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身在何处?我要去见他!”刘备抓住关羽与张飞二人的手就要朝衙门外冲去。
关羽被刘备抓着手,苦笑道:“大哥,咱们去见那人,也不必如此匆忙吧?”说完,关羽指了指刘备身上所穿的便装。
“唉!你看看我,一慌神,把什么都忘记了!”刘备急忙走到县衙后的住所里,想要换上自己的官服。两名美妇见刘备来上,忙围了上来——原来是刘备的甘、糜二位衣服。
“夫君,何时如此慌张?”其中的一个美妇手里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问慌慌张张的刘备道,正是刘备的夫人甘氏。
糜氏也走到了刘备的身后,为他捶背捏肩,并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等待着刘备的后话。
刘备先是大笑,接着对两位美艳不可方物的夫人笑道:“衣服啊……哦不,二位夫人,赶紧将为夫的礼服拿来,为夫今日要去拜访一位避世的先生!”
“妾身遵命!”糜氏对刘备施了一礼,接着便去找刘备的那件多年不曾上身的官服去了——刘备当年曾经被封为豫州牧,可如今的豫州却握在曹操的手里。在这个枪杆尖子上出政权的乱世之中,他刘备又能找谁诉苦去?
不多时,糜氏便将刘备的那身黑色的官服找了出来。她仔细地为刘备换上,并为他重新挽上了发髻。
刘备对着屋里的一面铜镜看了一眼,又匆匆冲出了屋门,只留下满脸疑惑的甘氏与糜氏。
“云长、翼德、子龙,我们走!”刘备兴冲冲地从后院冲出,一边朝门外走去一边大声喊道:“走,咱们去见一见这位隐世的高人!”
关羽看着刘备风风火火的样子,有些无奈地问一旁的张飞道:“三弟,自从咱们与大哥结拜以来,你可见大哥如此沉不住气过?”
“没有。”张飞摇了摇斗大的脑袋,表示自己也从来没有见过。
刘备正朝着门外走去,听到自己两位兄弟的对话,不禁停下脚步,苦笑道:“二位贤弟,你我三人自从讨伐黄巾开始,一路风风雨雨下来,也二十四载有余了。其间,我们兄弟三人从这家跟到那家,又从那家依附到这家。好不容易得了个徐州,最终还被吕布霸占了去,你们可知道这究竟是为何?”
“都怪大哥太仁慈了!”关羽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刘备摇了摇头,回答关羽:“非也。论民心,我每到一处都是深得百姓爱戴;论勇猛,云长、翼德与子龙你们三人都为当世虎将。可我还是屡屡失败……究其原因,是因为我的身边缺少了一位像曹操的荀文若、郭奉孝那样的王佐之才啊!”
赵云点头,表示赞同:“主公所言极是。我等三人攻城掠地还可,却无法相助主公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主公之所以漂泊半生依然寄人篱下,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没有一个大的方向。所以,主公才会漂泊半生依旧毫无所获。”
刘备望向南边的方向,目光灼热的令身旁的几人发烫:“我有感觉,你们见到的那个异人,就是能够为我决胜千里的那个人。天下三分,天下三分……曹操、孙权……”刘备说到此处,接过了兵士牵过来的马缰,翻身跃上马背,豪气干云道:“走,随我去见见此人!”
关羽、张飞二人无奈,只好纵马在前引路,而赵云则是寸步不离刘备,与刘备错开了一个马头的距离,表示对他的尊敬。
四人一路朝南走去,马蹄下的地势渐渐发陡,一座虽不是很高却显得清崎的小山出现在了刘备的视线中。刘备一边纵马朝前一边颔首点头,并在心底琢磨道:此山清奇无比,那人果然是位高人啊。
山路愈发崎岖。起初,四人还可以牵马前行,到了最后,连马都不能行进了。刘备无奈,只好让赵云留下来看护马匹,自己与两位兄弟继续前行。
刘备望着那崎岖的山路,问身旁的关羽道:“二弟啊,这山路如此陡峭,你与三弟怎么打猎打到了这里来?”
