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郎见她自顾自的睡,始料未及的傻愣,一会儿,沉默脱衣跟着上床,吹灭坑头的油灯躺进被窝。
房内黑暗寂静,从山里不时地传来小动物们叽叽、呜呜的叫声。
李翠见他上来,吓得身子绷紧僵硬地躺着,心底抓狂,“这个怎么回事?让我如何入睡?”将老天骂了个彻底,慢慢地意识不清……
次日清晨,明媚的阳光自敞开的小窗射进,照在墙上,那么的明亮,整个房间似乎都明亮起来了,泛着暖暖的光。一夜好眠,让原本虚弱的身体得到修复。
李翠睁开惺忪的双眼,看着屋里的摆设没反应过来,突然想起穿越,眼神一下清明,懊恼地嘟囔怎么没睡回去,顿失精神。
男人不在房里合了她的心意,她正在忧虑往后如何生存,脑子忽然‘嗡嗡’混沌作响,针扎似地疼痛。片刻之后,多了一些不是她的记忆片断,全是些古代生活的片断,精神抖擞白发苍苍长须着灰色道袍的老头、长了青苔的砖房、八仙桌、贺婶、疙瘩汤……
融合了这个身体的记忆,她发现她居然会讲了原本听都未曾听过的方言,这样就太好了,没有沟通的障碍不怕露馅。这里的语言文字和原来的相差不大,难道这是中国古代某个朝代?
晃晃头,不想了,即来之则安之,总能弄清楚的。
李翠决定先在此安家,在这个一无所知的世界,她一个没身份没背景的女人贸然闯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顶替这个身体的身份和记忆在这个偏僻的山区生活,反而要安全得多。于是,想通的她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原主全部记忆,并将其梳理清晰。
原本,原主名叫李贵花,下陈村人,年方十五,被李道士自山里捡回抚养长大。十五年来,两人相依为命,老道疼爱她养得她有些娇气。强制嫁给苏三郎为妻,悲伤地哭岔了气被憋死,以至于被她这个来自异界的灵魂给占据了。
老道送她出嫁便云游四海去了。
苏三郎,年方十八,孤儿,父母与两个哥哥相继患病离世。年初母亲孝满,由苏家村一位族中父辈作主与老道订下两人的亲事。
据老道说,苏家家底丰厚,有靠近水源的二十亩上等良田,苏家附近的十五亩旱地。
她整理完毕原主的记忆,哀叹其被一口气憋死,世上就有这么悲惨的人,这时代孤儿真多啊,两个凑成一对天下绝配。公婆不在,省去侍候长辈的份。没有兄弟,不必为妯娌间的挑拨劳神子。和这样的人生活应该不会太难吧。
有了底气,她掀开盖在身上松软透着热气的棉被,起身下了土坑。身体恢复的七七八八,只是有些发软,撑着坑边等完全缓过劲来,麻溜的穿衣,把自己长长的头发编成辫子,收拾干净、清爽。
她神色自然地拉开房门,今天好大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阳光直射过来,耀得她睁不开眼,依稀见到外面是个大院子,没有树,没有旁的屋,什么都没种,光秃秃的宽大无比。
空气出奇的清新,她走到院门前,好奇地仰望天空,湛蓝的天空纯净如洗,丝丝缕缕的白云似烟飘浮,一团团的又似雪白雪白的棉花,让人总也看不厌。
李翠站在那享受,温暖的阳光照拂,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望不穿底的天空,看着棉花般的云团,闭着眼陶醉在这大自然的风光无限中……彷如进入了冥想真空,一遍遍地冲刷心灵……多么的惬意。
李翠沉浸在自然界的感悟中,似看到李贵花一样看到自己,她就是李贵花,李贵花便是她,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原本两个实实在在的个体,如今重叠成一个人,完完全全的一个人,她能感受到李贵花的喜怒哀乐,像是李贵花没有离开,她就是,但她又是另一个世界的灵魂,是多了份记忆还是确实存在穿越,无法辩识,也无需辩认,她们已经是同一个人,这是她的感受,是自然界给予的召示。
收回神识,她睁开双眼好奇的打量四周,两米高的土墙围成大概三百平米的露天院子,围墙顶上搭着茅草。对着房屋中央开具的两扇木门、正敞开着、经年风吹雨打失修已破损不堪,院墙一角码得整齐的干柴堆,一垒一垒似小山,顶上盖着厚厚的稻草,扎眼看上去像披着蓑衣的年迈老翁。几只家鸡悠闲走走停停的觅食。
前翘后矮的斜形屋顶,房屋经年破旧,孤独地建在半山腰,坐北大门朝山下,视野极好,眺望远处,群山连绵不断,广阔无边的田野,河流贯穿田野、山川,蜿蜒盘旋,象一条活跃的龙盘旋在人们的希望中,隐隐约约、辛勤劳作的人影,蹦跳撒野、狂叫不休的家犬。家外右侧二十米处有几块突兀耸立的山石,几棵苍天大树围绕着山石,与房屋交相辉映,浑然一体。茅草屋、田野、家禽、屋犬、树木、河流、起伏的山峰环绕,恬静安适……与世隔绝……仿佛一个世外桃源景致。
她在院里抬着手臂舒展身体,踢踢腿弯弯腰,使僵硬的身体得已松散。好一阵子,浑身出汗全身爽快,气喘吁吁地深呼吸,将身体里的浊气排泄出来,舒服地不由轻吟。
见屋顶烟囱冒着冉冉上升的烟雾,知道底下便是灶间。李翠在院里前后左右都找了遍,没见到有井水之类的装置。她看了看敞开门的灶间,脸庞沾着汗液迫切的要清洗,举起手臂用衣袖抹额头上的汗,见沾上了又嫌弃的甩了甩自然的放下,愁苦的皱眉,咬了咬牙,忍着浑身不自在,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屋内光线昏暗,没有窗,借着从门**入的光线,发现男人坐在灶前烧火,别扭的用生涩的方言,朝着他的方向道了声早,快步走到水缸旁舀了水,到院里漱口洗脸洗手,牙刷牙膏洗面奶没有了,瘪嘴暗自神伤。片刻之后,将无用的心思似脸上的水珠般摇头甩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