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严阵以待,连续过了二慢二急四个弯道,却不见任何动静。接下的一段水道暗礁颇多,娑揭梁提醒蒋氏兄弟小心掌船。忽听“轰隆”一声巨响,一股粗大的激浪自水底射出,正打在船头,将船头掀起一人多高,随即又“嘭”地落回水面。孙遇幸而被李义南及时抓住,没有从船舱中跌出来,蒋二在船尾摇橹,倾斜并不甚巨,只是系在船尾的三匹马打滑受惊,险些踢到守在船尾的谷子平。其余诸人都在船首甲板,遽遭突变,工倪和娑揭兄妹俱时凌空跃起,只蒋大一人滚落到舱口,好在并未受伤。
甫一落回甲板,娑揭兄妹同时以激流和冰箭射向水中,却哪里射得到什么,船身兀自摇晃不停。稍停片刻,又是一声巨响,这回大浪打在船身中部,大船失去平衡,横着撞向水面一块大礁石,眼见撞到,娑揭梁呼地射出一道劲流,正打在礁石上,这一击力量极大,竟将礁石击得粉碎,大船也借着激流反冲之力弹了回来。
娑揭冰杏眼怒睁,向水中狂发冰刀冰箭,娑揭梁也调动水流,在船底和四周冲来荡去,试图将藏身水下的西江忍者逼出来。
半晌并无有人浮出水面,却也见一定成效,水底的忍者被激流逼得无法再使出大浪来掀船,便改了策略,看准空隙,转用极细之水流射向船底各处。这水流既细且劲,射到船底,竟能穿出小指大小的洞来,船身开始进水。
工倪见状,忙取出一张黄布,将大船的形状画在黄布中央,又在周围画上很多梵文字母,铺于甲板上,然后拿出一只小银碗,双手结印,口中诵咒,再以银碗扣在图中大船破洞之处,说也奇怪,那洞口竟然立时合上。
这边娑揭兄妹忙着和水中看不见的敌人交战,却如何能取胜?船上不断被穿出小洞,工倪只得不停地补洞。眼见相持久了,船上一方必然吃亏。
只听谷子平喝道:“欺人太甚!”随即取下颈上所带白海螺,念了几句咒语后便吹响起来。螺声呜呜咽咽,似从极远处飘来,闻者有些醺醺之感。谷子平边吹边以右手食指指向水中,不多时,水下射出的水流渐止,再过片刻,忽地浮出两个人。只见这两人**上身,下面穿着贴身水裤,头上光光的无一根毛发,耳孔还在殷殷地流着鲜血,此时已然晕死过去,这一路正是他二人在水底驱御鱼、蟒、水草作怪。
众人将两个西江忍者捞上船,以绳索缚于船尾甲板,孙、李二人好奇,在其身旁端详良久。蒋二在船尾摇橹,却对这两个忍者颇感惧怕,不时回头看看水中有何动静。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谷子平说道:“这两个家伙虽然被我们擒获,只怕他们还有同伙会赶来作祟,我们不妨连夜行船赶路,但愿别被西江忍者追上。”大家点头称是。
于是众人在船上草草吃了晚饭,并决定由工、谷、娑揭兄妹四位忍者轮番值夜,蒋氏兄弟换班划船、睡觉。
一夜无事,过了五更天,娑揭梁正要进舱叫妹妹来与自己轮换,突然船身一晃,江心水面飞速划过一道浪痕,超过大船后消失不见了。
娑揭梁顿时警觉,快步走到船头察看,并不见何异样。娑揭梁仍不放心,站在船头眺望。再行里许,忽见江心一个黑影僳僳摇曳,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人叉腿站在水面上。
娑揭梁大惊,厉声喝道:“前方何人?”船舱中诸人皆被惊醒,赶出来察看。孙遇与李义南见一人站在江面上,不禁张目结舌,面面相觑,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听水面那人嘿嘿冷笑一声,道:“几个毛头小鬼,想带我西江三坞的人到哪里去呀?”嗓音凄厉阴森,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