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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交换原则

猪华一行三人急匆匆地来到了珍宝轩,珍宝轩店面不大,店里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古董玩意,字画篆刻,店面装修也极为普通,乍一看就是一间普通的古玩收藏小铺罢了,只是印着珍宝轩三个大字的金漆招牌明晃晃地耸立着,相当惹眼。

店里有两个伙计,一个很矮,矮到不够一米,是个侏儒,头有点偏大,眼神犀利,动作利索,走起路来也十分轻快;一个很高,高应该有两米四五左右,人却很瘦,手指也很长,如同筷子,他站在柜台后面,微笑着向猪华点头。

高个子道:“请问来者何人?是否有看中之物?”高个子边说着,边伸手示意,意思是要猪华到屋里挑选喜爱之物。

猪华掀开盖头布,诚恳道:“我是东林医馆的大夫猪华,今天来贵店求一药。”

高个子眼睛闪着光,愉快地笑道:“哦,原来是猪华大夫,久闻你的美名,请问你今天到来,求的是什么药?”

猪华道:“千年灵芝。”

高个子楞了一下,然后说道:“既然如何,想必猪华大夫也知道我们的规矩,请问你要拿出什么东西来换取?”

猪华道:“我身无长物,既无钱,也无权,更无势,但今天必需求得千年灵芝。

矮个子跑过来说笑道:“既然如此,那猪华大夫此次前来究竟是换,是求,还是借?”

二树听那矮个子的语气,觉得他在嘲笑着猪华,便怒道:“我家大夫今天前来取灵芝也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病人,病人急需用灵芝来作药,否则就……”

矮个子皱着眉头说:“否则就死?但是你要知道珍宝轩不是善堂,不做亏本生意,更何况是将宝物白白送人?”

猪华道:“我知道其中的道理,但我却不能不来,因为我想我的病人能活下去。”

听到此处,孩子父亲,那个农夫两行热泪已滚落,呜咽着,身体一软将要跌坐在地,矮个子连忙走过去扶起,并关切地说:“一个大男人的,你哭什么?莫非那个病人是你的亲属么?”

农夫动容说:“那正是我的苦命孩子,因跌伤了内脏快要去阎王殿报到了,但闻千年灵芝可以救他的命,于是就赶了过来,如今听你们这么一说,不肯借灵芝,那我的孩子只有死路一条了,那我做父亲的怎么会不痛哭?”

矮个子叹了一口气,很替农夫觉得悲伤,人心肉做,失去亲人的痛苦,那种痛谁人会不痛?谁人能不为之动容?但很多时候却是爱莫能助。

良久,高个子沉吟道:“猪华大夫有这般医德,确是令人十分感动,但我俩也只是店里的伙计,想把千年灵芝赠送给你是不可能的,只是我可以引见你到我家老爷面前,你亲自跟他说,或许会有转机。”转头又对矮个子说:“麻烦你带领众客人到那里去。”

猪华三人料想,矮个子会带他们去别的地方,于是向高个子道了谢,便迈开步子向门外走去,没想到刚走出两步,就被矮个子叫住了,矮个子笑道:“不是向外走,而是向内走,请三位跟我来。”

三个人皱着眉,面面相觑,心想是不是被捉弄了,那屋里就是三面石砌的白墙,岂能再往里走,还没细想,看那矮个子摸了一个墙壁,只听“轰”地一声小响,墙上竟开了一个一米高的小门,二树与农夫都看傻了眼,唯独猪华像是见怪不怪的,心想:竟还设了个暗门,可想而知,店面只是掩人耳目,真正的交易是在墙后的珍宝轩里,果然他们走了一段黑漆漆,只有微弱烛火的光照下,心惊惊的情况下,突然眼前一亮,再走了十几步,豁然开朗,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里哪叫珍宝轩,简直可以叫作珍宝宫殿,宫殿里有黄金砌成的十二生肖巨大头像,玉石楠木堆砌的亭台楼阁,各种各样叫不出名字的奇花异草,所有建筑物的外墙都铺着五米高的细砂石壁画,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光夺目,璀璨无比,走近一看,哪里是什么纱石,是一粒粒的红蓝宝石,是一串串的纯白珍珠。

矮个子一路领着他们也不说话,又转了几个弯,来到一栋华丽雅致的高楼,向里边一个高大儒雅的中年男人低声说了几句,便走了。

“我是龙家总管,李至,素闻猪华大夫,人美心更美,今日有幸得以一见,果然不虚其名。”李至抱拳道。

“猪华惶恐,只怕多是溢美之词,此翻前来,更是冒昧……”猪华微微低着头说,一缕阳光恰好照到他的脸上,他的五官精致,清新秀丽,谈吐风雅,身上自带一种幽香,红润的嘴唇因说着话,一张一合,竟看得李至一时失了神,心动地笑了颤抖着,似有如坠云端的错觉,良久,他才清醒过来,抱歉着请猪华入了里屋,眼睛如入迷般,痴痴地盯着猪华看。

