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戈壁滩在月光的辉映之下仿佛起伏的沧海一般,一直绵延至视线消失的地方。
郭嘉回身看了一眼紧紧地跟随着自己少女,不禁苦笑了起来。就在刚刚,他与少女商议,要她去河内郡去找王通,让王通来安置她,可是待到郭嘉磨破了嘴皮,少女依旧紧随在他的身后,颇有不离不弃的架势。
“我说小丫头,我们这是要去打仗,不是游山玩水,你一个姑娘家跟在我们身后,你像不像话?”郭嘉翻了翻白眼,对那名少女无奈道。
“我知道。”少女嫣然一笑,对郭嘉说:“郭大都督,你就让我跟着你们吧,我绝不给你们添乱……”
“可是,我们是要去上阵杀敌,你一个女孩跟着成何体统?”郭嘉依然不放心。
听完郭嘉的话,少女眨了眨眼睛,又对郭嘉说:“我也能上阵杀敌啊,郭大人刚才难道没有见到我的功夫吗?再者说,郭大人手无缚鸡之力都能够决胜千里,难道说仅仅因为我是个女人就要把我送走?”说完,少女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我见犹怜。
“……”郭嘉没有话反驳了。
张郃看到郭嘉的窘态,笑了笑,对郭嘉说:“大都督,就把这位姑娘留下吧,如今她无依无靠的,跟着我们也没有什么。再者,以这位姑娘的武功,跟着我们,自保倒是不成问题。”
郭嘉看了少女一眼,暗叹了一口气,还真是一个精灵一般的孩子啊。他挥了挥手,无奈道:“那你就跟着张将军吧,记住,不准惹是生非,否则军法处置!”
“得令!”少女听到郭嘉的话,立刻雀跃了起来,那银铃般的笑声很快就感染了周围的所有人。郭嘉马鞭朝西一指,脸上的神色比夜色还幽邃。
“出发,目标凉州。”郭嘉指着西方淡然道。说完,他当先朝着前方奔去。
见到郭嘉走了,其余的人马也不甘示弱,皆是紧随其后。其中,那名少女因为骑的是匹宝马,渐渐地,她居然将众人都甩在了身后!
“真是个孩子啊……”张郃望着少女的背影,不禁轻笑了起来。
“嗯。”郭嘉点了点头,问一旁的张郃道:“张将军,那个丫头说她骑的那匹宝马不是她驯服的,而是宝马自己主动接近她的?”
“是啊……”张郃也点了点头:“看来,这个丫头一定有着一颗赤子之心啊……”想起了少女模仿狂沙赤影大首领说话的情景,张郃也是大笑。试问,就算狂沙赤影的那名大首领真的是一个汉人,多年塞外飞沙落雪,他又怎么会操一口正宗的兖州腔调?
“快点跟上啦!”那名少女转身,见到众人都被她落了很远,不禁对着郭嘉与张郃招手喊道。
郭嘉与张郃相视一笑,接着同时拍了一下马背,朝着前方的夜幕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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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督,有没有听说征西将军马腾有一子,人称锦马超?”张郃纵马在戈壁滩之上,问身侧的郭嘉道。
岂止是听过?简直是如雷贯耳!郭嘉在心底思忖道。面如朗玉、狮袍蛮带,使曹操说出“马儿不死,吾无葬地也”的马超马孟起,他怎么会没有听说过?
郭嘉还知道,正是因为马超三番五次想要捉拿曹操,曹操才杀了他的父亲马腾。只是演里被写成了马腾奉“衣带诏”想要谋害曹操性命,事发后被满门抄斩。
后来,马超跟随了张鲁,却发现张鲁不是明主,于是又在刘备入川之时投奔了刘备。之后,马超便同赵云一样,少有战功。
郭嘉在茶余饭后也曾思索过,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赵云、马超等等一群人珠玉蒙尘,可是思来想去,他的结果甚至连自己也吓了一跳:他发现,赵云等人有可能是受到了那个忠义千秋的关羽关二爷的打压!
郭嘉明明白白地记着,张飞曾经大骂赵云是一个女人,这在古代可是如同现在的骂娘一般严重。张飞虽然是个有勇有谋的人,可他的那种性格显然对追名逐利不太热衷,再加上关张自古不分家,所以,张飞骂赵云有可能就是替他二哥骂的。然后,关羽骂过马超“竖子”,骂过黄忠“匹夫”,所谓的“五虎上将”除了张飞之外全被他骂了个通透,关羽如此刚愎自用且拥有着连诸葛亮都忌惮三分的能量,除了他,谁还能够打压得了赵马黄?
至于他打压赵云的动机,那就再简单不过了:赵云有着大臣的一般的思量,武功又比他高,人品没得挑,再加上赵云长得比他帅(不要笑,太多的事实证明关羽是一个极度自恋的人),他怎么可能不打压赵云?
