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剥离你我,像一袭华美衣衫,却要被追悔爬满。
——《石楠小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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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影】
我不是不愿,只是,还没到结局。
——谢靖秋
秦国。
谢家靖秋,开国将军谢长逸嫡重孙,护国元帅谢缙嫡长孙,奉国将军谢澄羡嫡长子。初生时,天升将星,年方五岁即可击败他的师长,七岁独自进山带回两头猛虎,十岁随祖父征战,斩杀敌军先锋将军首级。
十二岁孤身一人潜入敌营刺杀敌首且带回首级。
十五岁及冠,先帝赐字:瑾瑜。先帝在位时赞其:“今见靖秋风采无双,如怀瑾握瑜,然未见其瑕也!”
着封其千户所百户。
无瑕,是先帝给谢靖秋最大的赞誉,赐字更是无上荣耀,何况这字是瑾瑜,此后再无人可以取这二字作为自己的字。
只是获得武职以后,他便前往百户所,直至其父谢澄羡去世都没来得及回来。
还记得那时候他回来时,在他父亲坟前披麻戴孝跪了整整三天三夜滴水未进。
再后来醒来已经是一月之后了。是他弟弟哭着去求皇帝派太医院院判来诊治才把他从死门关拉回来。
等他醒来后就子承父爵还有父亲奉国将军的职位。
然而没过几天,皇帝归了西天,先帝也就两个儿子,一个是大皇子镇北王萧梓辰,一个是太子萧梓阳。
太子爷年纪轻轻,本想推辞,而且生性没有决断。
结果镇北王自个儿纨绔至今,干脆跑到边境军营去了,太子爷下不来台,只能接下王位。
上来接到父亲遗旨,外事不决问靖秋,内事不决问隽言。
靖秋自然是谢靖秋了,隽言则是顾隽言,字雅琴。人称雅琴公子,人如其字,弹的一手好琴,文采斐然,治国之道亦非纸上说说而已。
皇帝上来只做了两件事:升谢靖秋为护国元帅,把他送到军营去了。
升顾隽言为摄政王,将政务都丢给他了。
自己不知道跑去哪了。
顾隽言哭笑不得,整天到处找皇上。
有时候写信跟大皇子说,大皇子回来就一封信:“自己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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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次回错一封信,传过来的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谢靖秋。
一笔一划风骨凛然,自成风姿,令人心折。
陌生的是自己从未见过他,只是偶尔听别人说起,都是惊叹。
如今见字如面,对那人顿时心生好奇。
那封信说来寥寥几句:
顾兄在上:
今收顾兄一封信,万分欣喜之余深感惭愧,不能为顾兄分忧。
只是关于政事,顾兄何须尽收与己?六部各司其职,尽管将一些分与本部。
如治水事件,户部应该自己料理,让他们去做,自己只是行监管之职。
而北境的事,在下惭愧竟然不知。是在下失职,来日平定定会请罪。
收好信件,微微一笑。
不过十六的年纪,还只是个孩子呢!
秦国史上最年轻的统帅,谢靖秋。
我们会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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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甲长剑,长发低垂,目光冰冷。银色面甲遮住了惊世之容,银白色长发微微洒在肩甲上。看着面前黑袍少年,面色平淡。
“北境?”黑袍少年冷笑,“你去吧!就给你——”
“三万兵力,够吧?”
“够了,属下领命。”
看着银色身影淡定利落的离开,冷笑一声,一个书简砸到那个身影上。
只是顿了下,依旧平静的掀开帐帘,风雪涌进来,寒风刺骨,那人却好似没感觉。
“谢靖秋……”黑袍少年抿了口茶,“希望你不要冻死在北境。不然就不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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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梓辰,字元洛,母亲是先帝已废的妃子元妃。
原本元妃宠冠六宫,因为巫蛊之祸,一朝被废,那时任执刑官的,正是当时深受宠信的千户所新任百户谢靖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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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冷的至极,谢靖秋看着军心萎靡的军队,眼里闪过一丝痛心。
这是他谢家军,是曾祖父起就世代跟着谢家。
这是他们威武不屈的谢家军?
寒风呼啸,他灵力一震,笼罩在他们周围的,是领域。
他们震惊的看着他们的统帅,心里万分苦涩。
他们的监军,偏偏是与统帅不和的镇北王……
谢靖秋清楚,那个人早已将杀母之仇算到了他的头上,他没死就是幸运了。可不代表那人不想他死,只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不允许妄死,仅此而已。
但是要想他死在战场上,也不是没有办法。
然而,他还不能死,还没到时候。
他还要守卫天阑城,他现在怎么可以死在北地?
要死,也必须,死在天阑。
他勾起一抹笑,谢家,祖父,父亲,谢家的荣耀,不能断在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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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王兄真是胡闹!三万兵力,冰天雪地硬抗北境?怎么可能!”皇帝震惊之下对顾隽言说,“你去拟一份圣旨,就说让靖秋回朝,北境之事再言。”
“是。”
他微微一笑。没想到帮了谢靖秋还能顺便解脱。
谢靖秋,我们要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