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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恶怕恶磨

杨柳儿见这黑白二鬼不战而走,心下大喜,说道:“魏···魏少侠,我二哥呢?他没···没什么事吧!”原来她惦记着秦英的安危,寻出家门。这一句问出口,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魏通道:“你先吃点饭再说吧。店家,上菜!”众人一动手打起来,掌柜的、店小二都吓得躲了起来。他连唤数声,也不见有人过来招呼,叹道:“走吧,咱们一路走,一路说。”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三人走出店去。

魏通将事情简略的对杨柳儿说了,于他全力救治秦英,差点儿被冰成冰人,却一言而过,只说是得遇高人,答应医救秦英。

杨柳儿得知秦英无性命之悠,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欢喜的道:“我说他也不会就轻易的死掉···原来你们结成异姓兄弟,你是二哥的大哥,也就是我的大哥。魏大哥,你这是去哪里?”

魏通道:“我去升州。百花门捉了明姑娘,我得救她出来。”杨柳儿喜道:“太好了,我随你先至升州,顺便回家去,行吗?”魏通知她单身一人,害怕再遇上十二生肖这伙贼子,所以才要结伴而行。笑道:“当然可以。”

何采虽然万分不情愿杨柳儿横在他二人之间,却也无法将她赶走。三人不再说话,行出数里,来至江边,雇了只船,乘船顺流而下。这日午后,何采道:“魏大哥,前面便是升州了,再过片刻,我们就泊船。但却要等到天将晚时,再进城去。”

魏通点了点头,示意可以。他抬眼望去,只见远处莽莽巍巍的大山雄踞江边,隐隐见楼房壁立山间,十分的壮观。他心情一沉,此番深入龙潭虎穴,势必跟百花门面对面一战,胜负难料,自不免惴惴不安。

行了大半时辰,何采道:“船家,到前面就泊船了。”船家应了一声,将船泊在江边。只见码头停泊着很多条大小不一的船只,江上还有往来的船只不绝,船声、水声、人声,混杂在一起,好不热闹。

魏通道:“船家,我们过一会儿再走,不着急吧?”那船家是个老艄公,他眯着眼睛笑道:“不急不急,公子几时走都成。”坐在艄后,啪嗒啪嗒的抽着大烟锅。

魏通将小窗户推开一条缝,望着江上舟来船往,心中盘算着如何救人,忽听款乃一声响,一条乌蓬小舟溯江而上,船头立着一个绿衣短袖的少女,手持鱼叉,踏舟而歌:

“嗨——

这里的月月明圆又大,

这里的山山高攀天架,

这里的水水美美娇娃,

这里的鱼鱼鲜大肥鸭。

月近山头山旁水,

水映月容月上山。

长江江上朵朵花,

最美最亮莫过它。

虎踞龙盘帝王都,

金陵城下我的家。

灯红酒绿一幅画,

将相王侯忙中忙,

夫子庙前论天下,

秦淮河上观灯傻。

一番风雨一朝臣,

如梦富贵不争也罢。

看我阿茶垂钓春秋冬夏,

得无欢喜失无挂···”

歌声未歇,猛见一尾鱼在水面翻腾而起。那少女举起手中渔叉,往水中一刺,正中一尾鲤鱼的鱼腹,提起来时,那鱼兀自扭动不停。

长江流水不息,鱼跃水面,只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就算武功绝顶的高手,也不见得能把握住这瞬息间的机会。但这渔女自幼生长在江面上,熟知鱼儿特性,右手先向左略偏,划了个弧形,再从右方向下刺去。她手法巧妙,姿势也颇为顺畅。

船后的艄公喜笑颜开,连声称赞:“我家阿囡真了不起,歌儿唱得好听,捉鱼也最在行,比养八九个儿都强!”不料邻船有人却长叹一声,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

这声音一入耳,魏通不由变色,杨柳儿却喜道:“是我哥!”正待开口呼唤,何采冷冷的道:“他是百花门的女婿,不许叫他过来!哼,你若当真要见他,待会儿上岸,自个儿去寻好了。”

魏通也不吭一声,心下颇有同感。他向外望去,只见那船颇大,也很华丽。从舱中走出一男一女,正是杨名、杨二夫人海棠。

杨名看着那渔女,心道:“没有国哪有家,国家要是动荡不安,你一个小女子,又怎么能脱身事外?看我阿茶垂钓春秋冬夏,得无欢喜失无挂,真是痴人说话!”他心有复国之志,这两句诗有感而发,比起大诗人杜牧当时作诗的心情,又自不同。

海棠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渔女,妒火不由的中烧。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她这叫唱歌么?鬼哭狼嚎还差不多。”其实这渔女并不算美,只不过皓腕如玉,在绿衫相衬下,引人注目罢了。但不知怎么的,海棠还是忍不住排斥了她两句。

杨名收回目光,看着她,冷冷的道:“你唱的歌好听,可我怎么一次没听过?”海棠嫣然一笑,道:“百花门的下角料都比她唱得好听。至于我么,比不上双菊的天籁之音,羞于唱而已。”杨名哼了一声,显然是大不以为然。

海棠见他不信,辨道:“我骗你干么?就说百合吧,她在我门中,只能算是平平之辈。但她在太湖上唱了两日,就将明大明迷得神魂颠倒,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明氏双雄大婚的喜日,新娘子突然出走,被江湖上传为笑柄。杨名也曾亲眼目睹,心知不虚。但兀自嘴硬,道:“明大明纵横江湖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哼,只唱两天的山歌,就迷倒了他,怎么可能?你有意贬低这渔女,又耍什么鬼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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