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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33、孤独的伙伴

骆克朦朦胧胧中被洗漱声和脚步声吵醒,睁开眼睛刚好看到童雪瑶忙碌的身影以及甜美的笑容。这期间她也抬头看了骆克几眼,不过每次都只是报以微笑后又开始忙碌自己的事情。

等到把自己收拾妥当后,童雪瑶打开窗户,开始做一种奇怪的运动。只见她双手平平伸展,手掌面向天空,然后缓慢交叠。腿呈金鸡独立般站立起来,整个人的站姿非常优雅稳定。同时非常有韵律地呼吸吐纳,已经初具雏形的蓓蕾在呼吸中显得更加挺拔,整个身形都显现出一种趋于完美的气韵。

骆克的目光随着她的身体起伏而摇摆不定,他的心也在嘭嘭嘭地跳个不停,喉咙干哑,身体竟然起了某种本能的反应。这让他非常惭愧,不知道这算不算偷窥呢?自己这样做不知道会不会被人鄙视。

但是很显然是他想太多了,因为这是她每天必修的功课,而且自从这天起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其他人,甚至包括那位姓普的老者。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童雪瑶成了骆克弥足珍贵且唯一的伙伴,骆克无法想象,如果没有她在身旁,自己将会变成什么模样。

所幸的是童雪瑶是个开朗活泼的姑娘,她会和骆克聊天,讲述自己在外面听到的一些故事甚至八卦,嘴里一边说自己还一边笑个不停。骆克能从中感受到非常多的开心和快乐,这让他原本的愤怒和怨恨逐渐被另外一种情绪所取代。不知不觉中,骆克已经对她产生了某种依恋,抛弃了最初来到此处时对她的愤怒,只要有一刻没有见到她,心里就非常慌张,就像一个被恋人抛弃的可怜情痴,就像一个被父母遗弃的孤独孩童。

“骆克,我要出去了,普叔叔已经在外面等我了。”童雪瑶从窗子探头向外看了看,然后对骆克说道:“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骆克赶紧点头,在地上写下了大大的‘骆芸儿’三个字,然后又在旁边写下‘九鼎商会’四个字。

童雪瑶做出很伤心难过的表情:“这是个女孩子的名字,原来你有女朋友,我好伤心,我好难过,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骆克心中一跳,赶紧双手连摆:“不是不是,你别误会,芸儿是我妹妹。”一边说一边在地上写出大大地‘妹妹’两个字。

童雪瑶看到他紧张的表情,顿时笑得前仰后合,骆克也跟着尴尬地笑,可是心里却怦然心动,似乎有一道看不见光芒照射进内心的世界,精神的防线正在融化。而另外某样东西正在成形。

门嘭地一声关上,骆克的心也随着这一声又沉入了低谷。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内心感到无比的失落,他很想请她不要走,就这样一直陪着自己,可是他也知道那不可能,只能蔚然一声长叹。

将目光收回到自己所处的世界,这世界有风,有云,有山,有树,可就是缺少最重要的东西——人。

童雪瑶这一走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看来自己得找点事做才行。骆克脱掉黑色外套,只留了一条裤衩,然后一个飞跃就扑入了湖水中。

湖水中的鱼儿被惊吓,两个摇摆就不见了踪影,尾巴卷起的浪花把骆克差点掀翻。这位绘画的大师似乎更看重画面的神韵,而没有去考究物体的尺度感。那条鱼的身体比骆克还要大得多,所以才会有刚才的一幕情景出现。

一回身,看到另外三条鱼慢悠悠地游了过来,分别是红、金、青三种颜色。

骆克顿时又兴奋起来,既然现在无事可做,干脆趁这个机会抓条鱼来吃,说实话自己在这里面到底呆了多久?一个月?三个月?好像没什么时间上的概念了,不过好像一顿饭都还没有吃过。

“鱼兄弟,别跑。”骆克在湖水中上下翻腾,他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可是那些鱼儿更加灵活,加之在自己的主场,怎么可能让一个身体比自己还小的人类得逞。

骆克本来已经消沉的斗志又被激了起来,猛地窜出湖面,大吼一声:“小小鱼类,也敢猖狂。”瞅准了那条红鱼前进的路线,猛地一拳击打在水面上。

一股螺旋形水柱极速向下穿越,猛烈地轰击在大鱼宽阔的背上,直打得它鳞甲飞散,身子猛地栽向湖底。骆克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循着它坠落的方向追了下去。

门轻轻推开,一只毛茸茸的小鸭子探了下头,又缩了回去,随即童雪瑶呼地一下跳了进来,房间里顿时响起她清脆婉转的笑声:“我回来了,有没有想我啊。”

骆克想要站起来,可是实在吃得太撑,没办法动弹,只好随意抬抬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童雪瑶本来没有在意,都已经经过骆克身边了,可是突然一激灵,猛地回过头,瞪着画中骆克所在的区域反复观察。

“你,你干什么?我好好的一条鱼怎么被你吃掉了?”童雪瑶急得直跺脚:“本来多么漂亮的画面,这三条鱼,还有前面这条,还有这块石头构成多么完美的一个三角构图,现在被你吃掉一条,而且是色泽最艳丽的一条,还扔一堆鱼骨头在那里。你你你,你是要气死我啊?”

