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总令人难过,看着爹爹的马车走出城门,直到再也看不到了,吴欣艺都还没收回目光。
表舅母走过来拉住吴欣艺的手,轻拍了两下,道:“好了好了,欣艺,爹爹很快就回来了,你也不用难过。走,跟舅母一起回去吧。”
郑长功也道:“我挑了几个军中好手,你就放心吧。好了,我得去军营看看,新兵蛋子们,明天就得上前线了。”
李林一听到上前线几字,不由想起同村的人来,自己脱离了军营,免去了战事。古来征战几人还?也不知还能不能见上一见。
昨天的西宛雅聚闹得动静太大,吴欣艺现在的名气,可以说是如日中天,整个城内,都以能约到吴欣艺聚会为荣,要是再能得到吴欣艺一诗半画的,那能吹嘘大半年了。这不,刚送走爹爹,李林就拿了份请贴来,递给吴欣艺,道:“小姐,谢家二公子亲送请贴,现正等在客厅呢。”
吴欣艺淡然地看了一眼那请贴,现在是一点心情都没有,哪还想管什么请贴喜贴的,直接给无视掉了,道:“你去回他,就说本小姐没空。嗯,他要是还不罢休,你就说本小姐现在心情不好,不想理他,就这样回他。”
慕容秀突然从旁边走过来,笑道:“谢家可是楚国大家,谢敬贤家主的亲妹妹,可是楚王的宠妃,短短一年时间,从入宫到升为‘美人’,前途无限哦。”
吴欣艺嘟了下嘴,道:“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妹妹。”
慕容秀讶然,摇了摇头,道:“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的好,你不是想要帮你父亲做一点事么?”
吴欣艺转过头来,看着慕容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想为爹爹做点事?”吴欣艺有这种想法,记录在了日记中,他慕容秀能随口说出来,吴欣艺第一时间里,想到的就是,慕容秀偷看了她的日记。
“嗯……”慕容秀尴尬地一笑,“没想到随口一说,竟给猜中了。看你和你父亲感情那么好,他为了家族,远走西晋,做女儿的,肯定会想帮帮父亲的,人之常情嘛。”
人之常情么?吴欣艺想了想,或许是,现在的吴欣艺,懒散什么都不想管,常情不常情的,她也不想关心了。
李林拿着请贴,进退不行,只好求助地看向了慕容秀,对于这个新加入的同事,还是很崇拜的,但对于大老板吴欣艺,只能仰视了,能让一个神医做私人医师,绝对是第一人。
慕容秀摇摇头,笑道:“吴小姐,谢家还是不要得罪得好,他们的家虽不如你们吴家家业大,但其能量,却不比你们吴家差。有些事,你是不会了解的。”
“好好好,我去参加还不成吗,李哥,你去帮我跟那谢二公子说一声,就说那啥聚会我去了,一准到。”
当朝太傅段缜,可是一个文武全才,状元及第,又正赶上有秦与楚交恶,段缜请命领兵,大败有秦兵,名动楚国。这次吴欣艺的诗词画稿传入楚皇城,太子十分喜爱吴欣艺的画,楚王特命段缜来荆楚。
段缜与荆楚谢家家主谢敬贤有些交情,也就先落脚在了谢家。谢敬贤知道段缜的来意后,立马就让谢知杰去请了吴欣艺。
吴欣艺一行到谢家时,谢知杰正同段缜的手下比武,谢知杰虽习文,但更爱武,他可是从小就听着段缜的故事长大的,也一心做个能文能武的人。这一次,好不容易见着偶像了,虽不可能与偶像交手比试,但与他的手下跟班比试还是会的。
看着场中的比试,李林也有些兴奋,从做了吴欣艺的护卫后,李林对于武艺就特上心,他的刀耍得虽有几分霸气。
慕容秀看了一会,就收回了目光,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头来,对李林道:“你练刀的?”
“是,乡下把式而已。”李林谦虚道。
慕容秀想了想,道:“或许,枪更适合你。”
“啊?”吴欣艺听到慕容秀的话,有些不明所以,不禁看向了慕容秀,问道:“为什么呢?我听说,月刀年剑一辈子枪,为什么要练枪呢?”
“因为……枪更适合他。”
“为什么呢?”吴欣艺和李林同时问道。
“我会套枪法,我可以传给他。”
“你那枪法有什么好的,得一辈子去钻研,还不如刀法来得快。”吴欣艺轻哼了一声,笑着对李林道:“李哥,你还是练刀法得了,我就看好你那套刀法。”
李林是吴欣艺的侍卫,被拦在了院中,慕容秀现在虽也成了吴欣艺的私人医师,但他可是名医,有多少人请都请不来,进入客厅的资格还是有的。谢家管家领着吴欣艺和慕容秀步入了客厅。客厅内,谢敬贤正同段缜聊着。在来的路上,慕容秀给吴欣艺大概的讲了一下段缜的事迹,对于这个能文能武的人,吴欣艺也有些许好奇,一进来,目光不由得就停在了坐在左边第一位置上的老者,六旬左右,头发已花白,但眼神如炬,一脸刚毅,坐在那里,自有一股杀气,军人特有的杀气。
“高中班主任……”吴欣艺有点想哭,这个传奇文人段缜,竟然与高中班主任像貌相同,唯有区别是,段缜目光如炬,高中班主任是个近视眼,眼镜超过七百度的超级近视眼。
“段太傅,这位就是近时名盛的吴欣艺吴才女了。没想到,慕容公子能与吴小姐同来,荣幸荣幸。”谢敬贤介绍了吴欣艺后,就跳过了,开始与慕容秀谈了起来,在他看来,吴欣艺也就是写过几句诗词,画了几张不知所谓的画而已,与慕容秀的价值相差太远,若不是太傅指名要见一见这个吴家小姐,他连见一见的兴趣都不会有。
“打扰了。”慕容秀轻点了下头,回道。
段缜打量了吴欣艺几眼,才笑道:“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人有悲观离和,月有阴睛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好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看着段缜,吴欣艺很容易就想到了高中班主任,被自己的班主任夸奖了,可这些却不是吴欣艺的原创。难得的,吴欣艺脸有些发烫,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道:“也只是兴之所至,胡乱做的,和太傅大人的比起来,却差得远哩。”
段缜哈哈大笑起来,道:“老夫只是一武人,可做不出这等好词来,能护住边境平安,也就安心了。”
慕容秀道:“太傅大人过谦了,大人的《狼山赋》,把文人从武,赋得可是精彩纷纭,令多少文人都向往那征战沙场了。”
“大丈夫正应保家卫国。”
段缜轻品了一口茶后,才又道:“听说吴小姐作画,用的是烧焦了的碳?”
“是的,小的时候,在家调皮了,拿了些焦碳来玩耍,发现焦碳画出来的画,与水墨画出的画,各有特色,也就练习过一段时间。”
听到这话,谢敬贤更低看吴欣艺了,一个女儿家,到处露面已是不对了,还当众说出小时调皮,真不知他吴家是怎么管教的。
若是吴欣艺知道在旁边笑呵呵的谢敬贤心中的想法,当场大骂起来都有可能,难道女子就不能露面,三步不出闰房?女子就得是男人的玩物?顽固的思想,女子无才便是德那套,对我没用。
“吴小家师承何人呢?观吴小姐的画作,却是老夫从未见过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