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恩在酒馆里坐了很久,他终于分发现一些不对的地方。不断有人拿出一块印记,然后进入了地下室。
幸好那是铁制的,迪恩想到。
就在他想着方法进入的时候,洛萨和菲菲也有了进展。
因为全城封锁,马车只好将垃圾全部堆放到贫民窟周围的临时垃圾场。但是从来没有人看守的垃圾场居然有不少守卫看管着。
“真的有问题,第二次装载的垃圾有问题。”洛萨不敢太靠近。“他的直觉是对的。”
“菲菲,你去团部叫上整个团的人过来,我在这看着。”洛萨想支开菲菲,可是想想不能让菲菲单独一个人又说道:“算了,还是我们去看吧。”
毫无疑问,他们被挡住了,就算表明身份也毫无用处,索性他们可没有之前那拦路的厉害。
洛萨很轻松的打到了这些喽啰,但是当他一袋袋查看那些垃圾的时候,他震惊了。
“菲菲,不要过来。”洛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去边上找个人把骑士团全部叫过来。”此时他顾不上菲菲的安全了。
骑士团很快赶了过来,周围围满了人。洛萨的心神恍惚,他接受不了眼前的一切。
而菲菲并无危险,那些暗中的人不知道在等什么。
骑士们开始呕吐,他们将一袋袋尸体摆了出来。
各种显示罪恶和黑暗的尸体,各种支离破碎,伤痕累累的尸体被发现。
“有男有女,都是被虐待致死。”副团长克拉苏忍着恶心汇报着。
洛萨却无言,他愤怒了。自以为的骑士,却在自己保护的地方出现这样的惨剧。
然而副团长却并没有多大反应:“想不到传闻都是真的。”
洛萨一把按在他肩膀上愤怒的问道:“什么传闻?”
“在纳兹尼尔的某个地方,你只要有钱,你就可以扮演神,或者,魔鬼。”克拉苏摊摊手:“想不到真有这样的地方,不过,这边应该扮演的是魔鬼。”
“那神也又扮演?”菲菲插嘴道。
“一部分小钱可以扮演魔鬼,扮演神的话可是要非常巨大的资金的。”克拉苏说道。
“那是为什么?”菲菲奇怪。
“因为想要扮演神,是用扮演无数个恶魔来完成的。”克拉苏不想再这个话题上继续,看着洛萨说道:“现在怎么办?”
“安排点人跟我来。”洛萨边走边说,他知道他要去的地方就是那个酒馆。
迪恩拿着偷来的印记,走过过道,走过喧嚣的厨房,走过阴暗和潮湿后,终于看到一扇巨门,上面雕刻着趴着的狮子。
巨门打开,一个妖艳的老女人跑了过来。
“这位贵客,需要什么样的服务?”老女人问道。
“最好的。”迪恩没有犹豫,又补充道:“最好是最久的有经验的。”
“没问题,马上来,你,过来,带这个贵客去里面的房间。”老女人指挥着一个小孩。
看着进入房间的女子那脸上惧怕的表情和麻木的却强颜欢笑的脸,迪恩心里已经很清楚怎么回事了。他坐在那里不说话,看着眼前的女子,他脸上开始表现出冷漠,以及一份凶狠。
洛萨带人包围了酒馆,当他进入地下房间踹开了第一个房门,便见到一个肥胖的女人在鞭打着跪在地上血迹斑斑的三个男孩。他第一次见到这种事情,也是第一次受到如此丑恶的冲击,而那肥胖的老女人似乎刚骂出第一个字,就被洛萨一刀从喉咙中插了进去,不甘心的眼睛渐渐变大,肥胖的身躯倒在了地板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在准备去第二房间的时候,守卫已经赶了过来,一个独眼男人挥舞着双剑将洛萨拖延在过道上,而其他守卫也拿着武器围了过来。这座酒馆背后的人似乎十分的强大,强大到这个地方没人敢去挑衅他。所以护卫并不多,只是一个个都是厉害的角色。
而从过道深处也传来惨叫,无数铁器飞起肆舞攻击着,那些本是虐待别人的器具此时却反过来惩罚这些人。迪恩将几个守卫清理掉后,洛萨也干掉了一部分,剩下的都见势不妙逃了出去,似乎去寻找更多的帮手。
洛萨冷酷的脸上满是红色的血液,样貌都模糊了起来,只是那双亮澄澄的眼睛发出尖锐的光芒。第二个房间被踹开,洛萨几乎吐了出来。一个被打的全身臃肿的女人被吊在空中,地上全是血迹和身体遗物,空气中也混杂着香料、粪便和血液的味道,一个光头男人手中掂量着棍棒,看着冲进来的洛萨,十分嚣张的说道:“给我换下一个女人。这个已经死了。”
不等洛萨出手,迪恩身影一动便冲到了光头男人的眼前,挥出的手掌掌心突然冒出一柄铁匕首,刺向光头男人的下颚软肉处。想不到的是那光头男人发现被人攻击,瞬间后仰躲了攻击,然后在地上翻滚几圈,站了起来急忙说道:“你们做什么,知道我是谁引荐来的吗?骑士?我们养的狗居然敢咬主人?”
