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卿绝在这一堂课上唤了不少人背规矩,其中有许多被罚抄了不少。
慕忔涟和阿来也因此了解了灵山的规矩,灵山门规约是一千四百条,再加上仙家准则,便是两千来条,大概是仙界所有门派里门规最多的罢,别的门派许是觉着仙界准则已经足够了,便不再多立门规了吧。
“这堂课到此为止。”灼卿绝扫过众人冷冷道。他站起身,向慕忔涟投去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目光,便是离开了。
灼卿绝走后,众弟子顿时间起了身子,走出了学堂。
这堂课本就是今日的最后一堂课,迫于灼卿绝的一番行为及他冷凛,他们实在是恨不得灼卿绝不来这儿教学。
慕忔涟收拾好木几上的书卷,笔砚,便是拂袖离开了,当然她没有将阿来忘记。
阿来跟在慕忔涟身后,朝学堂外走出。
“小姐……”
“在这里,你我已经是师兄妹,不必再唤我小姐。”慕忔涟打断阿来的话,她入了灵山,他也是,本就是同门,还在乎什么主仆身份。
“是,可为何您是师妹?”慕忔涟是被溪子蕴带来灵山的,他不过是一个随从,按理来说她应是师姐才对。
“你长我。”话刚说完,二人已是跨出了学堂。
“慕姑娘。”只见门外站着一白衣少郎,正是元梁,他向慕忔涟行了一礼,“师父命我领你去你的房间。”
“元梁师兄何必多礼。”想来元梁应是司仪尊者白翎的弟子,如此算来,她这还没拜入任何人门下便是他的师妹吧。
“那便请师妹跟着我。”元梁没料到这个原先在他领她来学堂时表现得极其冷淡的慕姑娘会会这般熟络的称他为师兄。
他没有想到慕忔涟是因为东芜尊者墨树煊和棠离尊者仇雪清二人的拉扯而极其不悦才那般冷淡。
“舒齐,领这位师弟去房间,就与你一间。”元梁见了阿来,想着他或许没人领着去房间吧,便是唤了一个刚从学堂走出来的男弟子领着他去。
元梁偶然也是会来这新弟子的学堂听学,甚至是授课,这一批的弟子他基本都是认识的。
“是,师兄。”舒齐见是元梁,便微微行了一礼,应了下来。他俩还真是灵山新弟子。
元梁见他答应,便是向舒齐和阿来点了点头,唤了一声慕忔涟,转身离开了。
慕忔涟跟在元梁身后,步态平稳,不慌不忙。
此时已是酉时,金色的余晖洒在路上及路边的草木上,点点绿意镀上了金晖,实在是有着说不出的美感。
慕忔涟的发丝在金晖下闪着几分红色的,显得几分神秘美丽。
不知行了多久,身边经过的弟子也是越发的少,甚至是一个弟子都见不着。
二人左拐,过了一片开得正烂漫的海棠花林,落英纷然,实在是让人不主的停留一番目光。
过了棠林,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小屋,精巧别致,平静安然,周边又无其他弟子的来往。只见小屋门上的牌匾勾着三个略显秀丽,清新脱俗的大字:棠林居。
“这儿便是师妹的住处。”元梁道。
“没有他人与我同住?”方才听他对舒齐说的话,一房间应是多人同住,为何这儿看起来似乎并无他人。
“师妹因身子原因,不便与他人相处一室。”元梁语气平和,“以后的课也不必与那些新弟子同上,这小居后不远,有一轩晏阁,自是师妹日后听学之处。”
原是因身上的火毒吗?不过这清静处,倒是和她心意。
“师妹若是无事,我便先行离开。”元梁朝着慕忔涟行了一礼,待得到慕忔涟的回礼便转身离开了。
慕忔涟自是懂得礼尚往来,更何况是为她领了两次路的师兄。
慕忔涟走进屋内,屋内也是精巧别致,摆放得井井有条。
