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名满天下的神医见他好学,又如此可怜,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却遭此罪过,便收他为徒,交她一技傍身,只是在东芥皇宫中他不便久驻,交代他一些事项,又给了他一本医书这才离去。
鱼腥草性温和可抵寒,他想了想,好似在南景楼上的观景山里,他似乎看到过这种草药。
未惊扰任何人,不是他不愿有人跟着而是他身边除了东芥的眼线便是南昭的监视。
观景山上素来荒凉,也就没什么守卫,他只需小心些就够了。
他寻了一会,终于在中心地带找到了不少,他顺手多采了几株,以备不时之需。
此时他好似听到了一声又一声的啼哭声,断断续续的,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却只看见一个未满月的孩子,独自在雪夜里哭。他当时心软便带他回去了,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带孩子,好在这小家伙乖得很,只会睁着一双大眼睛朝他笑,笑得分外喜人,他看着院外已枯的桃树,轻轻开口:“灼灼新桃,浅浅胜樱,桃始于春带着希望和阳光,不若唤你桃浅吧!”
院内桃花开的第三年,他十岁那年,院内新桃,带着阳光,照亮了整个偏院,他正教她习字,这年南昭突然来了人。
初酉三十三年
南昭二公主与东芥和亲,南昭质子四皇子回归,为“四皇子”举行了一场接尘宴而真正该被接尘的他被安置在即墨府中最偏远的位置。
自此他所住的西院常常传来阵阵药香。
他端着手中的药,药中淡淡的药香传入他的鼻中,终究是对他不放心吧!想想还是一口闷下所有。那侍者才将碗收了,退了下去。
回屋便看见了她一人坐在椅子上东张西望,看见他笑着走到她身旁,摸了摸她的头,续而抱起她,继续教她认字。
只余院外桃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粉红的花瓣随风无比精准得飘到了她的手中。
今年她十岁了,身上不变得穿了一身粉红。
他说小女孩就该穿粉红色的衣裳,又可爱,又与你的名字相符。
自此,她所有衣裳都被置办成了粉红色的。
今年春天,即墨家长女入宫,得瑜贵妃之号,即墨一氏与二皇子暗地里结盟。
而在他身边,桃浅看见了许多黑衣服的人,每次那些人来的时候,他便面若冰霜。
只是不管他对旁人如何,对她却总是笑着的,如三月温阳,暖化人心。
初酉四十三年
即墨家主以养病为名,将即墨羽烨送去荼州城。
荼州城的确是一个养病的好去处,只是她今年十三了,可他的身体却一天不若一天,她路过书房时总能听见那多加压抑的咳嗽声。
她曾问他:“你不是神医之后吗?为何不能自己救自己。”
他只是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告诉她:“医者不能自医。”
她笑了笑道:“那不若羽烨哥哥教我医术,等我学会了再救你如何?”
他道:“好。”
只是她不明白他的用意,若他死后,她还有一名号,还有一技傍身便不会任人欺凌。
“你羽烨哥哥的一生之中只有冰冷与黑暗,我的人生,你不必踏足,余生安好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