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和尚莫名其妙的被绑到了方丈堂,到了他堂中看到赵子凡与乌兰卓雅,还以为是因为前日偷食酒肉的事情被揭穿,难道金山寺主持了元法师竟连这样的事情也要管么?,要管也不用五花大绑呀,他们虽住在金山寺内,但只是前来参加法会,不过人家名头大,真要较真起来,还真的有些麻烦。
智圆和尚狠狠瞪了赵子凡一眼,一进门便不依不饶的道:“我师兄弟三人犯了何罪,要将我们绑来!”
了元不满的对着了空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做事太过鲁莽,人家毕竟不属于金山寺,也没有坐实什么罪名,就这样将人绑了,的确有些过分。了空这几年在金山寺可谓要风的风要雨得雨,这几个胖和尚他又怎会放在心上,何况赵子凡的车夫老元是自己多年的好友,他办事当然格外卖力,又经乌兰卓雅这么一闹腾,他主观上就把这几人当成了掳走李宝菱的人贩子,智圆等三人被如此对待也就不足为奇了。
了空是个精明人,立刻示意手下将三人松绑。
“三位,请你们来是这位赵公子有些事情要询问你们!”了元倒底是成名高僧,也不遮遮掩掩,话虽说的简单,但以他的名望,三人却也无法当场驳他面子。
“三位大师,我想问问三位昨夜可曾见到我家小妹!?”赵子凡将手中的画像递到三人跟前。
“这位公子,你不用给我看,我也记得这个小女孩儿,哼,昨夜我师兄弟三人吃了些素斋,早早便回房打坐参禅,哪里会见到令妹?”
智行仍对前日李宝菱戳穿他们偷食酒肉的事情耿耿于怀,故意提到素斋却反倒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实不相瞒,昨夜小妹突然失踪,了元大师差人找了一夜,现在仍是不见人影,若是三位大师曾见过小妹,或者有什么关于小妹的消息,还请劳烦告知于我,子凡必定以重金相酬!”
智圆智行莫名惊诧的对视一眼,道:“什么,竟有人敢在金山宝刹掳人,青天白日还有没有王法了!”
智行和尚眉头皱了一皱,抓了抓光秃秃的脑袋,口气十分不满的道:“公子把我们五花大绑,难道是怀疑我们师兄弟做了这伤天害理的事情?公子,你把我们当初什么人了,我们若是掳了人还敢如此正大光明呆在金山寺参加法会么?!”
智行和尚愤怒的哼了一声,抬起头望着屋顶,右手不耐烦的又挠了挠脑袋,光秃秃的脑袋上没有一根毛,智行和尚有些恼怒,当先便头也不回的向堂外走去,智圆智通见立即跟着师兄鱼贯而去。
“赵公子,此事急也没有用,我看不如先回去休息片刻,僧人们正全力查找,希望能带来好消息,不过贫僧也有句丑话要说在前头,若是金山寺里找不到,恐怕那令妹便真的是寻不回来了!”
“为什么?”赵子凡一夜未眠却丝毫没有困意,双眼充血,内心无比焦急。
“润州一带人口众多,也算是繁华之地,这里近年来屡有发生人贩子掳人的事,就算是你去报官,恐怕也是于事无补,他们扮作贩夫走卒,流窜民间,官府也极难抓到这些歹人呐!”
了元说的是实话,赵子凡却无法接受,一宿未睡的苏大才子见他面色凄苦,便也道:“赵公子,令妹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等回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赵子凡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多谢吉言,苏兄与令妹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昨日在这里耗了一夜,我十分抱歉!”
苏东坡抬眼看了看守在门口的乌兰卓雅,她仍是精神奕奕,英姿飒爽,手中的马鞭却已经收了起来。
“赵公子不必忧虑,润州我还有些认识的官府朋友,我这便去与他们打个招呼,叫他们多加留意此事,若是有可能的话,派些衙役在城内查探一番!”苏轼也是个热心肠的人。
乌兰卓雅微微一笑,立刻从门口闪开,让出道来,她这女门神往那一站,屋里还真没人能够出得去,苏轼点了点头,领着妹子便出了门去,赵子凡对着苏轼身后深深鞠了一躬道:“多谢子瞻相助,来日子凡必报大恩!”
苏轼摇了摇手,大步走去。
李宝菱年纪小,却吃了不少的苦,脱离了那恶赌棍的父亲,赵子凡本想让她过上安稳的日子,没想到临了出门却将她给遗失了,他无法向红云交代,无法向自己交代。
“了元大师,那我就先告辞等你的消息,打扰大师休息了!”赵子凡躬身退出堂外。
“施主随时可以来我这里,我会一直静坐等待消息,你尽可放心!”了元双手合十,双目中没有显出任何疲倦之色,淡然的道。
赵子凡一言不语的行走在清晨的金山寺石阶上,远处长江滚滚,船儿扬着风帆在江中航行,天空在屡屡金光照射下显得光彩夺目,赵子凡没有一点心情欣赏这美景,他一步一步沉思着向下走去。
智行等三个和尚身上破旧的袈裟与崭新的僧衣曾让周围其他的僧人对他们敬而远之,后来李宝菱撞破了三人偷食酒肉,这两点让赵子凡有些怀疑这三人的来路,不过这些赵子凡都没有在人面前明说,他怕万一李宝菱真的是他们掳去的,说话不慎激怒了这三人,最让赵子凡怀疑的却是方才在寺中无意观察到的一个小细节,智圆和智行两个和尚总是有意无意的抓挠自己的脑袋,那样子并不像是头上瘙痒,而是新剃度过后一种不习惯的表现,这个推测就算是成立也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结合前两个疑点就让赵子凡越加的感觉这三人由问题了。
如果真的是他们干的,这几人的确不应该再出现在金山寺内才对,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并未亲自动手。
“赵公子,你在想些什么?”
不知不觉赵子凡想的出神,竟停在了路中,乌兰卓雅已走出好远,回头却见赵子凡仍在原处。
“我在想,怎么才能救宝菱!”
“还是先等了元大师那儿的消息吧,若是没找到,你我再想办法!”
赵子凡点了点头。
“如果,我是说如果,找不到宝菱的话怎么办?”
“就算是将润州挖地三尺,我也要找到她!”
赵子凡已经做了最坏打算,他怀中还揣着欧阳修写给他儿子欧阳粟的书信,书信中对赵子凡大家褒扬,要求他在平江府为赵子凡行些方便。赵子凡从来没有打算去找过欧阳粟,他是一府之长,开个店这样的鸡毛蒜皮小事就算是去找他实在太过了点,设想,在后世你开个店铺就去找市工商局长,这已经很过分了,何况是直接去找市委书记通融呢?他本来准备厚着脸皮去润州地方府上击鼓鸣冤,凭借这封书信,就能表明他与欧阳修的关系,这一方地方官总不至于怠慢了自己,这实在不是赵子凡本意,但方才苏大才子已经发了话,替自己将这事给办了,这倒让赵子凡省了心。
但是刚才了元也说了,官府会尽力查,结果如何就只能看天意了。
“乌兰姑娘,你~愿不愿意帮我?”赵子凡心情不佳,对乌兰卓雅却反而恭敬起来。
“你就叫我乌兰卓雅便好,这么叫我,还真叫人不习惯呢!你既然把我当成你的保镖,现在雇主出了事,我总不能袖手旁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