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冉走出会议室,他把舒茹梅让进电梯,说:“梅姨,母亲那边有什么事的话记得通知我。”
“好。既然会开完了,我明天就回去。”
“不多玩会儿?”
“年底事情多。哪有你这个大少爷清闲。”
“那就麻烦你多帮母亲分担下了。”
舒茹梅审视着她,“你知道的,你母亲最想的还是你能帮她。”
“那是,这才不枉她对我教导了那么多年。”他显得有些吊儿郎当,她轻拍了下他,“你呀,老大不小了,也该收拾下贪玩性子了。”
电梯门打开,她先行离开。
楚冉看着关上的电梯门若有所思。冉惠瑾的那些公司几乎都有他的股份,他是真正的不干活光拿钱的逍遥股东,眼见母亲那么辛苦,他也愿意帮她,只是一想到要面对她那庞大如山的事业王国就觉得烦闷无比,他不理解母亲为什么要造这么个牢笼困住自己,进而还要困住他。
“父亲”两个字跳入脑中,他对那个人几无印象,更无好感。母亲对事业的执着应该跟那人无关的。他想。
回到他的总统套房,客厅已成了办公区,有几个人在那忙碌。看到桌上成堆的文件,估计没个几天是处理不完了,他得先跟文缈说一下,然后他意识到一个问题。“琳——”话到嘴边停住。
“叫我吗?”身后的琳娜问。
“没事。”他走到阳台,翻阅着电话簿。平时都有琳娜打理他的公私事务,他根本就没有问别人电话号码的习惯,自然也没有文缈的电话。找到“文家”一栏,略微停顿,拨出。
“喂,缈缈吗?”那边是文母。
“你好,我是缈缈的朋友。”
“哦?你是那个,借她手机的朋友哇?”
“是的。”他眉头紧锁,文母带着口音的普通话有些难懂。
“我就说这号码啷个一样的呢?有啥子事嘛?”
“她有东西落在我这了,但我记错了她的电话号码,现在联系不上她,您能给我说一下吗?”
“阔以啊,你稍等一哈。零零六一四二七洞四八洞三九。”
他想进一步询问时文母又急急说道:“缈缈她说过,要晚上到了酒店才会有信号。我们赶着出门,再见哈。”
电话被挂断,楚冉连忙将刚听到的号码先记下来。
零零六一四二七栋四八栋三九?
“琳娜,知道大陆方言里那个‘栋’是什么意思吗?”他回到室内问助理。
“不就是‘竖’吗?”琳娜道。
“那是粤语。还知道其他的吗?”
“……抱歉,不了解。”
文母的口音本就重,这下子楚冉都不确定自己听到的号码到底对不对了。
晚些时候,他换了个手机再打到文家,这次接电话的是另一位妇人,她直接说方言,楚冉跟她沟通很困难,最后连蒙带猜,大概知道文家人是去什么山里了,只好挂断。
第三次打过去,已无人接听。
他跟她失联了。
在通讯如此发达的二十一世纪,他们居然失联了?
等到楚冉匆匆把紧要事情处理完,时间已是三天后,剩下的事务暂时搁置。他联系不上文缈,有些担心那个调皮的女子会不会安份在约好的地方等她,决定先回去一趟。
酒店的昏暗酒吧里。楚冉谭琮和琳娜三人围着一小方圆桌坐着。明天一早楚冉就要离开,谭琮有些情绪,“老大你要不要这么着急?事情处理完再走不行吗?害得我们也要留在这。”
“你不正好可以领略下澳洲风情么。喏,那边的姑娘一直盯着你呢。”
谭琮坐直了点,顺手整整衣领,“你要不坐在边上,这话我就信了。”
“这么谦虚,一点都不像谭家三少的作风啊。”
“我说,你都窝在深山老林大半个月了,不趁现在放松下?这么下去我要怀疑你转变性向了,哪天你宣布出柜也不会意外。”
他捶谭琮一拳,“我女朋友还等着我呢。”
谭琮被他这个漫不经心的回答惊得目瞪口呆,“你有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说完又看了看琳娜,后者目光瞟向别处。
“前段时间找的。”
“在山里找的?女泰山还是母金刚?”楚冉不理会他的八卦,自顾自喝酒。谭琮又说:“人家约会都是去烛光晚餐游艇会什么的,你倒好,把人约在原始森林里。我服你,这口味够与众不同。”他举起酒瓶,楚冉笑着跟他碰过,一口喝完。“走了。明天还得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