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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缓缓归矣

趴在床上痛哭,忽然想到展昭,他知道吗?立即起来,出门便要去开封府。

门口有侍卫拦住了,“皇上下令,公主出嫁之前不得外出。”

安宁公主无助地坐在床上,不吃不喝,她没想到自己的命运竟然如此可悲,想起那辽国的荒芜与残暴,安宁公主更觉得凄凉无比。让绿荷去找展昭,也被告知不能外出,安宁公主病倒了。

太后与皇上都着急,这安宁公主若是出了事,可是要影响到宋辽两国的关系。两人都来劝安宁公主。

安宁知道事已至此,无法改变,只是自己离开大宋,以后谁来照顾展昭?她知道庞龙庞虎心里恨展昭,定然会对他下毒手。展昭为人忠厚,若是再被他们陷害该如何是好?

安宁公主同意和亲。

“让我嫁给那辽国王子,也可以,我有三个条件。”

皇上终于松了口气,自然答应,“什么条件?”

“第一,我要一道免死金牌,终生免死。第二,我要皇兄每个月都派人去探望我,以解我的思念之苦。第三,我要展昭护送。”

皇上笑道:“我都答应。只是,你要这免死金牌有什么用?”

安宁公主戚然,“我要送给一个人,万不得已时候用来保命。我走了,他若再遭奸人陷害,谁还能救得了他呢?”

皇上狐疑,“那人是谁?”

“展昭。”

“他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

“是,比我自己的命都重要。皇兄以后再处罚展昭之时,想想安宁,希望能够看在安宁的情份上,善待于他。”

皇上叹了口气,早听说这个皇妹对展昭情意有加,让她去和亲,真是强人所难了。“好,我答应你。”

安宁公主笑了,笑的苦涩。

三日后,展昭带伤护送安宁公主。绿荷甘愿陪伴公主去辽国,一路随行。

趁着路上休息,安宁公主召唤展昭到近前,“你真忍心让我去那大漠受苦吗?展昭,带我走吧,就算浪迹天涯,也比去那鬼地方好。”

展昭沉默许久,“公主,想吃些什么?”

安宁公主落泪了,连这最后的稻草都没有了。

一路上,展昭不语,安宁公主看着渐渐消失的京城,眼泪流干了。

到了雁门关,展昭停下了,他的使命完成了,安宁公主要跟随辽国王子永远的离开大宋了。

安宁公主走出轿子,“我要与展护卫说几句话,让他带给我母后。”说罢,拉展昭到了一边,此刻她已经不奢望展昭能带她走了,从怀中掏出免死金牌,递到展昭手中,“就让这金牌代替我陪在你身边吧。”

展昭看着安宁公主,一直到最后,她还在为他考虑着。安宁忽然笑道:“展昭,你能对我笑一下吗?”展昭不知公主何意,此刻他笑不出来。

“真的不愿意带我走吗?现在还来得及。你有免死金牌,皇上不敢把你怎样。”安宁公主声音很低。展昭摇摇头。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安宁公主轻声念着,仿佛看到展昭微笑着向她走来,那情景真的很美。

看着安宁公主的轿子越走越远,展昭的眼睛湿润了,心中暗道:安宁公主,不是展昭不愿意带你走,我不能因为个人情感,而误了国事,毁了大宋!

一年后,展昭办案,遇到丁月华,迎娶为妻子。

安宁公主听闻,心中酸涩,那丁月华是怎样的女子,能让展昭一见倾心?

又两年后,安宁公主死讯传来,宫中无不悲伤。太后病倒,皇上更是心痛。

“绿荷,你一直跟随公主,她怎会病故?”太后与皇上详细询问。

绿荷跪在地上,哭泣道:“公主到了辽国后一直郁郁寡欢,加上水土不服,身体时好时坏。”

皇上叹息,“早知是这样,我怎舍得让她去辽国。”

绿荷忽然拜倒地上,“虽然公主身体不好,但是其中还有隐情。”说罢看向四周。

皇上挥手让四周人退下,“说,什么隐情?”

绿荷泣声道:“公主不是病故,是被辽国王子杀死的。”

皇上与太后大惊,怎会如此?

绿荷继续道:“公主是为了这个东西。”说罢递了过去。

皇上亲自起身拿在手中,是一摞书信。打开一封细看,不禁大惊失色,竟然是庞太师与辽国私通的书信。

绿荷道:“公主是为我大宋而死,还请皇上做主。”

皇上扶起绿荷,“你是安宁的丫鬟,能带回这些书信,也为大宋立了大功,安宁早说过,要朕许你荣华富贵,朕不会亏待于你。你且到安宁公主生前的房间里休息吧。”

绿荷擦拭泪水,“绿荷不求荣华富贵,只求皇上能够修建公主陵墓,绿荷愿意为公主守灵终身。”皇上点点头,好一个忠心的丫鬟。

送走绿荷,皇上急召包拯前来,给他看过书信,包拯也是大惊,虽然他早听展昭说过此事,只是苦无证据,今日证据确凿,只是安宁公主为此付出生命,代价也太大了。

庞太师通敌,震惊朝野,全家被囚禁,流放于偏远地方,不得回朝。百官无不拍手称快。展昭也终于松了口气,不用再担心这些奸臣小人了。

绿荷到了开封府,求见展昭,展昭知道她是安宁公主的丫鬟,见自己莫非有什么事情。

绿荷看着展昭,“我是代替安宁公主来看你的。”展昭一惊,他已经知道安宁公主的死讯了。

绿荷道:“公主心里深爱着你,她碍于情面不曾说出,可是我看得出,在她心里你比她自己的性命都重要。公主待你不薄,她发烧病重还要去劫法场救你,为了你,她设计陷害庞虎,险些被侮辱,公主向皇上要了免死金牌,全是担心你,她一心只为你考虑,你却不肯带她走,眼睁睁地看着她去辽国。在辽国三年,她日思夜想着你,盼着一日你能去看望她。可是你却让她失望,绝望。你负了她!公主临死前问我:丁月华,可美?所以我今日到开封府来看看你的妻子丁月华。”

绿荷说的很不客气,她心里不知道公主为何会爱上这个展昭,为何会为他付出那么多。展昭低头不语,他心里难过,听说安宁公主死了,他开始后悔,那时为什么不带她离开,仿佛他才是害死公主的人。

门开了,绿荷转头看,一位女子手抱婴儿走了进来,“展昭,听说有客人到了。”笑语盈盈。绿荷呆住了,“安宁公主!”

那女子微笑道:“姑娘,我是展昭的妻子,丁月华。”

绿荷才回过神来,这丁月华竟然与安宁公主相像,不仔细看,是分不清。再看向展昭,仿佛明白一些。

跪在安宁公主墓前,绿荷哭了,“公主,丁月华与您一般美。”

夜晚展昭抬头看月亮,想起安宁公主那句:同享一轮月,不觉相思苦。对于他来说,安宁公主就是天上的这轮明月,可远观而不得接近!

展昭将安宁公主的玉坠带在儿子颈上,它可保你一世平安!

陌上花正开,那人却不可缓缓归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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