屋里正堂位置正坐在一位穿着华服的大老爷,他眯缝着小眼睛鉴赏着手里揣着的小如女子绣花鞋的小白玉瓷瓶,点着头还不时露出满意的笑容。

李至恢复平时的镇静,恭敬道:“老爷,有人求见,唯取千年灵芝。”

龙应求头也一抬,眼睛依然盯着瓷瓶,漫不经心道:“哦?是何人?拿了什么来换取灵芝?”

李至道:“是东林医馆的猪华大夫……”

一听是猪华来了,龙应求便立马抬起头来,直直地望着眼前的几个人,他一眼便认出谁个是猪华了,有如此美貌,如此气质的,当属天下仅有,龙应求越看越觉得猪华如同一颗照射着神光的明珠,一时精神恍惚,手一抖,完美无缺的小白玉瓷瓶便从手中滑落,跌了个粉碎,龙应求向地上只望了一眼,目无表情说了句:“来人,把这小东西给清扫了。”然后径直走到猪华跟前,猪华还未来得及行礼,便被他拉到坐塌上,闲聊了起来。

龙应求拉着猪华的双手,赞叹世上居然有如此纤美的手指,又抚摸着猪华的头发,惊叹世上居然有如此柔美的秀发,他滔滔不断,问东问西,就是不提千年灵芝的事。二树眼看着,心里十分着急,又替猪华被人“调戏”而愤怒,但他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农夫看着更不知说些什么好,只好陪着着急。

猪华正色道:“我今天前来,特意来求千年灵芝救命的,如果龙老爷……”

龙应求笑道:“我知道你的来意,只是我做这门生意有三十余年了,一直都是秉承物物交换的原则,规矩自然不能坏,若你可以拿出自认为比千年灵芝还宝贵、稀有的珍宝来,我自然会双手奉上你想要的千年灵芝。”

猪华叹息道:“我拿不出什么珍宝来换取,只是无办法之下冒昧前来,不是要老爷白白赠送宝物给我,而是来个折中的办法,希望老爷肯借千年灵芝我一用,他日老爷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农夫“扑通”一声,跪地哀求道:“若龙老爷肯借宝物,小人也必为你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惠。”

龙应求笑道:“我的牛马牲畜已经多得不能再多了,根本不需要你,而且我收藏的宝物多之又多,随便换出几样,我都可以得到无数的田地,无数的美人,无数的名声财富了,甚至权力了,我真的想不到我还会缺些什么,需要你的地方。”

猪华道:“龙老爷说的都对,但又不是全对,世上还是有好几样东西是换不来的,例如时间,气质,健康。”

龙应求沉思了一会儿,又笑了,是大笑,他道:“你说的也对,只是这三样,你可以带给我吗?”

猪华若有所思道:“前两样我不能,但最后一样我可以,可以保你百岁寿命。”

龙应求道:“哦,保我百岁寿命?那我岂不是还有四十年寿命,你可知道两日前已过了我的六十大寿。”

猪华道:“嗯,那先在这里恭贺龙老爷,人生七十古来稀,何况是百年?”

龙应求道:“听闻猪华大夫你医术高明,妙手回春,想不到你还口齿伶俐,讨人喜爱,只是……我若还想再活多十年,你还可以帮到我吗?到时是不是又要借千年人参,还是什么天山雪莲才可以帮我续命?”

二树终于按捺不住心里的气愤,瞪着眼睛道:“龙老爷,你也未必太贪心了吧?还是你在成心奚落我家大夫?”

龙应求道:“哦,这位小兄弟你可别误会,我绝没有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天下大夫何其多,医术高超的当然也不少,若我到了迟暮之年,再以千年灵芝,千年人参之类的做药引,想必我也能活个九十几岁的,如果是这样,我就没有理由将千年灵芝这等宝物借给你了,再讲这个借似乎并不能有什么收益,所以我为何还要借?”

猪华叹道:“据我所知,活到百岁的人是少之又少的,更何况是一百一十岁的高龄?恕我才疏学浅,不能保你命到这个年龄,真的无法为龙老爷所需要了,虽然着急,也确实不能强人所难,那猪华只好就此告退了。”

猪华站了起来,低头行了一个作别礼,又望了望痛哭的农夫,自觉心痛万分,惭愧难当,于是叹了一声,向着门外走去,刚走出五六步,就被一把声音叫住了,他一回头,正见一位风华绝代的美妇人从里屋款款地向自己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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