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进来这许多英雄,石义双手一抱:‘多谢老伯和众位弟兄给我解围,多谢了!’然后他又向大家深深一躬:
‘不才石义见过各位。在下人微言轻,动作鲁莽,让各位见笑了,各位大哥多多包涵。’
那个白发老人手捋长髯微微点头,笑着说:
‘区区小事不足为虑,这里人多,不是说话的地方,这位小哥,咱们借一步说话。’
白发老人笑着向他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石义双手抱起,施礼道:恭敬不如从命,老先生请。
一行几十众人离开小镇,来到野外。镇外河边,老人和石义走在前边,众人远远跟着,老人边走边说:
‘听黄毛和瘦猴说你想找我们丐帮入伙,可有此事?’
‘老伯有所不知,我父母和众乡亲们都被金人掳走,下落不明。我欲报仇,可惜不会武功。想找你们丐帮的郭靖学习降龙十八掌,还有黄蓉的三十六路打狗棍,你老人家可否为我引见?’
老人听罢哈哈冲天大笑:‘你这个孩子,怎么也信这种江湖传言?什么降龙十八掌,哪有传说的那样神奇?那个郭靖也不过是凡人一个,碰见金人也只会跑,你见了会失望的,都是外人不了解内况以讹传讹,说书讲评话的为了赚钱胡编乱造。那个所谓打狗棍讨饭的人人都会,你看他们人手一根讨饭棍,野狗扑上来就得划拉几下,实在算不了什么上乘武功。’
石义心里好失望:‘人家都说降龙十八掌那是能开山裂石的好功夫,怎么到你这里就变平凡了呢?郭靖用那功夫打败好多人,包括江湖高手。’他掩饰不住的失望。
这一切都被白头仙翁看在眼里:
‘孩子,我给你说,那都是吃饱了瞎编来骗小孩的,那些什么武功,一概夸大其词,如果真象江湖传说那么厉害,怎么能让金人一再侵犯中原?金兵打来之时我们的武林高手都哪儿去了?都是一派胡言。信口胡编,不要轻易相信那些人的鬼话,信他们胡说八道死了连裤子都穿不上。’白头仙翁掳着胡子说。
说心里话他打第一眼就看上了这个孩子,虽然他年不大,可是却处处显示出与众不同。那冷竣的面孔和如寒星闪烁的双眸就震人心魄,多年来,他欲寻得一个如意徒弟一直可遇不可求,今天听黄毛说有个大男孩子要找人学艺,他匆匆赶来,正巧看见他和那些土匪打架,只凭那用筷子制敌一招,就显出他果然天赋异禀与众不同。于是他下定要收他为徒的决心。看石义还在犹豫,他再次耐心解释:
‘我可以教你能够上阵杀敌的实战本领,什么开石裂金,有用吗?人的体能是有限的,人要防备的首要是人,而不是用人力和石头硬拼,只要能对付得了面前的敌手就是好功夫。’看石义心里动摇了就又说:‘我可以把毕生所学全教给你。’
‘可是我不想每天行乞。’用劳动换饭吃可以,沿街乞讨当个小要饭的却无法接受。
他说出了心里最大的顾忌:自尊心不许他去行乞。
‘我也没说要你和他们一起去拎棍子满街跑哇。’老人哭笑不得,
‘做我的弟子不一定去行丐’。他慢慢给他解释。‘这样吧,’白头仙翁说,‘你爱吃大肉面,我每天给你两个铜钱你去买两碗面吃,可好?’他有点讨好这个徒弟,不管用啥办法他也要把他收在自已名下。特别是看他只用一双筷子就把那帮江洋大盗制服了,就更坚定他把这个孩子收为自已徒弟的决心。
‘两碗面?每天?’够吗?石义一犹豫,白头仙翁就改口说:
‘算了,每天给你三个大钱,让你吃三大碗,这回可以了吧。’白头仙翁心里这个气,他多年行走江湖,遇人无数,多少弟子想拜他为师而不能。还是头一次为了收个徒弟倒着说好话,求着让他跟自己学。石义虽然年龄不大,古来拜师的规矩还是懂的,见老人如此渴求,他扑通一声跪下,向着老人叩拜说:
‘师傅在上,请受小徒一拜。本来应该请你喝师酒可是小徒我现在身无分文,待徒儿以后有了钱,一定孝敬您老人家给你老人家补上。’
远处一帮丐帮弟子看了眼热,分舵主多年不收徒弟,好多人都想拜在他门下,都想向他学艺遭他借故推托,而今却放下身姿主动求着要这个素不相识的小子拜师,哪儿来的小子?也太牛了吧?