关羽一笑,凤眼眯成了一条缝隙:“大哥,我和三弟,是被那人的歌声引来的。三弟实在好奇,就将马丢给了士兵,拉着我上了山。”
“原来如此……”刘备点了点头,与二人继续朝着山上走去。一炷香后,三人就看到山腰之上横卧着一座小竹楼,在一片荒萧中青得如此惹眼。自古以来,高雅的士子大多喜欢与松竹为友,所以他们多喜欢伐竹而居。如果刘备注意了的话,就会发现搭建这处竹楼所用的竹子只是略有些泛黄,显然,竹楼才搭建没多久。如果刘备注意了这个细节再稍微想一下,就会发现自己来到新野没过多久——而这个竹楼的主人,来了应该也没多久。
看到竹楼之后,刘备大喜,不由得步伐也加快了一些。
关羽和张飞三人相视一笑,也跟了上去。
刘备来到竹楼前,听见里面有读书之声,便躬下身子朗声喊道:“在下涿郡刘备刘玄德,今日特来拜访先生!”
“哈哈哈哈……”刘备话毕,门内突然想起了一阵爽朗的笑声,“范氏之亡也,百姓有得钟者。欲负而走,则钟大不可负;以椎毁之,钟况然有音。恐人闻之而夺己也,遽掩其耳。哈哈哈……此人真乃庸人也,哈哈哈哈……”
张飞见屋内那人只是读书大笑,丝毫也不理会门外的刘备,不禁怒发冲冠道:“这厮竟然敢藐视大哥,俺去将他抓出来!”说完,就要冲进去。
可刘备却一翻脸,对张飞喝道:“翼德,休得对先生无理!”张飞见自己大哥发怒了,只好又退了回去,只是眼中的笑意却令人玩味。
刘备始终弓着身子,听到屋内笑声停止后,又恭敬地喊道:“先生,在下涿郡刘备玄德,听闻先生在此避世,今日特来叨扰。”
“既然知道我是避世,你又为何不避?难道,你非世上之人?”门内,一人的声音响起,听到刘备的耳中竟然有些缥缈的味道。那人依旧没有开门的意思。
张飞目中喷火。这次,他是真的怒了。刘备以眼神制止住他,神情依旧恭恭敬敬:“敢问先生,若是整个世都乱了的话,先生又如何避?”
门终于开了,一人素袍立于门前,淡笑着问面前的刘备道:“不知皇叔可救得了这个乱了的世?”
刘备直直地盯着面前的素袍之人,出声道:“备不敢保证,但是得先生,备的把握无疑会大一些。”
“哈哈哈哈……”听到刘备的话之后,那人躬下了身子,竟然对着刘备一揖到地:“皇叔果然英雄了得,看来,水镜老哥没有诳我啊……在下颍上徐福,听水镜先生说刘皇叔乃是心怀天下的英雄,所以我特地在此筑屋,等候皇叔。”
刘备大惊,慌忙将徐福扶起,并说:“备乃村间野人,何德让先生抬爱?”
徐福摇头:“皇叔仁德之名广布四海,但凡忠义之士,谁不对皇叔心驰神往?”边说,徐福边将刘备引入了自己的屋内。
屋里简陋非常,却被徐福布置得雅道非常,刘备望见,暗自点着头(呃,小白的屋子都是被老佛爷称之曰“猪窝”)。
四人分宾主落座,刘备开口问徐福道:“想必云长与翼德听到的那首偈诗为先生所作?”
“非也,非也……”徐福摇头大笑说:“作出那首偈诗的人,才能胜福十倍。”
刘备一听此话,心中更是大惊。徐福望了一眼刘备,接着说道:“非是福自负,福自认自己可以辅佐皇叔成为一方诸侯,可得到此人,却能让皇叔成就霸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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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有人对徐福有疑问,徐福,就是《三国演义》中的单福,罗老先生大概是弄错了吧。《魏略》中有记载:庶先名福,本单家子。这里的“单家子”应该是“独生子”或“贫寒人家的孩子”意思。
另,从前有人说过我小说演义混为一谈,我只能说是为了故事的精彩。想让我只按照正史来写也不是不可以,那样这个故事会古板不少。不说了,一切都是为了讲出一个最动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