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田令孜从一座假山后面走出,上前对黑绳三说道:“黑绳三,你为何不将那两名反贼拿住?”
黑绳三施礼回道:“田大人,这两个人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小卒,在下是怕将她们逼急了令太后蒙危,是以放她们离去,也好让太后早些脱险。”
田令孜嗯了一声道:“适才我听见你说她们另有同伙,另有所谋,此是何意?”
黑绳三又施一礼道:“田大人,烦请大人命人护送太后回去,在下须立即赶往龙首殿,只怕那里已生事端。”
“原来如此。”田令孜神色霎时紧张起来,说道“你快些赶过去!咱家随后便去。”
此时球场上比赛已暂停,左神策军将球场亭子殿内外重重围住,僖宗坐在二楼,虎着脸对身旁的李义南说道:“这个逆贼,今日果然来寻朕的晦气!坏了朕的大好兴致!”
原来玉鼻骍那十余骑人马,不知何故忽然冲出球场,奔向北面龙首殿去了。
楼下的群臣不明就里,纷纷窃窃私语,议论此事。
崔淯笑呵呵地向坐在身边的张守一揶揄道:“张大人从西川带来的这匹骏马果然了得啊,野性十足,别说是病猫,恐怕连龙首也要踏上两脚喽。”
张守一早已坐立不安,闻听崔淯此言,更是面色惨白,连忙回道:“崔大人千万不要开这般玩笑!玉鼻骍虽来自西川,却是一支民间球队,与我何干?在下不过是跟来看看热闹的,与这玉鼻骍实在毫无瓜葛。”
崔淯哈哈大笑道:“张大人此言差矣。若是这玉鼻骍拔了头筹,张大人自然是要向皇上领赏邀功的,如今这野马脱缰,难说是张大人无意失控还是有意放手啊。”
张守一此时已是满头大汗,羞恼难当,却强忍怒火,下气赔笑说道:“崔大人言重了,适才下官和崔大人都是说笑解闷的,请大人万不可当真。下官如有言辞不当之处,请崔大人千万担待则个,莫要与下官计较,改日下官定当登门谢罪。至于这玉鼻骍,的的确确是与下官无纤毫之干系,请大人口下留情啊。”
崔淯见张守一忽然服软,开口闭口自称下官,态度大为转变,可见心中惧意大生,不免觉得此人既可怜又可鄙,便哂笑了之,不再出言逗他。
顷刻间,黑绳三已赶到龙首殿外。但见玉鼻骍一十二骑,背靠东面的苑墙排成一个扇面,被神策军数百名弓弩手围在当中。玉鼻骍面前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余具神策军兵士的尸体,可见适才已经过了一场打斗。
黑绳三暗自潜入龙首殿查探了一番,见大殿上下内外皆空无一人,僖宗和孙遇均已不知所踪,莫非已被劫走了不成?
黑绳三出了龙首殿,悄然纵身跃上一株大树,见神策军中一名军官正向玉鼻骍喊话,意为劝其弃械投降,或可活命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