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才哼着小曲回房后,毛丽珍在一边叽叽喳喳说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张小乐听了一会,也知道了大概。
原来自己还有个大师兄秋生留在岭南道馆,前几天师兄妹刷朋友圈看到师傅捉鬼的小视频上了热搜,师妹便一直闹着要上京,秋生不放心小师妹一个人,于是让文才作陪。
文才昨天将师妹安全护送到道馆之后,溜号出去厮混,一直到今天早上才回来。
毛小方几人在外面说了会话,见房间里没有动静,毛小方和张小乐走进去一看,文才竟然趴在浴缸里睡着了,毛小方摇摇头,让张小乐帮忙把文才用浴巾一裹,抬到床上,脸上三分责备七分爱惜:“真是拿你没办法。”
毛小方虽然平日里对徒弟很严厉,但骨子里还是将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对待,他回过头对张小乐说:“你可不要学你这不成器的二师兄,以后多学学你大师兄秋生,他颇得我真传,等会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也来京城吧。”
阿珍在门外翘首以盼,见两人带上门出来,连忙询问,知道文才睡着之后,嘟着嘴:“又偷懒!”
毛小方对二人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你们两去吧,阿珍,准备纸笔墨刀剑。”
张小乐眼前一亮:“莫非是道家五宝,黄纸,符笔,墨斗,破刀和桃木剑?”
毛小方赞赏的点点头:“不错,我当年有这几样在手,即便是去闯鬼穴魔窟也丝毫不惧,尤其是灵符墨斗,对付邪祟最是在行,任他魔高一丈也近不了身。”
几人来到道坛前面,阿珍将几样东西铺置好,毛小方用符笔蘸了朱砂,画了几道符,递给阿珍,然后用鸡血浸好墨斗,就在快要做好一切准备工作的时候,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是刘氏道馆一群人走了过来,还有一排保安队的人在,一路上趾高气扬的,不可一世。
东城保安队,可谓是京城最复杂的一个部门,因为是最接地气的,琐事最多,但油水更足,大家都一门心思想往里钻,这几年来,扩编了好几次,现在里面的人员大多数是托关系进去的,良莠不齐,鱼龙混杂。
张小乐昨晚遇见那人便是保安队的编外人员,也叫临时工,出了什么事情就拎出来顶缸背锅。
此刻他也在队伍里,张小乐一眼就看出来,脚步虚浮,印堂发黑,被鬼迷的晕乎乎的,再晚上几天估计连小命都难保,张小乐附在毛小方耳边说了几句。
毛小方朝那人看了一眼,不着痕迹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刘老锅身披一件貂皮大衣,暴发户的气质显露无疑,叫嚣道:“毛小方,我连保安队的人都带来了,输了你就滚蛋吧。”
阿珍气极:“你这人好不要脸,竟搞些不正当竞争。”
刘老锅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你个小丫头片子,哪里冒出来的,有你说话的份吗?”
阿珍叉腰道:“我是毛小方的女儿,你针对我毛氏道馆,那就是和我过不去。”
刘老锅这才明白:“哦,我说呢,原来是知道要被赶出京城了,难怪难怪。”
毛小方走上前,对保安队里的那人说:“不知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那人抱了抱拳:“我叫韩勇,今日受我们刘队长所托,特地来处理你们两个道馆的纠纷。”
韩勇,东城本地人,一直到三十多岁还是一事无成,被邻里街坊嘲笑。
但去年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家中的一个远房表妹竟然和保安队长刘能好上了,他听闻此事之后,心思开始活泛起来,四处打点送礼一番,通过远房表妹的关系,搭上了刘能的线,谋了一个保安队的肥差,让邻居们大跌眼镜。
风水轮流转,之前瞧不起他的人,后来还贴着笑脸来赔礼道歉来了。
韩勇知道自己这个身份怎么来的,将所有的本事都放在了溜须拍马上面,一个劲跟在刘能后面,不得不说这么做还是有点成效的,刘能暗地里透露,年底给他转正,把韩勇高兴的,更加殷勤了,每次出勤都是很积极。
保安队油水很足,尝到甜头的他有些不满足,在仔细思考之后,提出了街道整治的建议,和大队长刘能的想法不谋而合,两人狼狈为奸,把东城搞的乌烟瘴气。
这天,几人上街巡逻,看到一个摊位上摆满了古董道器,便以一个莫须有的名义没收了,并瓜分了所有的东西,气的那算命的瞎子投河自尽,韩勇分了一把油纸伞还有几件瓷器。
还没等东西出手,当初动手的几人竟然得了一种怪病,全身溃烂,奇痒无比,偏偏去医院检查的话,却什么原因都检查不出来。
刘能分的赃物最多,病得最重,都不敢出门见人了。
韩勇还好,但此刻身上也很痒,站在那里说几句话就要挠一下,很是别扭。
刘老锅本来想拉刘能来壮声势的,奈何刘能不肯出门,便吩咐韩勇代替自己过来。
韩勇听到队长吩咐,自是不能推脱,他身上瘙痒难耐,一心只想早点办完事情回家,所以话也不多说,一个小道馆查封也就查封了,就说卫生不合格,责令其关门停业整顿好了。
打定了主意,他便说道:“毛道长,你们道馆卫生不过关,还请配合工作关门整顿吧?”
刘老锅有些傻眼:“不是说好比试的吗?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韩勇用手挠挠后背:“不用比了,就这样吧,我还要回家。”
毛小方冷笑一声:“那你就等死吧,这几天是不是身上越来越痒了,若再不救治,便回天乏术了,就等着自己把自己抓的皮穿肉烂吧。”
此话一出,果然韩勇身子哆嗦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毛小方继续道:“我什么意思你很清楚,既然你要装蒜,那就当我没说!”
韩勇果然上钩:“毛道长,你难道有办法救我吗?”
刘老锅见状连忙拉住韩勇:“小勇,别听他瞎说,连医院都检查不出来病因,他一个道士懂个屁啊。”
韩勇一把甩开他的手:“你才懂个屁,你身上不痒,站着说话不腰疼,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哦哟,痒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