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肩上,已经开始往外渗血了,安宁咬咬牙,一下子扯掉包裹的纱布,只见伤口处已经溃烂,惨不忍睹。太后啊呀了一声,心疼不已,“你怎的受了这么重的伤?是谁伤害的你?”
绿荷拿新纱布帮安宁捂住伤口,绑好,帮她穿好衣服。安宁再转过身来,跪在地上,太后哪里舍得,急忙亲自扶她起来,坐在床边。
安宁缓了缓神色,道:“孩儿知错了,那日劫法场实属不该,论罪当诛。可是也轮不到那庞龙庞虎来动手,他们竟然要杀死我,这箭便是他们射的,我想是我娘在天之灵保佑,所以才没有死。”她故意提到了自己的亲娘,太后怎能不动容。
太后愤怒,“好你个庞虎,竟然敢对公主下手。皇上,这庞虎胆大妄为,该好好处罚。”
庞妃看太后动怒,心知不妙,立即跪在地上,“皇上,庞虎如今做下错事,幸好及时制止,没有铸成大错,虽然他是我哥哥,但是不敢包庇,请皇上杖敕五十,官降三级。以儆效尤。”
皇上点点头,这个庞妃还算是明事理,他一心宠爱庞妃,对她的话也是言听计从。
安宁公主冷笑道:“皇兄还真是公平啊,展昭调戏娘娘,便要被处斩,庞虎调戏我,便只是这样吗?是展昭不能同庞虎相提并论,还是我比不上这庞娘娘金贵?”
皇上犹豫,这庞虎不比展昭,可是国舅,可是如果不处斩庞虎,依安宁公主的脾气,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而这庞妃,是自己的宠妃,若是让她伤心,也是于心不忍。
皇上语气缓和:“安宁,此事涉及皇族的颜面,需要谨慎处理。”转而威严道:“先将庞虎看押,等朕处理完紧急事务后再仔细查问。”
安宁公主哪里能轻饶,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慢着,皇上不可偏心,我与庞娘娘都是皇上至亲之人,受了同样的欺辱,要同等对待。而这庞虎与展昭犯了同样的罪,也要同等对待。明日午时若是斩了展昭,这庞虎也不能活过午时。否则皇妹无脸见人,生不如死。”安宁公主说的极为严肃,神情可怜,泪光连连。
皇上叹了口气,太后道:“哀家也会觉得不公平,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上既然暂不处置庞虎,也不如推迟处决展昭,以示公平。让哀家也心服口服。”
皇上有些为难,点头答应,安宁总算松了口气,“我听说展昭由庞龙看管,为了公平起见,这庞虎要由开封府看管。”
庞娘娘撇嘴道:“谁看管不一样吗?”
安宁道:“我听说展昭被庞龙看管,毒打得快丧命了,我怕这庞龙为了公平起见,会像对待展昭那般对待庞虎,兄弟相残,岂不让人心痛?”
庞娘娘看向绿荷,道:“胡说,公主被软禁,怎知外面的事情,不知道是谁乱嚼舌头。”
皇上也道:“先前展昭不肯认罪,庞龙用些刑罚也是应该的。这次看押他,只等处斩,怎会再用刑呢?安宁,你多虑了。”
安宁公主立即火冒三丈,“那好,皇兄就随我去牢房里一看,便知是谁乱嚼舌头。”
皇上摇摇头,“安宁,今日是你的生辰,怎能去那污秽地方。来人,带走庞虎。”
安宁公主怎肯轻易放过庞虎,“我要去看看到底把他关押在哪里?皇兄,既然是我的生辰,你总该满足我这个愿望。我身受重伤,今日又受了侮辱,你们都不知道心疼吗?母后!”皇兄被庞妃蒙蔽了眼睛,只有母后才是真心向着自己。
太后叹了口气,这安宁为了展昭劫法场,不顾自己性命,现在又为他开脱,难道心里真的有这展昭?
安宁看太后无动于衷,唉声道:“我听说那辽国王子誓要娶我,若是一日安宁去了辽国和亲,便再也看不到母后与皇兄了,难道小小心愿,都不能满足于我吗?展昭救过我的命,他临死前,我去看一眼也不行吗?难道要安宁做无情无义之人吗?”
太后想起展昭也救过自己,他就要处死,就算不伸手相助,去探望他一下也是应该,于是道:“哀家陪你一起去。”皇上大惊,太后去牢房,他岂能不陪同,无奈只能陪太后与安宁同往牢房。
安宁公主让人备些酒菜,展昭在牢中恐怕吃喝不饱。
到了牢房,庞龙看到皇上与太后公主都来了,心中惊讶,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庞虎被押着关了起来。在庞龙的带领下,众人到了展昭的牢房前,隔着牢房的门,安宁看到展昭趴在地上,浑身血污。急忙命人开门,跑了进去,扶起展昭,满脸的血迹,喊了几声,展昭眼睛微张。
安宁公主泪如雨下,心疼至极,轻轻擦拭展昭脸上的血迹。皇上与太后更是震惊,展昭竟然被毒打成这样,道道伤痕,触目惊心。
安宁公主不顾脏污,扶展昭坐起,展昭才看到皇上与太后都在,想起身跪拜,却是伤痛难动,太后示意展昭不要动,心中不是滋味,怒问道:“庞龙,展昭不是都招了吗?为何还要毒打?”
庞龙看太后动怒,又有安宁公主在,低头不敢回答。
安宁公主怒道:“据我所知,展昭根本没有做那些事情,他是被冤枉的,认罪书上是庞龙趁着他昏迷盖的手印。庞龙毒打展昭,是为了要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太后与皇上都不解。
安宁公主刚要说,展昭拉了她手一下,低声道:“那封信已经被庞龙找到了,他已经当着我的面销毁了。”安宁大惊,怎会这样?都怪自己,告诉了庞虎那封信在展昭手中,坏了大事,心中懊悔不已。
皇上与太后要离开,安宁公主道:“皇兄,庞龙把展昭打成这个样子,如果再施以酷刑,展昭恐怕不用等着处斩之时便要丧命了。”
皇上犹豫了一下,“庞龙,不得再对展昭用刑。”庞龙点头答应着。
安宁公主不屑道:“庞龙,你看守展昭也算费劲心思,我看不如回府休息。皇兄,如此重要的事情,还是交给开封府吧。”
皇上已经累了,看到展昭受此大罪,心中也是不忍,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