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开枪后，小区里所有的监控都没有黑衣人出现，我们也问了当天听到枪声的市民，可是都没有人看到黑衣人，凶手开枪后从逃生出口逃离好像消失了一样。”重案组里，李强把自己带人走访舒菲雨小区的结果向大家汇报。
“怎么可能？会不会凶手逃跑时换了衣服，现在有很多外套都可以反穿的。”李文静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消失？
“这个想法不错，可是我们没有证据证明。”
“凶案现场没有发现吗？”高长秋最关心的还是伏尸和凶手打斗现场凶手有没有留下痕迹。
“痕迹科已经调查取样了，案发现场有多处血迹，经检测是伏尸的，因为是公共走廊，现场DNA很多，难以判断是否有凶手的。凶手作案应该带了手套，其迷晕舒菲雨遗失再现场的沾有氯仿的白布没有发现指纹，而且只有舒菲雨的DNA，另外凶手所使用的枪不是火药枪，应该是仿真气枪，因为这种枪难以管制，市面上流动贩卖很多，我们无法查找来源。”
“还有吗？”
“暂时我们得到的线索只有这么多了。”
“大有你那里呢？？苗圃哪里进展如何，有没有能和其他几件案子有关联的线索。”
“本省几家大的苗圃基地都查访过了，基本可以确定玫瑰花源头不是那几家，目前正在根据各地部门给出的中小基地一一查探。”蒋大有眼皮通红，显然这几天开会赶路精神状态不太好。
“喂喂，高组，你们提到的苗圃是什么情况？”高长秋面前，他的手机开着免提，里面传来伏尸的声音，毕竟医院里需要安静，而且他们也不能在医院探讨案情，免得人多嘴杂，泄露机密，引起社会进一步恐慌。
“尸体，我们找到凶手坐车去李玉玉家时开车的司机，据他透露，凶手曾提到从苗圃出货，我们初步认为凶案现场的玫瑰源头来自苗圃。”
“苗圃，苗圃……”电话里传来伏尸轻轻的呢喃声，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众人还是能从语气里感到他在思考着什么。
明媚的阳光照在特殊病房里，床边的花瓶里，浓郁的花香让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的伏尸精神很多，伏尸的脑海里似乎有什么记忆涌现出来。
瞬息之间，把这几天在舒菲雨所住的小区里所看到见到听到的事情过了一遍，伏尸眼里有了一丝明亮，只见他嘴角弯起说道：“高组，案发现场小区前面的道路绿化带你们排查了吗？”
会场上，高长秋看了看李强示意他回答，“那条路有什么可查的？一直在施工整改，和案子有什么关系。”李强不知道那个他看不顺眼的渣男现在不提案情，竟提一些与案情无关的事。
“你不知道吗？那条绿化带是这个月突然长了害虫，苗木花卉死了很多，而且我问过他们准备用一批红玫瑰代替原来的花卉。”听到李强有些蔑视的声音，伏尸因为时间紧急没心情反驳他，直接把自己的底透露了出来。
“红玫瑰？”高长秋惊呼一声。
“对，高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昨天不是我出现，凶手已经实施了犯罪，他要完成犯罪后的变态场景，那么现场所需要的大量红玫瑰在哪里。”伏尸淡淡的问道。
“你认为凶手的玫瑰来源是那个绿化带新代替的货源？”
“是的。”
“可是难道凶手不会改变吗？”李文静突然打断了谈话，接着说道：“以往心玫瑰犯案都是选择地处偏僻，利于逃跑的地点，可是这次竟然出现在市中心，是不是说明他的作案方式已经因为以往不断地成功而改变呢？”
“这也倒有可能，文静你继续说。”高长秋听了听示意李文静继续。
“如果他的作案方式改变，案发现场不再选择偏僻人少利于逃脱的地方，那么是他杀人后会不会换了其他杀人标识也不一定。凶案现场不再放玫瑰，用其他方法也说不定，毕竟现在风声这么紧，大量玫瑰出现，很容易被路人发现怀疑。”李文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可能的。”电话里伏尸直接给了李文静想法的死刑。
“为什么？你又不是凶手，怎么可能知道。”女人怀疑的质问声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
