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刺破层层的枝叶射在洒满朝露的草地上,晶莹的水珠反射着金色的光芒,林间繁密的枝叶里早起的鸟儿唱着婉转的歌,仿佛昨晚如梦。
时央坐在站在一个断崖边,四处是青葱的树木和碧藤,霞光照在他宛若寒冰雕刻的脸上带着点点红晕,一尘不染发洁白长袍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从他的这个角度可以看到远方一片焦黑的土地,甚至到现在还有青色的烟随着晨风一直向天际飘去。
时央剑锋一般凌厉的眉紧皱,眼中除了不解,还有一丝丝难以察觉的恐惧。
他早上到这里时,格林镇的空气里还遗留着恐怖的气息,仿佛毁灭一切,却又难以察觉,那不会是人类的气息,因为举手间就能毁灭一座城镇的只有圣王、大祭司了,可是他们不会,因为这是他们的国家。
他仔细的感受了那种气息,【吞日】,绝对是【吞日】,整个大陆上也只有为数不多的禁忌魂兽才有那么磅礴的魂力和破坏力,而能把火元素的威力发挥到极致的也只有【吞日】这一种魂兽了。
在他发现余凉的森林里有亚美拉的血液和气息,吞日并不是让他恐惧的原因,真在让他恐惧的是竟有人收服了【吞日】,他有一种直觉,那个人是冲着亚美拉来的,而且很可能亚美拉已经死了。
他一想到这儿就一阵发寒,谁会对一位三印王爵下手呢?难道是圣王?亦或是大祭司?还是……
他狠狠的摇了摇头,自己想多了吧!
余凉的眼终于被炽烈的阳光撬开,他眼前一片闪亮,看不清东西,他抬起手遮挡住阳光,好久才缓过神来。
“这一觉睡的真香啊!”余凉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骨头噼啪作响,他现在感觉浑身轻松,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昨晚深入骨髓的痛已经悄然隐去。
“这是……”余凉大量着站在崖边的陌生男子,只见他银发直垂腰际,白衣胜雪,雪白的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一股清冷的薄荷香味传入口鼻,沁人心脾。
“按理来说我应该在格林镇啊,怎么会在这儿?”余凉摸了摸脑袋,似乎昨晚的事自己一点都记不起来。突然,一股风吹来,余凉感觉菊花一紧,怎么这么凉快?他一看自己身上只披着一件薄薄的长袍,看样子和那个男子的一样。
“啊!!!”一声怒吼震的山间群鸟乱飞,“混蛋!你对我做了什么!”
时央一惊,被余凉的吼声吓了一跳,“你醒了?醒了就过来,有事问你。”
“你这个无赖,你对我做了什么!”余凉被转过头来的时央给惊了一下,这个男人是与亚美拉完全相反的人,脸上的寒霜在这初晨温暖的阳光下依旧没有一点融化的迹象。可是他心头在流泪,难道自己守身如玉十七年,竟被一个男人糟蹋了?
“额…”时央看着余凉,冰霜脸上嘴角微微一抽,“我不喜欢男人……”
“你……!”余凉闭嘴了,他的周围已经布满锋利的冰锥,寒冷的尖刺隔着薄薄的长袍紧贴在他的肌肤上,“大哥,有话好好说嘛,何必动手动脚呢!”
时央无语,神说,他的使徒已经出现,叫他前来找寻,使徒他找到了,可是没想到啊,竟会是这般模样。
他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套银灰色的皮甲扔在余凉的怀里,“穿上衣服,我有事问你。”
“哇塞!这么厉害!”余凉张大嘴巴,这男子竟然凭空拿出一套衣服,而且还是名贵的雪狐的皮毛制成的。
余凉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衣服舒适的让他心疼,淡淡的薄荷香味在鼻间萦绕,“嗨!兄弟你这么厉害,你是魂术师吧!”
“我不是魂术师。”时央无奈。
“也是哦,魂术师怎么会和我这种店小二搭话呢。”余凉看着这个过分冷过分帅的男子,“不过你的魔术变得好厉害啊,刷一下就变出一套衣服来。”
“我是王爵,一印王爵时央。”时央盯着正看着自己的男孩说道。
“你你你你你……说啥?”余凉脑中短路了一小会,眼中泪汪汪的,“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刚刚对您有所不敬,还望您海涵啊……”
余凉啊,你是怎么了,昨天遇上一位王爵,今天又遇上了一位,难道这王爵是馅饼,天天从天上往下来掉吗?他心里自语。
“打住,”时央受不了余凉连珠炮一般的他听不懂的语言。
余凉面容惊恐,他的嘴里被冰渣填满,呜呜咽咽说不出话来,连舌头都被冻住了。
“我问你几个问题,听懂了就点头。”时央坐在早先余凉躺着的巨石上,“亚美拉是否来过这里?”
“呜呜嗯嗯嗯……”余凉点头,跟捣蒜似的。
“昨晚发生了什么?”时央问了第二个问题,他想不出什么东西再来问了。
“噗噗……”余凉吐着口里的冰渣,很是狼狈。
“你说的就是那位长的比女人还水灵,吃饭比饿狼还要疯狂的王爵吧?”余凉吐完口里冰渣问道。
“额……是的。”时央愣了一下,余凉的形容抽象又准确。
“他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大概是昨天早上快要到中午的时间吧。”
“他做了什么?”
“吃饭。”
“额……好吧。”时央揉了揉额头,“现在我最想知道的事情是,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什么?你还问我?我昨晚好好的在酒馆屋顶坐着,怎么突然跑这儿来了?”余凉反问时央,他一直觉得他是他把他带到这里来的,他对昨晚的记忆一直停留在暮色微开。
“说实话!”时央站起来,眸子中流动着光芒,他盯着余凉的眼睛,昨晚那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要么他撒了慌,要么他的记忆被人强行抹去了。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余凉说道,他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了,脑海中只隐约的浮现出金色的魂力激荡的画面和……
“一定要代我照顾好她啊……”
“你说什么?”时央看着余凉,余凉的眼里透出迷茫。
“我也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只是潜意识里好像有人对我说过这句话。”
“呼……”时央长出了一口气,他拍了拍余凉的肩膀,“算了吧,问你也不知道,我看见了。”
那肯定是亚美拉对他说的,“她”应该就是亚美拉在一年前驱逐的二印使徒辰凰。
“还好你昨晚被人带到了这里,不然到现在你恐怕已经成为了飞灰。”
“什…什么?”余凉诧异,什么到现在我已经成为了飞灰?
“你自己看吧!”时央指着远处一片焦黑道。
余凉放眼望去,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晶莹的泪珠顺着他尚年少的脸颊落下,重重的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眼中昨日里还人声鼎沸,生机勃勃的格林镇已经成为焦土,一片狼藉。
为何一切变化的如此之快?一切转眼间就变了模样?
陪伴了自己整个童年的格林镇说没就没了,怎么叫他接受。
“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