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忙说:“不是,不是。您就是再给我多少银子,这酒也是没有了。您不知道,那反贼大军两个月前到这宣州城中,差不多将吃的、穿的、用的都抢光了,这坛酒还是我们掌柜的私房所藏,见客官给的银子多,才拿出来孝敬您的。如今这城里城外,都只剩下个空架子了,您没见大街上的人都是半死不活的模样?唉!只怕是过了年,也缓不过来这口气喽。”
听小二如此说,大家也自无奈,只得打发他下去,胡乱吃些饭菜了事。
用过饭,光波翼请大家先回房歇息,要独自出门一趟。
南山问道:“哥哥要去哪里?”
光波翼笑道:“两位妹妹出来得匆忙,也未带些换洗衣裳,我去给大家买几件衣裳来。”
南山闻说,便也吵着要跟去,蓂荚留她不住,只得让她去了。
过了半个多时辰,南山与光波翼从外面回来,一进蓂荚房间,南山便抱怨道:“平日在家,衣裳多得穿也穿不完,如今可好,连一件可换洗的都没有。”
蓂荚问道:“怎么?没买到么?”
光波翼随后跟进来,将一包衣裳放在桌上,道:“那小二说得不错,这城中的商铺,十家倒关了九家,剩下一家也几乎没什么东西可卖,好容易寻到这几件衣裳,自然远不能同妹子家中的相比,好在却是干干净净,也只得先将就着穿,等到了京城,自会买到上好衣裙。”
蓂荚微笑说道:“如今能有件换洗的已是难得了,哪里还能再奢求什么华衣美服?归凤哥,多谢你了。”
南山在旁咯咯笑道:“哈哈,姐姐也开口叫哥哥了!”
蓂荚瞪了她一眼,南山一吐舌头,捂住嘴不敢再逗蓂荚。
蓂荚打开包裹,挑出两套衣裳,递给南山,道:“南山,你去将这两件衣衫送给小萝和纪祥。”
又对光波翼说道:“归凤哥,我看这里没有合适你穿的衣衫,不如你将这外衫脱下来,小妹帮你浣洗干净,明天一早便能晾干了。”
光波翼一笑,道:“那就有劳妹子了。”说罢将长衫脱下,交给蓂荚。却见南山仍站在一旁歪头看着自己和蓂荚。
只听南山缓缓说道:“哥哥身上衣,清清水中洗。殷殷两手情,拳拳一片心。”
蓂荚听罢面若夕霞,轻声斥道:“南山,你不去送衣裳,却在这里作这驴唇不对马嘴的歪诗。”
光波翼却哈哈笑道:“南山这诗作得倒也有趣,比从前已大有进步。”
南山嘻嘻笑道:“还是哥哥懂得欣赏。”说罢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光波翼再看蓂荚,已是羞得低下了头,便道了句“妹子早点歇息”,转身回房去了。
次日早起,众人吃过早点,又让小二给备了些干粮,便驾车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