骆克一呆,我就吃条鱼嘛,有那么多讲究吗?这幅画里面元素应该很多很多吧,一条鱼能有什么影响?

童雪瑶看到他一脸无辜的样子,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你你你还狡辩,你偷吃我的鱼,我再也不理你了。”说完气呼呼地往椅子上一坐,背对着骆克对他不理不睬。手上却在拼命抓扯着那只毛茸茸的小鸭子,似乎不把它虐哭绝不甘心。

骆克有些着急了,挣扎着爬了起来,对着天空不断挥舞双手,嘴里一边大喊:“雪瑶,我错了,别不理我。”

“哎呀,我怎么忘了她根本听不见。”骆克赶紧收拾地上的鱼刺鱼骨,在路边挖个坑把它们都埋掉,然后用脚踩平夯实。发现她还在生气,又用石块在地上写下‘雪瑶,对不起’几个大字。

童雪瑶生了会儿气,一回头刚好看到那几个字,再往旁边一看,不由啼笑皆非,只见骆克就浮在那条鱼原来所处的位置,慢慢地扑打着水花,还不停给她扮鬼脸。

“好啦好啦,这世上哪有这么丑的鱼。”童雪瑶重新恢复了天真烂漫的样子。骆克如获大赦,赶紧游到岸边,飞快地爬上了空旷的地面。

“哎呀,今天去了好多个地方,咱们从哪里说起呢?”童雪瑶摇晃着手中的鸭子:“比如说买了这只鸭子。唉,下次又要好久才能出去了,其他的故事就留着慢慢说,今天咱们就来说说鸭子的故事。”

骆克本来支起耳朵想要听听芸儿的近况,谁知道她偏偏要讲鸭子的故事,这鸭子有什么好讲的?不就是跑到市场上买一个就好了吗?他赶紧双手连摆,大声地喊:“换一个,先说说芸儿的情况好不好。”

童雪瑶就像没有看见,用嫩葱般的手指勾住下巴在原地踱起步来:“要说这鸭子也是奇怪,它本来长着像鸟儿般的翅膀,可偏偏又能在水里游来游去。咦,你在干什么?哦,写字啊。”她往前走了两步,做出十分认真的模样:“这上面写的什么,我怎么看不清楚呢?”

骆克愣了愣,不会啊,难道我今天写的字比较潦草?可是自己就写了‘芸儿’两个字,怎么都该认出来了吧。不过他还是把两个字擦掉,重新写了两个工整的大字。

“哎,这个字实在太丑了,我完全看不明白。”童雪瑶摇摇头:“你要是不急的话改天再写,我们今天就说说鸭子的故事。”

骆克知道这丫头是在故意折磨自己,可是他心中的确急于知道芸儿的近况,只能咬牙又重新写了一遍。谁知道童雪瑶还是摇头:“可能是我今天有点累,老眼昏花了,这样,你好好练练这两个字,我去看会儿书,晚上咱们接着聊。”说完脱掉鞋子,径自坐到床上,取出一本书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骆克简直快要爆炸了,一会儿在地上写字,一会儿到湖边洗脸,嘴里不停地嘀嘀咕咕说个不停。童雪瑶偷偷用眼睛偷瞄他,看到骆克气呼呼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在床上来回打滚。

其实骆克也知道她有一些小孩子脾性,故意做出一些夸张的动作和表情逗她开心。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她开心地笑,自己心里就特别舒服。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骆克和童雪瑶都很惊讶,毕竟好久都没有人来找过她。这个房间已经成了一个遗失的世界,有的只是生活在不同空间中的两个少男少女。

雪瑶跳下床,穿上鞋子把房门打开一道缝,结果门嘭地一下被完全撞开了,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呼地一下冲了进来,见面就问:“姐,我妈呢?为什么这么久都没见到她?”

清新的美、洒脱的美、冷冽的美,这个小姑娘就像是一个复杂的人性结合体,瘦弱的身子承载着最耀眼的光环。骆克震惊地看着这个妖异而美丽的小女孩,几乎脱口而出:“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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