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天边是五彩的朝霞,似天女舞动的彩衣。正盛开的,粉色的棠花林在晨曦的照射下,显得几分不真实,很是梦幻、烂漫。一阵晨风袭来,带有丝丝凉意,棠林顿时落英纷纷,“沙沙”的响声细腻而又有几分悦耳。
风不止是吹落了棠花,还是吹起了少女的发丝,衣衫。
少女青衣一袭坐在小屋左前方的石凳上,一手撑着石桌以便于支着下巴,一手把玩着茶杯。
桌上放了一茶壶,壶内茶水是昨日的,现已是彻底地凉了。虽说她喝得来凉茶,但这隔了夜的茶水,她素来不饮。只因此时离辰时还有些时候,她又没有甚子玩意儿打发时间,原想着吹来一吹裴予,却是无意间瞥见了棠林居的右方有一屋子,也不知有无人居住,恐惊扰他人,便是放下了这一念头。
那屋子似乎不高,而棠林也似乎是环了整个棠林居,于是乎,那屋子只是露了那顶儿来,昨日未有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便是没有注意到那一屋子。
慕忔涟把玩着茶杯,看杯中茶水荡来荡去,眸色平静,面色淡然,一袭青衣倒是在她那优雅上又多添了几分优雅,又是将肌肤衬得越发的白皙。
这灵山待遇也算是极好,她卯时初起,梳洗了一番,闲来无事,便打开了房门,想着欣赏一番灵山的晨景,不曾想却是见了一食盒放在门前,也不知是何人所留,大概又是哪位尊者赠的吧。
她将食盒拿进了屋内,一打开,便是见了一帛纸,上写着:
“慕姑娘,拜入我门下,做我的关门弟子,保证吃的玩的都有。”
一看这便是那个东芜尊者墨树煊干的。她不知她为何这般受几位尊者的青睐,哪怕她资质再佳,也是比不得这仙界的仙家佳质子弟吧。
而她并没有想到,她的资质在仙界也是极其难遇。
慕忔涟没有打算用这一盒食,如果要是吃了,那估计就是着了那墨树煊的道了,成了他的关门弟子。
于是,她将食盒放回了原处,还是待些时候去寻那膳房在何处吧。
随后她便坐在了石凳上把玩茶杯,这一坐便是坐了一个半个多时辰。
也不知轩晏阁离此处有多少路程,此时距辰时还有小半个时辰,不如现在便去寻寻。
起身,动作流利优雅,看不出一点浮动,她常然的眸色淡淡,面容平静,估计寻常人见了,定然不会知道她心中所想。
她朝小居后走去,经过棠林,几瓣花儿落在她的衣裳上,添了几分美丽动人之意。
瞥见右边的小屋,同样的雅致,不同的是,她的小居前是棠林,而那小屋前是小池,几叶荷儿将舒未舒。
她穿过棠林居后的棠林,顿时是看到房屋许少,路上有着青竹,枝干笔直,竹叶青翠微风拂过,便可闻见淡淡的竹清香;几棵曲折嶙峋却不失美感的梅树加以点缀。是有几分文雅之气。
房屋少是个好处,那样轩晏阁便是好找一些。
慕忔涟直直地走向最前方的屋子,不想来到了屋前,却见门上牌匾——藏经分阁。
这只是藏经阁的一个小分阁,却是几分宏大气派,想来这分阁内的经书也是不少吧。
既然是藏经分阁,那么轩晏阁也是不远了吧。
此时慕忔涟的眼前有三条路,除去进入藏经分阁的一条外,一条路向左延伸,另一条则相反。
慕忔涟静静地站着,打量一番左边的路,又大量一番右边的路,似乎是在思索走哪一边。
一阵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伴随着很轻很轻的铃铛声,是从左边传来的。慕忔涟抬脚朝左边的路走了去,脚步平稳,不慌不乱。
阳光照射在青竹和梅树上,投下斑驳的影儿,风轻轻掠过,叶儿纷纷轻摇,影儿也是微微晃动。
没走多久,便又是见了一屋子,她走上前,见门上牌匾勾勒着苍劲有力的三字:轩晏阁。