“去死吧混账东西!”迪恩却根本没去听那男人所说,身后的铁武器随着他的身影刺向光头男人,将他逃跑的路都封死。骇然的光头男人知道没有退路,便一横心将手中的棍棒舞动起来砸向迪恩。而迪恩的左手挥过,磁力控制的众多铁器飞过来挡住了攻击。而奥维的冰锥突然化为利剑模样将光头男子洞穿。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杀人,却没有害怕,反而有种解脱。而且这也是第一次和奥维合作。
“下次就要靠你自己了,攻击防御你都要分开控制。”奥维帮他攻击,但是这不是他情愿的,他希望迪恩成长。
两人看着尸首然后互相看了一眼,虽然都是沉默,可是两个男人的内心,此时都是一样的痛苦。这些可怜的人被如此折磨,而且还都是被所谓的权贵人士。这世间为什么还有如此的黑暗,为什么会如此的讽刺,那些拥有一切的光明正大的权贵,衣冠华丽之下,为什么有着这么残忍的心。而这些被各种虐待的人,却只能在这无尽的苦痛中慢慢死亡,慢慢被世人遗忘。
洛萨几乎是奔溃的,他所发誓守护的人,却竟然都是恶魔。他所相信所坚持的正义,不过这些恶魔用来控制他的工具。所谓的骑士在贵族当权者眼里不过是条狗而已。
似乎理解了洛萨的心情,如果一个人天天活在自己以为的阳光之下,突然接触到阳光下隐藏的黑暗,那该是一个多么大的冲击。在接触到这个变异的地下世界后,仿佛世界都开始崩塌了,一切道德观念一切所认为的美好所有的希望都开始分崩离析。而洛萨却一面不断的重建着自己的希望和阳光的美好世界,一面又不断的将其击碎沦为碎片。不断在光明和黑暗之间游走的他,能保持自己的心性,内心已经是相当的强大了。
越是单纯,信仰就越强大,而倒塌的时候,则最彻底。
似乎他并不知道,正是由于有着阳光,有着希望,才让他认清什么是黑暗,什么是罪恶。而此时的他,已经将他自以为所谓虚伪的骑士精神一点点的沦弃在了那一个个无能无力只能忏悔的夜晚中。
悬挂的女人似乎并未死去,虚弱的呻吟让迪恩发现了她还活着,慢慢将她放了下来,在这个地方,这些人连名字都不配拥有。
那个女子看到了洛萨,看到了蓬头垢面的脸上,那熟悉的眼神。她认识他,那个会从花瓣中穿过,走在街头的百花骑士。她的眼神迷离着,手指从地板拖动着指向了洛萨,嘴唇动了几下。
本以为洛萨会过来听听女子所说的话,却看见洛萨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目无神采!
他不敢过来,不敢面对这个女人。身为骑士的他,身为最具有骑士精神的他,连一个女人都无法保护。这是何等的不甘心,又是何等的讽刺,他没有胆量走过去,没有胆量去看着那双眼睛。
“谢.谢.你!”那个女子挣扎着半天说出了几个字。
洛萨转过身,准备离去,而迪恩却叫住了他:“这就是所谓的骑士吗?”
“我.我知道.你是谁!”女孩似乎缓和了点,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一点。“我见过你,穿戴着百花骑士盔甲,在人群中,就是这双眼睛,给予我们活下去的希望!”
似乎想起了过去,女孩的眼睛看向了虚空,露出了笑容。
“救救,救救她们。”
似乎回光返照的时间已经结束,女孩在说完最后的遗言后,目光开始涣散双眼慢慢合拢,双手渐渐无力的散在两旁。只是在她淤血的脸上,有着淡淡的一抹笑容。
“我只是个乡下小子,是不是因为我只是个乡下人,所以连一个简单的梦想都无法完成。”洛萨呢喃,他不是贵族,他不能理解贵族,在贵族的所作所为面前,他的内心破碎了。
“我只是想好好做一个骑士。”下一刻洛萨握紧了剑。
“那就用你的剑证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