“第一，因为我的直觉。第二，我比你了解凶手，距离上一次案发不过一个多星期，媒体又都在大肆报道，而且李超也被爆出被你们抓获，可是凶手又再次犯案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很自大，狂妄，蔑视外面的一切。他不怕外界舆论的压力，他不怕被查，他认为他每次作案的冷静，不留马脚，没有人可以找到他，这样的人可以改变自己的选择目标。改变自己的作案方式，但不会改变自己的作案标识。”
“这也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是的，但是有了线索就去坚持探索，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这不正是我们应该做的吗？”伏尸的话铿锵有力。
李文静一时无语，的确现在是他们有了更多的证据，可以否定那些低概率的事情，但是在半年前他们没有一点线索时，他们不也是哪怕只有一点的希望也去坚持不懈的去调查吗？
“好了，这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我会派人去查这其中有没有关联的，下面我们该问问你的事情了。”高长秋打了个圆场，转移话题道。
“我的？”
“对。”
“我有什么事情，只不过被几颗钢珠打了而已，又没打到重要部位，休养一下就行了。”伏尸好奇道，语气里似乎对这点小伤一点不在乎，在场了解他的人相信，不了解的都认为他在说大话，毕竟这么严重的伤迟一点送医院估计就流血过多死了，现在不是在吹嘘，那还是什么？
“你怎么会出现在凶案现场？怎么会知道舒菲雨就是心玫瑰的下一个目标？”看来这才是高长秋的真正目的，对伏尸能这么快找到嫌犯非常感兴趣。
“这个问题很好，上帝告诉我的，我就去了，然后认识了舒菲雨，就是这样。”伏尸开玩笑的语气回答道，显然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扯的太多，言多必失，要是被他们抓到自己利用他们的把柄，那就麻烦了。
“尸体，严肃点，这是在查案。”高长秋明白这家伙习性。对这家伙很是无奈，他想告诉你的一定会告诉你，不想告诉你的，绝对会拐着弯的转移话题，就是不告诉你。
“对啊，我就是在帮助人民警察查案啊。作为良好市民，我和舒菲雨是朋友，昨天送她回家，在她家楼下听到她呼喊感觉不对就上去了，然后发生了接下来的一幕，现在又在积极配合你们查案，我想对于我这样的见义勇为的好市民警队应该给予嘉奖才是，什么锦旗我就不要了，把我住院的医药费报销就很可以了。”电话里前半句正义凛然，后半句就让人对他的看法掉价了。
“报销不报销我做不了主，这个你和李厅他们去说吧，相信李厅会很乐意让你早早出院的。”
伏尸听完一阵沉默，会议上的李文静听到高组说道李厅的名字，眼里有些诧异，她不明白那个底细不明的男人到底有什么特殊的。
“不说了，我要睡了，对了，你们舒菲雨家查了吗？我前几天在她家的盆景里查到了窃听器，根据窃听器的有效范围，我想凶手可能还在小区里的某个屋子里，你们看来又要忙活了，那片住的人不少呢？”说完伏尸不理会电话那端人的回话挂了电话，他可不想把自己做的那些事都说出来，他做的那些事相信没有几个人会理解的。
当然这要看你的身份地位了，如果是警察因为需要破案那就可以说是卧底，但他这个警察不是警察，卧底不是卧底的，说了出来只会有不少的麻烦。
同时间，听着手机里“嘟嘟”的声音，被伏尸挂了电话的众人心情有点不好，高长秋和蒋大有还好，知道这就是伏尸的脾气，其他人就有些不高兴了，像李强就嚷嚷着去医院审问他。
毕竟他们走访调查市民虽然不是那种毕恭毕敬，但是也有些敬意，可是这个家伙就像个目无王法的无赖，说话从来都是瞒着他们，嘴里就没有说过几句实话。
最后，高长秋以命令的方式让他们打消了念头，安排大家分司其职，按照会议讨论的，查苗圃玫瑰来源和调查窃听器两步走，众人散会后开始了下一步计划。
伏尸挂了电话后，随手把手机扔在床上，动作很小，不过这还是牵扯了上身的疼痛，未愈合的伤口差点让他叫了起来，强忍着，过了会儿感觉不那么痛了他才慢慢说道：“出来吧，刚才你都听到了吧，那个女人和你说了什么？”
没过一会，穿着宽松病服的舒菲雨从门口走了出来，长发软软的搭在肩上，漂亮的大眼睛有些通红，眼里有些凄凉，似乎诉说着唯美，嘴巴紧闭着，站在门口，直直的看着伏尸，宛如一个无处诉苦的病态西子，柔弱的让人忍不住呵护怜惜。
生活，好多事情，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也要坚持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