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
深夜,楼榕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今天,他所听到的话语里,便是这句“废物”为最,这句话,也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本以为,自己穿越到了这样一个武斗的玄幻世界里,可以大放异彩,成为那种毁天灭地的强者,他甚至还幻想着,自己哪一天修成大道,如小说里所说的破开时空壁垒,回到他之前所在的那个世界,带着不可描述的笑容,得意地对所有人说:“畏惧吧,人类!颤抖吧,科学狗!”
然而,自他六岁那一年开始,“废物”一词,就伴随着他的生命,直到今天,年满十六岁,第十次参加族内的武力测试。
“黄初下阶!力道一级!”主持测试的老者,不耐烦地说出这句话,他的确很不耐烦,眼前的这个人,他都见了多少次了,每一次的测试,都是下品,他居然还如此……不知廉耻!一次又一次的来参加,难道,他还以为自己身上会发生奇迹不成?
连老成持重的测试主持都这样想,更不用说那些参加测试的人、以及那些看热闹的人了。
“看呀,云郡王那个废物儿子又来了!”
“真是不要脸,还来参加这么多次测试,我说,族里也太给云郡王面子了吧?”
“也不能怪云郡王,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偏偏还是这样一个废物。云郡王也是无奈啊。”
楼榕剑从测试台上走下,下面的人对着他指指点点。
楼榕剑微微抬眼,看着这群,堂兄弟、表姐妹们。
“看什么看!”
楼榕剑转过头,发现有一个人站在自己的面前,趾高气扬地看着自己。
果郡王的次子,楼文明,与自己年纪相仿。
“你挡着我的路了!”楼文明看着自己的这个堂弟,一副败狗模样,还发呆一样地看着自己,他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不耐烦。
“让开!”楼文明双手一推,就把楼榕剑给推到了地上,把楼榕剑摔了个四脚朝天。周围发出一阵哄笑声。
楼榕剑咬着牙爬起来,恶狠狠地看着楼文明。
“哟呵,你还来劲了是吧?”楼文明不屑地道,“废物就好好做废物,别整天想着登上枝头。好好过日子,将来说不定,陛下开恩,也给你封一个郡王呢!我还得叫你郡王殿下呢!呵呵!”
楼榕剑握紧了拳头,站了起来,他的指甲甚至刺破了他的手掌,流下了鲜红的血液。
楼文明上下打量了一下楼榕剑,讥笑道:“你还想跟我动手不成?练了十年,还是黄阶下级,族里这么多资源,这么多功法,随便抓街上一个乞丐来练,恐怕都是黄初中阶了吧?”
“咳!文明,抓紧时间,后面还有人排队呢!”台上的老者说道。
楼文明听闻,给楼榕剑留下了一丝讥笑,转过头对老者道:“是的,叔爷爷。”说罢,就朝台上走去。
楼文明走到台上,对老者行了一个礼,老者一点头,指着台中心的一块石头,道:“文明啊,你也不是第一次了,知道该怎么做。”
楼文明毕恭毕敬,全然没有原先那副跋扈模样,道:“侄孙开始了。”
楼文明走到中心石头的面前,凝神屏气,忽然一声断喝,猛然出拳!
楼文明的拳头准确无误地击打在那颗石头之上,石头传来一声闷响,却连震也不震,随后,石头的中央发出了一道黄色光芒,这黄光极为浓厚,浓郁得像是一块水幕一般。
“黄初高阶,力道五级!”老者高声说道。
台底下传来一阵议论之声,楼文明站在台中央,双手抱拳,一副“多谢大家捧场”的模样。
老者笑道:“文明,一年不见,又进阶了。”
楼文明道:“这都是族里对我的关怀。”
老者道:“你习武也算晚的了,不过练了两年时间,就到了黄初高阶,不错,不错。”
楼文明一笑,道:“这是自然,侄孙虽然不是六皇兄那样的天纵奇才,一年就突破黄初境,达到黄中下阶,但是侄孙也不是废物,总不能十年都是黄初下阶吧!”
台下又是一阵哄笑。
楼榕剑只觉得胸中有一口火在燃烧!每一年的测试,都是他受尽侮辱的时候!但是没人知道,楼榕剑为什么要如此执着,年复一年的参加族里的测试!
因为,他实在是太想、太想,太想要领略周天大陆,这个玄幻武斗的世界了!如果自己就这样平凡一生,那么和前世又有什么区别!他不甘心!他死也不甘心!十年来,他夙兴夜寐、宵衣旰食,刻苦训练,他比谁付出的都要多!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些混混日子的子弟们,轻轻松松都能到达黄初中阶,他楼榕剑凭什么,凭什么就是永远要是黄初下阶!
楼文明走下场,装作大方地样子拍了拍楼榕剑的肩膀,道:“我说堂弟啊,人呐,要有自知之明。不是自己的福分,是求不来的。”说完,他撇下楼榕剑,朝台下走去。
楼榕剑再也忍耐不住,双目喷火,怒喝道:“站住!”
楼文明闻言,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楼榕剑环视全场,声音嘶哑地道:“我!不会放弃!我不相信,老天就是这么没有眼睛!你们今天给我的嘲笑,给我的屈辱,迟早有一日,我全都要讨回来!”
楼文明缓缓地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楼榕剑,只说了一个字。
“哦。”
台下又是一阵哄笑,甚至还传来了极为尖锐、狂浪地笑声,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可笑之事一般。
楼榕剑不再说话,转头下了舞台,回到了家里。一言不发,他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把自己闷在屋里,躺在床上。
一躺,就是一天。这一天,没有人来打扰他,谁都知道,楼榕剑今天此去,必是如此归来,十年了,侍女仆人们都习惯了。
“你说,少主怎么就这么执着呢?”
“嗨,谁没点梦想呢?我还想当皇帝老爷呢!”
“这话你敢乱说!我看,咱们少主,不会是疯了吧?”
“我看他那样子,跟疯了也没区别。”
门外,仆人们的议论声,传入了楼榕剑的耳朵里,让他更是烦闷。
为什么?凭什么?
楼文明的话虽然过分,但是有一点却是事实!十年了,怕那资质平庸,甚至是资质下乘,就算随便抓街上一个乞丐来练,至少都应该是黄初中阶!
难道,他楼榕剑,就是资质极低,废中之废,千年一遇的废物不成!
深夜了,此时月上柳梢头,却无人相约黄昏之后。他这样的废物,整个皇城,恐怕都没有女子愿意嫁给他。这世上,谁不习武?谁不会点功夫?就算是十岁黄口小儿,也都有黄初中阶的水准,在这个世界里,一辈子黄初下阶,就意味着一个词:废人!
楼榕剑躺到了此时,心中的忧愤之情无法排解,寻了一壶酒,走到了家中的后花园里。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楼榕剑坐在一座假山上,举起蓝玉杯,给自己闷了一口。酒的火辣灼烧着他的喉咙,如一道又冰又热的气流一样灌入他的胃中,楼榕剑呼出一口气,酒的清香从他嘴巴里呼出,他瘫坐在地上,双眼迷茫。
“难道,我就一辈子是个废人?难道,我就没有办法习武?难道,我前世是个废物,这一世也要做个废物?”
楼榕剑自言自语,又斟了一杯,口中念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一句话说完,楼榕剑又是一口闷下。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仿佛像是有人贴着他说悄悄话一般。
“你想习武?”
声音低沉而沙哑,甚至让人听了有些不寒而栗。这个声音来得突然,吓得楼榕剑把入口的酒“噗”地一声喷了出来,惊恐地张望着。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