先前在那学堂听学时,她注意到学堂屋顶的四个角都是有挂着一个铃铛,方才听着了铃铛声,心想着或许这轩晏阁也是挂有铃铛,于是便循着这铃铛声寻着了轩晏阁。
轩晏阁白瓦灰墙,青竹环绕,几声鸟鸣显得几分悦耳,倒是个文雅之处,想必也是个清静处。
她推开门,只见阁内只有一讲桌,左右下方各两个小几,摆放着几书卷。这偌大的轩晏阁只摆放了这些,显得格外空旷。
右边的小几前坐着一男子,背对着她。灰白色的衣裳,发绳轻绑的墨发富有光泽,倒挺是好看。不过这身形很是眼熟。
既然右边已有人坐,那她便坐左边。于是她缓步走向小几前坐下,这轩晏阁离棠林居还真是不远,此时也是未到辰时,师者也还未到。慕忔涟便拿起一本几上书卷,阅了起来,从头到尾未曾转头看向男子。
早在慕忔涟进来之时,男子便是注意到了她,看似只有十一二岁,却是明眸皓齿,肤若凝脂,是个美人儿。他眸色淡漠,并未在慕忔涟身上多停留几分,很快便又看向了书卷。
不多时,轩晏阁的门再次被推开,走进来一男子,他道:“你二人都到了,看来今日是我来晚了。”是溪子蕴,“原先还恐慕忔涟寻不着路,便是晚来了几时。”既然慕忔涟已是入了灵山,那就不必再唤她作慕姑娘了。
“弟子拜见师父。”
“弟子拜见掌门。”
原先跪坐着的二人起了身,向溪子蕴行了礼。
既然入了灵山,那必是要遵循灵山的规矩。
“不必多礼。”溪子蕴示意二人坐下。
二人便坐下了。
为何那男子的声音有些耳熟?
溪子蕴走到讲桌前,道:“今日学习最基础的御剑,就不用我授课了,君夜,领着你的小师妹去个开阔的地方,你来教她。”
“是。”
君夜?很是耳熟,仔细想了想,不正是昨夜里那个持剑砍她的那厮吗?慕忔涟转头看向君夜,好巧不巧,君夜也正巧看向了她。
年龄似乎是十六。额前垂下几缕发丝,好巧不巧正在那剑眉与那深邃的墨蓝色眸子前,更是添了几分神秘感,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究他眸中的情绪;高挺的鼻梁,微薄轻抿的唇很是好看。俊美绝伦,大概就只有这四个字可以形容了吧。
一头墨发衬得那小麦色的肌肤越发的有几分魅力,朴素的灰白色衣裳并没有使他那高贵矜持受到任何影响。只是君夜面色淡然,眸中没有一丝情绪,可以说是冰冷一片。
“走吧。”君夜叫了一声慕忔涟,声音冷凛,没有一丝感情,如寒冰一般冻人。
“那就有劳师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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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去杂念,将意念集中在剑上。”君夜道,声音仍旧是冰冷。
慕忔涟面前一把木剑放在地上,她正试图用意念让它飞起。
她并没有带剑来听学,就临时用了木剑。
不一会儿,木剑便是飞了起来,很是平稳,没有一丝晃动。
君夜当年也是一次就让剑飞了起来,也是没有一丝晃动。不过他听溪子蕴说,他是仙界第一个首次就能御剑平稳的人。由此看来,现在眼前这个小师妹定是资质上佳。
“让剑飞向我。”
慕忔涟再次控制木剑,让其飞向君夜,果不其然,木剑顿时飞向君夜。
平稳,有力,丝毫不向一个初学者所御之剑。
“收剑。”君夜见她御剑之法如此平稳,便是让其收剑。
只见慕忔涟意念一动,原本飞向君夜的木剑飞回到了慕忔涟的手中。
还真是简单。
御剑之法这般,想来今日学习御剑飞行并不成问题。
果不其然,经君夜一番示范和指教后,慕忔涟很快就学会了御剑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