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波翼笑道:“新衣裳留着过两天再穿。”
南山哼了一声,道:“我看哥哥是舍不得脱下姐姐亲手做的衣裳。算了,随便你好了,反正你的长衫总要换洗,难不成要穿着一件袍子到地老天荒?”
蓂荚在旁满脸羞红,光波翼却哈哈大笑,道:“好,我明天便穿南山妹子送我的新袍子,免得被你揶揄到地老天荒。”
南山嘻嘻笑道:“这袍子虽然好看,不过却是用哥哥的银子买的,等日后回到会稽,我再送哥哥十件新衣裳!”
光波翼闻言黯然,心道:“可怜这姊妹二人尚不知越州城破,只怕再也回不了纪园了。”却仍强作笑容,道:“逛了大半天,你们肚子一定饿了,我这便带你们去一处好酒家,咱们好好吃上几杯!”
南山自是拍手称快。
待酒足饭饱,大家正高兴之际,光波翼便试探着将越州城破之事告知姊妹二人。闻此消息,大家均沉默不语,半晌,南山忽然哇地一声哭出来,小萝在旁早已红了眼圈,此时也忍不住同南山一起哭泣。铁幕志与光波翼面面相觑,光波翼正待开口相劝,南山忽又止住哭声,一拍桌子道:“哥哥,明日开始,你便教我武功,我要亲手杀了黄巢这个臭贼!”光波翼只得无奈苦笑一声。
却听蓂荚静静说道:“世事无常,转眼成空,此番战乱,多少无辜百姓破家亡身,我们失去这区区家财又何足道。当日杭州城破之时,我便想到越州只怕也有不保之日。如今只希望纪园家中老小都能平安,躲过杀身之祸。”
光波翼自从离开武林山来到长安,一路上一直颇为矛盾。眼见黄巢大军攻城掠地、杀人如麻,所过之处城空地荒,本欲奏请皇上下诏,令忍者出马协助剿灭叛军,又常常忆起百典湖草堂中所言,难道黄巢所为当真是为万民着想?眼下之争战当真是大治前之大乱?那些被杀害的兵士、百姓当真是换取盛世的必要牺牲?光波翼一时心乱,竟难以抉择。而今又见自己心爱之人也变得流离失所,不觉心中更增愁闷。
彻夜未眠,晨起,光波翼打定主意,决定进宫面圣。
吃过早饭,向铁幕志交待一番,光波翼便辞别蓂荚等人,推说自己外出办事,请铁幕志陪同姊妹二人在城中游玩一日,自己则直奔大明宫而去。
遵照僖宗之意,光波翼未经宫门,径直跃入宫中,来到思政殿前,向一名守门宫监出示僖宗赐予的金腰牌。那宫监一见腰牌,讶道:“大人所持乃免通报金牌!”忙躬身施礼,说道:“皇上一早御驾亲征去了,咱家这便引着大人去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