡的倨傲之色。
“陈先生恕罪,小人刚刚瞧得这穷酸书生意图混入学宫,正想将他驱离,不想惊扰了学宫清净,还乞恕罪……”守卫察觉到老者的走近,忙一改方才咄咄逼人的姿态,惶恐地手指叔无常处,怯声辩解道。
“嗯?”陈姓老者目光在叔无常的身上扫过,瞧见后者那一身的穷书生打扮,眉头微不可查地轻皱一下,下一刻,只听他清了清喉咙,沉声说道,“今天是稷下学宫招生大典,凡是没有朝廷礼部颁发的凭证,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入学宫的,你可知道!”
“不错,还是陈先生深明大义,小人也是这般给他说的,稷下学宫乃是大周朝廷钦点的一等儒学圣地,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混进来的……”那守卫一脸阿谀地奉承道,眼神瞥过叔无常那身很是“朴素”的装束,话里夹枪带棒地讽道。
“晚生自然知晓这些规矩……”叔无常脸色平静地说道。
“既如此,那你还是先到礼部申请一份凭证,届时自可到我稷下学宫报道!”
“不错,今天没有礼部凭证,莫说是你,即便来的是皇亲国戚也不能踏足稷下学宫半步!”
那两个年轻的华服学生神色高傲地打断了叔无常的话,甚至那陈姓老者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傲意。
“礼部凭证?”叔无常脸色古怪地瞧了二人一眼,右手伸入怀中,缓缓掏出一物来,轻声开口道,“是这个么?”
“呃?”那两个学生仿佛突然被卡住了喉咙,怔怔地望着叔无常手里那烫金的“礼部”两个大字,半晌说不出话来。
“不可能,你一个穷酸怎么可能有朝廷礼部的凭证?”那守卫却更是不堪,脸上恼羞成怒地咆哮道。
“嗯!”陈姓老者深凹的眼眶中也是闪过一抹诧异之色,旋即却是脸色铁青地瞪向了那守卫,“出言无状!”
“小人出言不逊,求陈先生恕罪……”注意到老者的怒视,那守卫的眼中仿佛被针刺了一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的央声求饶。
“进去吧!”陈姓老者看着叔无常,淡淡地开口,“先到夫子殿外登记身份,然后在殿内候着吧。”
“是,晚生先告退了!”叔无常将凭证放入怀里,恭敬地行了一礼,这才抬步迈入了宫门之中……
瞧着叔无常的身影消失在学宫之中,那两个学生有些不岔地互望一眼,其中一人开口道:“老师,不查一下那穷小子的凭证内容就放他进去,这样好么?”
“哼,你们两个无知小儿,谁敢假冒礼部凭证,谁又敢在稷下学宫放肆!”陈姓老者身上显出一股无形的气势,冷哼道。
两人再不敢提出什么异议,忙唯唯诺诺地连连称是。
“老师,这次宫主亲自请您来这学宫门口迎接的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啊?”半晌,几人间压抑的气氛微微缓和,一个学生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
老者瞥了一眼身后的两个学生,只见二人恭谨的模样,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
“南国太子,叔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