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加斯说完那句话后,不仅牢中的亚索再难以故作镇定,连躲在暗处的泰伦也是悚然一惊,因为就在赫加斯说话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身边的空气渐渐凝固起来,这可不是在形容紧张的气氛,泰伦是真的感觉自己身边一片死寂,有一股诡异莫测的力量将他死死包围起来。
而待赫加斯话音刚落,泰伦突然感觉到一股压迫感从四面八方而来,由于他处于变成飞虫的心态,一旦受到飞虫无法承受的外力,变形状态就会被强行解除,泰伦就会变回人性。
在系统发出一声警告后,泰伦已瞬间从飞虫变回人形,可即便如此,包围在他身边的力量却丝毫不见衰弱,只是从压迫之力变化为牵引之力。
泰伦这时虽然变回了人形,但他的身体却完全无法动弹,他无力地浮在半空中,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那股力量牵引着,慢慢向前漂浮,而前方正是赫加斯所在的位置。
“完了!”泰伦不由在心中绝望叹息道,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极为致命的细节。
他从离开百乐镇后,头上就一直插着石头草,进城后也一直是处于飞虫状态,只是在去见永恩前,他才从飞虫变回了人形。
可是问题就出现在这里,永恩和泰伦明明才刚进城不久,而那一系列埋伏却来的那么及时,就在泰伦刚现身不久,那根毫无威力的箭和潜伏在酒楼外的守卫军就接踵出现,这埋伏明显就是为泰伦准备的,可那些人凭什么就认为泰伦一定会来圣城,又凭什么认为他最后还会与永恩见面。
排除掉先知预言这种可能,那就只能是因为泰伦早在入城甚至在城外时就被某个人发现了,然后才会有那一系列的陷阱,目的就是为了能名正言顺的将泰伦抓进地牢。
而这个人除了眼前的赫加斯之外,也不会有第二个选择了。
泰伦发现自己还是太过低估圣阶了,同时也对自己的【奇思妙想】过于自信,赫加斯明显早就看破了他的法术,可他自己居然还愚蠢的飞到赫加斯面前来,这不就是在自投罗网嘛!
不过这时候泰伦再怎么懊悔,也没什么意义了,好在令他感到庆幸的是,赫加斯应该并不准备直接将他杀掉,而是想把他当作筹码,然后和人交易,甚至连赫加斯准备交易的对象,泰伦都隐隐猜到了。
而在这时,泰伦已经被摄到赫加斯的前面,也就是在赫加斯与亚索之间,不过泰伦这时已变成人形,失去了黑暗视觉,他看不见亚索,而亚索也自然看不见他,亚索只是感觉到前方气流有些变化。
赫加斯既然设计了这么一处戏,自然也不会让两个主角成为睁眼瞎,他右手向外轻轻一挥,瞬时点燃了第九层地牢墙壁上的所有油灯,久违的光芒出现在师兄弟二人的眼前,可这光芒太过耀眼,瞬间刺痛着他们的眼睛,两人不约而同地眯起眼睛,而在稍稍适应了周围强烈的光线后,又是几乎同时两人睁大眼睛,而映入眼帘的自然分别就是他们自己,亚索看见了永恩,永恩也看见了亚索。
“师弟!”亚索顿时吃了一惊,喊出了声,他之前对赫加斯的话虽然有几分相信,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见到泰伦,不过这时在他眼中,泰伦的表现就有些奇怪了。
泰伦早已被赫加斯放在地上,当他看到亚索后,倒是一点也不惊讶,毕竟他早早就看到了亚索,不过脸上倒是有些尴尬,他记得自己明明是想来营救亚索,却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么一个情景下与亚索见面。
泰伦尴尬地笑了笑,而后他刚准备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嘴里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他尝试着大声喊了几句,可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同时泰伦却又发现自己与脑域中的小星失去了联系,那道光屏也是消失不见,这让泰伦格外恐慌,他失去了系统赋予他的所有力量。
而亚索看着泰伦明明是在张嘴说话,可他却一点声音也听不见,他顿时明白了这是赫加斯在搞鬼,赫加斯虽然让他们师兄弟见面,但也很明显,赫加斯不想让亚索从泰伦口中知道某些东西。
而亚索最想知道的的自然就是星恒的事情,他虽然记不清之前发生了什么,但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会杀了星恒。
诚然,亚索刚来到止戈道场时,对星恒是抱有很大意见的,那是因为他自小就听父亲讲着先祖的故事而长大,而他们家族自先祖去世后,虽然表面上与星恒解开了恩怨,但那人的后代却很是不解,他们从小就是以打败星恒为奋斗目标,可这突然间先祖却让他们放下仇恨,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信念瞬间荡然无存,这让他们很难去接受,也无法释怀,甚至于恨上加恨,而亚索这个名字也还是一代一代传了下来,这个名字几乎已经是代表了这个家族的意念,既是仇恨也是不屈。
但亚索经过了这么多年与星恒的相处,加上对当年之事和艾欧尼亚的深层了解,他已经完全放下了那所谓的仇恨,也明白当年星恒的苦衷,知道了自己先祖一时冲动下可能带来的连锁反映,那可不是杀掉所有长老和他们族人就能解决掉的。
想要改变艾欧尼亚,就必须进行长年累月的改革,而不是通过一次心血来潮般的刺杀或者说屠杀。
但是现在,确认师父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
“赫加斯你真得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不可能不知道诺克萨斯人正准备入侵艾欧尼亚吧,在如此危难的时刻,你难道还想先挑起内部的斗争吗?”亚索厉声质问道,他可不会因为自己沦为阶下囚而服软,况且这种种变化,让他心里有些不安,也更是愤怒起来。
“我想做什么?”赫加斯闻言却又笑了笑,而后说道,“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么,过几日你自然就知道了,又何必着急呢?”
亚索看着赫加斯的笑容,顿时有一种想一拳打过去的冲动,当然以他现在的情况这也只能想一想,他已完全感应不到身体中神力的存在。
“你拿莫须有的罪名陷害我也就算了,可又凭什么把泰伦抓进来?”亚索又质问道,艾欧尼亚可不是什么野蛮社会,虽然没有一致的政统,但基本的律法还算完整,就算是圣阶也不能无缘无故的抓人。
“哦!”赫加斯深深感叹一声后道,“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师弟是魔童么?而在岛内,魔童犯有何罪?难道还要我来提醒你!哦,对了,我竟差点忘记了,你也是个魔,嘿,星恒这老头也是有意思,堂堂止戈剑主,三个亲传弟子里,两个是魔,我是该夸你师父有教无类呢,还是该说他执法犯法,养虎为患呢?你说呢,弑杀亲师的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