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一次进了医院。
不过好在受的伤不太严重,只是被打了一拳而已。坐在病床上,从伲贝贝的言语里,我得知了一个残酷的真相。
羽曦风有着双重人格,而且很极端。
他之所以当选学生会主席,是因为他一个人格是分外聪颖,知书达理,且这个人格是他的主人格,而他的第二人格则是个暴力蛮横粗鲁的与前一人格毫无相同之处的人格。经过药物治疗,他已经偏向主人格,很少,或是几乎没有过第二人格的出现了,可是今天,他却突发性地第二人格出现,简而言之,这是场很罕见的意外。
羽曦风的弟弟,也就是上次对我态度并不怎么好的那个男生,来向我道了歉,并为我承担了大量医疗费,当看见这个帅气的男孩低下头来和我说对不起时,我的恻隐之心也被触动,索性就原谅了他。毕竟错也不是因为他。
很开心的,只到下午医生就准许我出院了。
我一路上蹦蹦跳跳,牵着伲贝贝的手,快活又自在得像个孩子。
回到宿舍,客厅的灯已经开了,将整个屋子衬得更加富贵,原本雕刻在楼梯栏板上的龙飞凤舞的图案,在此刻,愈显清晰了。
佐樱静静地蹲在楼梯与墙壁组成的小角落里,肩膀一上一下地抖动着。
她在哭。
许是听见我们回来了,她抬起原本深埋在发丝里的头,脸上泪迹清晰。她的目光是那么寒冷,像是一把锋芒毕露的剑,直直地刺向我的躯体。
“呃······怎么?”我对着她的目光,有些许不自然地说。
“为什么他会为了你这么对我。”一字一字,字字饱含恨意。
噢。原来她不知道羽曦风有双重人格这件事啊。可是,她怎么会不知道,她不是他的青梅竹马吗?
解释一番后,我提出了我的疑问。
她木然了,她从未见过他这个模样。
于是也没再说什么,窝在自己的床上睡了一会儿,去吃晚餐,和回来的希红月简要地说了这件事,她眉毛微皱,要求我再说一遍,说了两遍后,她点点头,不以为然的样子,再然后,就是睡觉了。
醒来时,天色正好,太阳刚好升起,光线从窗帘的罅隙落到我的额头,一切的一切,就似乎一场精致的剧目般美好得不真实。好像假的。
到学校时,班级里已经有了好一些学生,他们唧唧喳喳的,令人质疑他们是怎么进入这个学费天价的学校的。坐在座位上等着原翁给我书包,满是惬意地看着窗户外的同学们熙熙攘攘。然后,就看见了他。
叶湛耘。
我的所谓哥哥。
他也看见了我,看见了我眼里的不安,彷徨,忧虑。
然后他冷哼一声,走了。
我一直看着他走进一班。
可是,他原本比我高一个年级。
原来,是认错了啊。
我低下头,脑子里思绪混乱,像是一堆乱麻层层叠叠地交织在一起,剪也剪不断。
“嘿!想什么呢!”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有手挥动,伴随着少年的爽朗声音。
“是原翁啊。”
我抬起头,呢喃道。
“对啊,给,你的书包。”原翁笑嘻嘻地将我的书包递给我,我顺手接过,塞进空空的课桌抽屉里,问:“你说,世界上会不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却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呢?”
“嗯······”原翁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抬起,说:“会的吧。毕竟世界那么大。”
“那你说,你上次看到的学生会的那个人,是叶湛耘吗?”
好长一段时间的缄默,我们彼此都喑哑无言了般说不出话来。上课铃响起,原翁一言不发地走出教室,在窗口,他对我说:“我认为他是。”
我愣了下。
原来,我的想法是假的吗······
可是那为何,他······
浑浑噩噩地度过一个上午,老师也只是叫我们简单地做了个自我介绍,天知道班级里那些人为什么这么健谈,有些甚至特意做了ppt。为什么要那么重要的介绍自己呢?真是奇怪啊。
中午吃饭时,希红月一脸惊悚地说叶湛耘在他们班还改名成了林樱穆,然后伲贝贝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也说他就是叶湛耘,她们俩喜悦地策划着如何有一场摄人心魂,感人肺腑的重逢······
林樱穆······我默默想着。突然想到妈妈最喜欢的花——樱花。
于是突然地,身体剧烈地颤动。
他就是我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