她走向屋内最为显眼的小几处,几上放有一壶茶,几盏小杯。她拿起茶壶,壶中的茶水还有些烫,许是新添不久的吧。她倒了一盏茶,细细地品了起来,倒是挺香的。
她自小就爱品茶,还爱饮棠酿,那是用海棠花酿的酒,清香无比,母亲最得意的手艺便是酿这酒,她也是在母亲那学了这酿酒的法子。
屋前不是有一棠园吗?倒不如摘些花儿来酿一些酒。
她站起身,想着在屋内寻些可以装花的东西。寻了一番,竟是在一柜上寻得了一小花篮,她没想到这会放这玩意儿,不过这也好,花儿也就好装些了。
慕忔涟缓步走到屋外。金晖暗淡了不少,夜幕也是在慢慢降临,抬头望去那片棠林,暗淡了的金晖并没有使它暗淡下去,反而是添了几分朦胧暗淡之美。
缓步走去。
棠林落英纷纷,一红衣女子流连其间,素手摘花,面容倾城,手中挎的花篮中的花儿少许探出了篮外。风景如画,美人如画,这两者如此结合在一起,还真是美不胜收,让人心生喜爱。
她挑着那些开的正烂漫的花儿,棠酿本应是要选初开的花儿来酿,初开的花儿香气还并未散去,而这开得正烂漫的花的香气却已是淡去了不少。
素来母亲领着自己摘的也是那开的正烂漫的海棠花,母亲知道初开的花儿好,她常说还是让这初开的花儿在这世上多呆些时候吧。与母亲共同摘花已是数年,如今也是养成了习惯,她只摘那些开得烂漫的海棠。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慕忔涟还在林间流连,这儿清静,又有好景,还是待些时候再回房吧。
将花篮轻放在一棵海棠树旁,轻倚棠树,微微闭上了双眸,耳边听见的只有风吹树摇曳的声音,海棠花的气息探入鼻尖,实是一番享受。
忽然觉着背后升起一番寒意,似乎是……
慕忔涟连忙躲开,立即打出了袖中银针。
“铛——”银针似乎是打在了什么金属上,发出一声轻响。不错,正是剑。
慕忔涟已不是第一次打出银针,先前遇刺时她曾将一银针打入了刺客的命门,不过那时溪子蕴先下了手,所以她并没有杀成人,还记得那时候溪子蕴那考究的目光呢。
她是会武艺,连阿来都不及她,不过在这剑的主人面前似乎是没有任何胜算。眼前这男子看不清面容,只知他身着灰白衣裳,手持一把剑。
“大胆魔族,竟敢来犯我灵山。”男子声音极其冷凛。
“我并不是什么魔族。”慕忔涟淡定的道,哪怕她这是被当成了魔族。
男子不容分说,便将剑朝慕忔涟挥去,口中还道:“灵山弟子统一身着素色,哪怕是其它门派弟子,也无人敢穿一身血衣,你不是魔族,又会是甚?”
慕忔涟向后躲着那一剑,道:“谁说身着血衣就一定是魔族?”她这一袭红衣在黑暗中是显得几分像血衣,单凭这点便断定她是魔族是不是有些主观?
男子并未答话,他不断地朝着慕忔涟挥着剑。而慕忔涟则是不断地闪躲,打出的银针竟是被男子轻易躲过。
男子有几分疑惑,为何这魔人不使法术?
男子出剑极快,她逐渐有几分躲闪不及,她不断地后退着,袖中的银针早已耗尽,不知何时,她退到了花篮前,见那把泛着冷光的剑从下往上而来,她朝左边一朵,那剑便是将花篮挑到了半空,那花儿顿时倾洒而出,纷纷然然由半空落下。
而飘散的花儿中的二人仍旧僵持不下,慕忔涟险险地躲开了一剑,还未来得及稳住叫跟我,便见又一剑袭来,她想着后退,却是被一棵海棠挡了。若是男子使了仙法,估计她也撑不到这些时候。
只见那剑离她咽喉只余几毫,慕忔涟也是无路可退,她竟没想到她会死得如此冤枉。
“君夜师弟,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