石义哪儿知道这白头翁并非等闲之辈,他这些年只收过一个徒弟就是现在丐帮帮主,江湖上人称火神魔君的霍云飞。
从此后石义就成了白头仙翁的入室弟子。每天跟他学艺。和一般的徒弟一样都是从扎马步学起,这天休息时师傅好象无意间问他;
‘小义,你以前学过武功吗?’
石义拱手答复:‘小徒从末学过。’
‘你过来。’他让石义走过去,用手摸着他的手腕,试了试,果然没有练功迹象,可是这孩子却明显资质过人,连脉博都与众不同。
‘那天你用筷子扎那几个匪徒时用的什么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干得出来的。就是有三两年功夫也不敢那样下手。’
于是石义把路遇饿妇人竭力救她一事给师傅说了,并让师傅看他手上戒指,白头仙翁看了几乎与皮肤相溶的戒指,激动的说:‘孩子,这就是传说中的魔戒,法力强大的仙家宝物,孩子,我收你收对了,你内心善良,乐于助人,你说的那个老妇人,应该是民间所说观世音菩萨显身赠宝让你济世救人的,你就好好练吧!有机会救民于水火。也不枉为师一生追求。’
这天众人在聚会议事,正巧白舵主不在。事毕黄毛半开玩笑对大家说:‘舵主偏心,只收这个小石义当徒弟不收我们。我们白跟舵主这些年了。还不如一个刚来的孩子。’
虽然是玩笑话却让舵主听见了,他从门外进来,叫住正往外走的众人;
‘你们不要走,刚才黄毛的话你们大家都听到了,我过去一直不想收徒弟,你们大家都有怨言,现在我也不想收,即然收了一个也不在乎多收几个,谁想拜我为师跟我学艺,就跟我到这边来。’他领大家来到后院。对众人说:‘连小义在内,我收徒弟只考一道题,谁能通过考试我就收谁当入室弟子。决不食言。’
稀里哗啦,他也不知道从哪儿搬出一堆铁棍,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根练武用的九节钢鞭。‘这条铁鞭,你们谁能单手拎得起来,单手能耍得动?’他对所有人说:‘有想当我徒弟的就上来试试。能耍得动的我就收下。这是当我徒弟的唯一条件。’石义走过仔细一看哪是九节,竟有十一节,每节一尺多,长约一丈二,有杆面杖粗,比他所见过的九节钢鞭都长。且粗得吓人。
‘你们都来试试,谁能挥得动,就算我的徒弟。’师傅又说。
黄毛第一个跑上来,抓住九节铁鞭就拎,然后猴子等一干众人都跃跃欲试,先后上来比划,没想到,这条大铁鞭奇重,抖开足有丈余,比一条大蟒都要长,人们都知道钢鞭是所有兵器里最难掌握的,如果用得好也是最灵活多变的兵器。用不好不小心会伤了自己。大家纷纷上前,你也试试我也比划比划,都得双手才拎得起来,更别提用单手把它舞起来。众人一个个面红耳赤站在一边。
最后才轮到小义,只见他伸手握住中间,把那条铁鞭提起来轻轻挥舞,钢鞭在他手中象一条大蛇般飞舞,稍感用力方向不对,忽的,它像活了似的,突然转身扭头向石义扑来,一个没小心,慌乱中他急忙闪身并松开手,铁鞭就如一条巨蟒般飞了出去,好在没打着众人,却击中墙脚一堆石头,只听轰的一声,石头四处纷飞,吓得大家直伸舌头。石义面红耳赤,并不服输,重又拣回铁鞭把两头合在一起,再头变一头,重新挥舞一次,这回再也没有危险了。大家一起鼓掌,纷纷说道:‘果然神力,我们不及。’这回大家信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