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长假才过了4天，整个城市还处于放假模式，空空荡荡，若是习惯了平日的喧嚣，一下子变得安静后反而让人无所适从。文缈提着背包，按下公寓门锁的密码进了屋。
她的高反一直好不了，一个晚上能因为气闷醒来好几回，趁着罗佑要回城，她哥就将她打发回来了。只是回来能干嘛呢？还有几天的假期一个人要怎么过？
进门放下背包，立刻觉出有地方不对劲。桌上怎么会有个盒子？她过去打开来看，里面是支卫星电话，桌下还有只行李箱，床那还睡了个人？！
初期的惊吓过后，她放轻脚步走过去。
她这屋子太小不适合待客，家里人平时都不会来，所以门的密码都没有给他们，也没给朱佑佑，只给了——
楚冉。
他睡得很沉。
略显凌厉的剑眉下此时双眼合起，密实的睫毛微翘，高挺的鼻梁，略薄的唇，这是张找不到瑕疵的面孔。他侧躺着，手掌随意搭在身前，修长的手指关节不显，好看到连曲起的角度都能让她着迷。她跪坐在地，趴在床边凝视他。分开又是几个月了，她很可悲地发现自己的心还是会为他的出现而悸动。是因为两人感情犹炽，才难舍难离呢？还是因为无法长期相守，才牵扯不休？她都分不清了，她甚至不忿地想到：要不干脆辞职，过去黏着他一年半载的，看看会是谁先厌烦谁，最后能干干脆脆地分手也比现在这样拉拉扯扯的更痛快。
往日他总是易醒，可现在她看了他那么久，他还无所觉，想必是很累吧？她想抚开他额前的发丝，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琳娜。她犹豫了下，拿起手机到一边接听。原来是琳娜拿了份文件过来，未免吵到他，她下楼去取。琳娜显得有些疲惫，精致妆容无法掩盖眼里的血丝，接过文件，文缈问：“你们不是去瑞士了吗？”
“忙完就过来了。中午到的。”琳娜略作停顿，“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老板在担心你。”文缈觉得她这话里含有责备意味，不过也不想辩解。琳娜准备离开，迈了半步又转回身，说：“Max，我从小跟着老板。这么多年，他……只有你一个女朋友。”
“他……我？”若说他有很多女朋友她还更容易相信。
琳娜看出了她的怀疑，微微拧起眉头，“请你珍惜他，不要轻易放弃。”
等到琳娜离开，她还是感到难以置信。回到公寓，她先泡了个澡，洗去些许由坐长途车带来的疲惫，洗完见楚冉还在睡，只是换了个睡姿。算下时间，他也就睡了三四个小时，她又轻手轻脚地趴在那看了他半晌。
连她都有过纯纯的初恋，他这么出色的人，感情生活会如此苍白？
只是琳娜没有理由编造这样的谎言骗她。忍不住抚开他的发梢吻下额角，他“唔”了声就要醒来，她抱歉地笑笑，想起身离开，被他一手揽住，抱在怀里。躺了小会儿，他含着睡意问：“去哪了？”
“青海。”
“怪不得。下次记得把卫星电话带上。”
他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这种纵容反而让文缈感到内疚，她说：“没想到你会来嘛。也不提前说一下，要是我放完假才回岂不是碰不上了？”
“想见女朋友一面还得预约吗？”
“我这可没有秘书来安排行程，还是我来约你好了。”她笑他的小脾气，又很喜欢他现在迷迷糊糊的样子，抬起手，用指尖描绘他的轮廓。“楚冉，你喜欢我什么？值得你这样飞来飞去的？”
他在她面前一向坦率，这次却没有立即回答，等她以为他又睡过去时才说：“你先说爱我。”
“这算是交换吗？”
“我想听。”
她琢磨着这个字眼是否过于沉重。
“缈缈，我想听。”
她叹口气。
“我爱你。”这个用宠溺包容她的男子，给予她自由的同时也让她心甘情愿地沦陷在他的温柔里，即便她现在很矛盾，也明白自己是爱他的。“楚冉，我好爱你。”她干脆伏在他胸膛上坦白到底，从他心口听到两声笑声，似在回应她，这又让她觉得很温馨。
他挑起她下巴对视，如此近的距离，两人的眼里都只容得下对方，他看着她眸中的自己，说：“在你眼里，我只是楚冉，一个会做饭的男人而已。”
她呆滞片刻才醒悟他这是在回答她的问题。
为什么会喜欢她？
因为在她眼里他只是个会做饭的男人。
只是……楚冉，再没有其他身份。
她想她懂了，同时也相信琳娜的话了。“原来你在感情上有洁癖。”她下定论道。或许是因为他拥有的太多，别人看他时总会被他身上的光环迷惑，从而忽略真实的他。他们认识的地方是培训班，开始的地方在野外，都是很单纯的场景，两个人都没有伪装，没有身份，他们的交往也相当简单，只是被对方吸引而已。她能走进他的心可以说是误打误撞。
“只是想事情简单纯粹一点，何必参杂其他？”
一份纯粹的感情……还真是可遇不可求。楚少爷的要求果然很高。
“不过，我知道你很有钱啊。你不怕我是放长线钓大鱼吗？”他并没有刻意装成个普通人，只要有心，就能轻易从他的相机，衣着，甚至言谈举止中看出他出身不俗，何况她还跟着他在阿德莱德和墨尔本住了好几天呢。
“放长线的意思是一声不吭地走人吗？让我在墨尔本找了一天都找不到人。你这根线干脆就是不要了吧？”他语气很不满地数落起她的黑历史，明显对一年前的事仍记恨在心，文缈只好岔开话题：“如果我们是在城里遇见的，会怎样呢？”
这次他又花了点时间思索。“还是会想跟你上床吧。”
“呃？”简单直接的回答让她额头画下一排黑线。好吧，一个富二代跟一个有点姿色的女人，似乎也只能发生这种故事了。又等了一分多钟，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她不甘心地问：“就这样？”
“嗯。等厌倦了就把你甩了。”
“……谢谢你这么坦率。”
“总该轮到我甩你一次。”他笑得好得意。
“你不会有机会的。”有选择的话，她才不要喜欢这个挑剔的大少爷。
“真的？如果不是对我有意思，那是谁先提出合住的？”
文缈想了下才记起他说的是什么事。“我那时旅费紧张啊，合住划算嘛。出门在外不都是这样凑合的吗？我还住过八人间呢。”
“在屋里都不穿内衣。”
“运动内衣那么紧，穿着怎么睡得着？而且国外满大街都是不穿文胸的姑娘，你看得还少吗？”
“好心教你游泳，居然趁机吃我豆腐，扑到我怀里乱摸。”他开始胡搅蛮缠。
“明明是脚打滑了好不好？”
“那半夜爬上我的床是故意的咯？”
“别说得我在勾引你似的，我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难道我就很随便了？你就承认吧。我要真想睡你，估计你也不会抵触的。”
她涨红了脸，“才不是呢——”
“故意扎破睡垫，跑到我的帐篷里睡。”
“那是意外，意外！”
“大清早在我面前撅起屁股练瑜伽，不知道那个姿势很挑逗么？”
“冤枉啊！”她好恨自己没有多长一张嘴。
他嘴角一勾，笑得更加邪恶，“有件事肯定不会是冤枉你，你偷看我，还把我睡了。”
“#@￥%&*@#@#！……放开我！让我去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