郭嘉看了一眼终于到了尽头的戈壁滩,高声对张郃说道:“锦马超的大名早已是如雷贯耳,只是一直未曾得见。”
听到郭嘉的话,张郃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笑意:“人言锦马超武艺绝伦,一杆虎头蘸金枪少有人敌,真想开开眼界啊……”
郭嘉笑了笑,对张郃说:“这不就要到凉州了吗,到时候你与他比试比试不就得偿所愿了?”
张郃听后,也是大笑:“既然大都督说了,那我便与他大战三百回合!”说完,他当先朝着凉州的方向纵马奔去。
郭嘉看了一眼张郃的背影,眉头舒展,问身边的少女道:“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少女在马上对着郭嘉遥施一礼,细声道:“启禀大都督,小女子名唤唐嫣,祖籍兖州东郡。”
郭嘉点了点头,看了名叫唐嫣的少女一眼,接着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唐嫣见郭嘉皱着眉头,想要开口问些什么,终于还是忍住。
又一夜的奔驰,一行人终于踏上了崎岖的官道,朝着武威城的方向狂奔。
进入西凉境内,郭嘉明显感到了那股剽悍的民风。那里的人多为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其中不乏鼻骨微隆、衣着有异于汉服的羌人。
郭嘉与张郃带着五百骑兵与三十几位汉子招摇过市,自然少不了西凉士兵的盘问,行至安定的时候,郭嘉便向安定的郡守说明了来意。听到郭嘉报上姓名,那名郡守不敢怠慢,忙将消息快马加鞭传向了马腾的所在地武威。安定郡守本想将郭嘉等人留下来等候武威来人接他们,可郭嘉却等不下去了,他将五百骑兵与那三十几名汉子留下来,又带着张郃朝着武威郡奔去。郭嘉本想将唐嫣也留下来,奈何唐嫣这个小丫头软磨硬泡,郭嘉无奈,只好带上她。
武威郡虽然不是凉州的最西面,可是早已被沾染上了浓郁的胡风。街道之上,随时可以看到身着胡服的汉子穿街过巷,铁板琵琶也在空气中激荡着,似乎,连风中也到处充斥着音杀之声。
郭嘉看了一眼身穿青甲的西凉士兵,不禁在心底暗赞了一声:民风如此剽悍,西凉铁骑能不横行天下吗?
在一队西凉士兵的带领下,郭嘉终于来到了征西将军府。望着府门前站着的几百名杀气腾腾的刀斧手,郭嘉不禁笑了起来:想不到,自己还没进府,马腾便给他来了个下马威啊。
郭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二人,接着便大大方方地迈进了将军府内。他从前就是一名心性淡然的人,所以心性本来就随和,再加上接触了这么久的刀光剑影,他已经云淡风轻了。
唐嫣在郭嘉的身后看着他洒脱的背影,眼里开始有了茫然之色。在她的想象中中,一名军师应该是儒雅但胆子却有些小的才对,可是,她观郭嘉虽然也有那股文人的气质,但那儒雅之中似乎还透着一股属于将军的杀伐果断!
此刻,郭嘉自然听不到唐嫣的嘀咕,他刚进入将军府,便看到一群人簇拥着一位身长八尺、鹰鼻虎目的人出来了。
那人出来之后,先是大笑,接着对郭嘉说:“原来是洧阳亭侯郭大人来了啊,在下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郭嘉淡淡地笑了笑,回答马腾说:“槐里侯言重了,你我同殿称臣,千万不要客气。”说完,郭嘉打量了一眼站在马腾身后的一名英武将军。只见那人眼若寒星、鼻骨微隆,头上顶着一顶狮盔,双肩上则是卧着两个虎爪。那人的青甲之上束着一条虎头蛮带,衬着他头顶半丈长的羽翎,就如同天神谪世了一般!
“想必,这位就是孟起吧?”郭嘉含笑打量着面前的马超,心底已是不能平静。想当年,自己还只能在游戏中控制着前后左右键与这些英雄互动,如今见到了真正的人物,他怎能不激动?
马超听到郭嘉的话,对着郭嘉深施一礼,说道:“孟起乃是一个粗人,想不到贱名还能够入郭先生之耳。”
郭嘉摇了摇头,笑着说:“孟起不要自谦,你这样的粗人,整个天下又能有几人?”说完,郭嘉又指着张郃对众人介绍道:“这位是河间张郃张将军,想必你们一定听说过。”
“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啊……”马腾的爵位比张郃高,所以没有与他见礼,倒是张郃给马腾唱了一个诺。
马超听到张郃的名字后,一双眼睛瞬间有了光彩,张郃摸了摸背在身后的长枪,也同样的战意高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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