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祜揉着手腕,皱着眉头看着路上一拨拨撤退下来的邓奉残军:“贵人打算何去何从?”
“如今我还有得选么?”我挑眉横扫了他一眼,怅叹,“走吧。”
他没再多问。
策马逆流北行,没过多久,身后马蹄声响,却是朱祜尾随而至。
***
小长安……
熟悉的小村落。
马蹄扬起的尘土时而溅上我的脸颊,打痛肌肤的同时也让我的无力感越来越强烈。
往北没走多久,便迎头遇上了追击的大批汉军,甫一照面,这些人二话没说动手便打。我正憋着一股气没处发泄,一时间以一斗十,见一个打一个。可是我放倒一个,紧跟着便会有十个人蜂拥补上,如此车轮战,单凭我武艺再高也抵挡不住。
就在我累得气喘如牛,准备放弃的时候,一声厉喝如雷般炸开。
围攻的人群迟疑的退开,我单膝跪地,呼吸如风箱般喘得分外厉害。
“为何不使剑?”来人居高临下的睥睨。
我抬头瞥向他,因为逆光,他脸上的轮廓模糊且有些刺眼。我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满脸的不屑。
“临阵厮杀,不拔剑杀敌岂非自寻死路?”他的口气咄咄逼人。
“耿将军。”惊慌失色的朱祜踉踉跄跄的飞奔过来,打量我并未受伤,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一张脸煞白,“幸甚……”
耿弇不甚明了的蹙眉:“朱将军让我来火速赶来,就是为了救他?”
朱祜一本正经:“正是。若是她有所损伤,你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我嗤然冷笑,丢开手中的马鞭,双手平伸,递到耿弇面前:“缚了我去见陛下,保你头功一件。”
朱祜微微一颤,方欲解释却被我一眼瞪视过去,终是犹豫着闭上嘴。
耿弇也不客气,喝令手下将我绑了,原本是想将我的胳膊反绑在身后,朱祜在一旁不停的碎碎叨念,吓得士兵不敢做得太过,最后象征性的将绳子在我手腕上绕了两圈了事。
“绑了也好,只当负荆请罪。”朱祜一路小声叮嘱,“等会儿见着陛下,你若不知如何解释,索性放声大哭,到时自有大臣会替你求情。陛下最是心软不过,不会怪罪贵人的。”
我在心底冷笑,本想讽刺他两句,但转念想到朱祜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说明他其实是真心偏帮着我的,于是闭嘴不说。
沿途俘虏甚多,我四下打量,终于按捺不住问道:“邓奉现在何处?”
耿弇骑在马上,闻声诧异的回头:“事到如今,你倒还顾念着他。既能这般顾念新主,如何背弃陛下当年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