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子清坐上车,被人带上手铐的时候,才能看见她嘴角的微笑是那么黑暗。
已经是秋季,她穿着薄薄的外套,伸出左手去捋起右手的袖子,袖子下面是那块她梦寐以求的手表,她拧动着发条,眼神直直的望着前方,没有人察觉她的异常。
她一边拧着,一边仇视着周围的一切,树叶从树枝上跌落下来,被车轮压过发出很小的声响,天空忽然变得暗沉,仿佛要下一场小雨。
伴随一道白光,陈子清知道一切都改变了,因为在这之前她就已经在超市试了两次,知道了手表就是先知!
等到她睁开眼睛能看见一切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台上颁奖,高云飞接过她手里的奖杯,正朝她微笑点头,她也露出异样的笑容。
随后陈子清下台同贵宾会面,并敬酒欢迎,她没有像上次那样直接从高云飞身边走过,而是走到他的面前,低头和他小声地说话:“一会走得时候送送我,……我有点醉了!”
高云飞小声回答道:“好。”然后她走到后台休息室,打了一个电话给关泽。
已经是晚上10点30,陈子清在后台休息,高云飞上前给她打招呼。
“我送你回去!”陈子清起身假装有一丝醉意,高云飞用手扶住她的身体。
深冬的晚上,陈子清穿得有些少,高云飞把外套脱下披在她的身上,她朝高云飞笑笑。
陈子清坐在他的邻座的位置上,不时用手扶着头。
高云飞关心地说道:“没事吧?”陈子清摇摇头说道:“还好!”
车刚开没多久,陈子清抚着胸口似乎是想反胃,高云飞递过去纸巾。
“停下来,休息会吧!我有点不舒服!”
“好!”高云飞把车停在路边一处空地上,外面黑压压地只有几处路灯。
“我有点冷!”陈子清突然说道,高云飞有些不知所措,是不是发烧了,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并没有,正要去开大车内暖气的时候,陈子清按住了他的手,高云飞直直的看着她,有些诧异。
“你真的喜欢过我吗?”陈子清突然小声地问道。
“……这?”
陈子清见高云飞没有回答,伸手抱住他的身体,缓缓地手指在他的身上摸索着,当他感觉她要接触到自己肌肤上的时候,高云飞抓住了她的手说道:“不早了,我还是送你先回去吧!”
陈子清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把高云飞抱得更紧了,她把脸贴近他的嘴前,正要朝他的嘴巴亲过去,被高云飞及时躲闪开了,他一把推开了她,发动了汽车。
她知道了他的意思,没再说话,突然外面下起了肃肃地雪花,陈子清转头望去,看得入了神,眼神中飘浮着一丝难过。
12点一刻的时候,他送她到了家,高云飞心心念念本来打算去找杨芊芊的,看了看手机已经这么晚了,就作了放弃的打算。
1点钟,正躺在床上,看起来很兴奋地陈子清接到关泽打来的电话:“事情已经搞定了,放心!”
黑夜里,透着一点点光线,陈子清的眼睛却显得异常明亮,她嘴角露出微笑,挂了电话。
高云飞从湖心路旁经过的时候,因为外面下着雪,路上灯光很昏暗,隐约中看见路旁边有人朝他招手示意他停下来,但是因为着急赶回来,高云飞还没来得及踩刹车就错过了,他想大晚上的怎么有人在路边,他担心有诈,于是没有调转回头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凌晨大约3点50,陈子清接到韩克打来的电话,她有点迟疑要不要去接听,最终因为太犹豫而没有接听到。
很快第二个电话又打过来,她感受手心都在冒着冷汗,微微颤抖着接了。
“夫人……夫人……先生他……”韩克说话的声音已经非常地低沉,他哽咽着哭泣了起来。
陈子清故作镇定地问道:“怎么了?慢慢说。”
“他快……死了!”
“什么?你在说什么?”
“今天……本来先生要回来的,但是……我们遇上了车祸,车跑了……”
“然后呢?”
“我们掉进了湖里,先生不会游泳……然后我把他救上岸的时候还有呼吸……路上没有人……呜呜……”
“你们现在在哪?”
“在去天津人民医院的路上!”
“我马上过来!”
等到陈子清赶到医院的时候,看见韩克全身湿透坐在医院手术室的门外。
“韩克!”
“夫人——”
“你快把这件衣服换上!”陈子清手里拿着几件衣服。
“夫人,先生他……”
“医生怎么说?”
“他说……几率不大,呜呜……”韩克又伤心地哭了起来。
“哦!”陈子清也看起来有些难过,“先去把衣服换上吧!”
等到韩克换回衣服过来的时候,医生走出来摇摇头,没有说话,他们也理解了意思。
看着缓缓被推出来的李黎,陈子清竟不寒而栗,显示出惊恐的表情。
韩克哭泣着喊着:“先生……先生!”
在太平间门外韩克和陈子清两个人站着说起了话,此刻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但是在韩克的心里这场雪还下个没停。
“夫人,先生他本来没有死的,他今天……本来打算回来给你过生日的,没想……”
“别说了!”陈子清陷入悲伤过,虽然她知道一切,可是此刻的她依旧难以相信一切都发生了。
“你知道先生有多在乎你吗?……他临走时还说让我好好照顾你和童童,他全身颤抖着……”韩克咬了咬唇说不下去了。
脑海中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迎面开过来一辆大货车,李黎按下玻璃,望着窗外下着的雪,自己在前面开着车,风吹进来,说着:“先生,风大!小心……啊——”还没说完,就被大货车撞上,李黎从窗户中甩了出去,韩克连人带车掉进了湖里。
等到韩克挣扎着从车上出来找到李黎的时候,他已经溺水一段时间了,他把他带上岸,外面下着雪,非常地寒冷。
突然迎面开过来一辆小轿车,韩克露出喜悦的表情,赶忙上前招手示意,没想车很快驶离开,没有理会他们。
韩克看着车走远,不停地喊着:“救救我们——”但是离得太远,车上的人根本没有听见。
韩克马上给李黎做人工呼吸和溺水救援,很快李黎有了一点意识,口里断断续续说着:“照顾好……夫人和……童童。”然后又陷入了昏迷中。
韩克急得都要哭出来,这么晚路上一辆车都没有,现在必须马上去医院,否则他会死的。
韩克背起李黎在马路上走着,很快他已经背不动了,把他放在路边,怎么办,口袋里的手机已经打不了电话了,他走到马路中间不停地张望着,希望能有一辆车经过。
但是2点25分过去了,还是没有看见一辆车经过,他想现在可怎么办呀!他把李黎放在路边的隐蔽处,打算去比较远的居民区碰碰运气,一直到凌晨3点05分韩克才到那边。
他跑到保安住处那敲着门,有人过来询问,很快他们找了一辆车,把李黎坐上车的时候,已经是3点50分了,韩克问了别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陈子清,第一遍的时候,一直没有人应答,韩克抱着已经被重新更换了衣服的李黎,心情十分地低落,他又重新拨打了第二遍……
窗外的雪花一直不停地下着,白皑皑地一片,照得人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站在陈子清的旁边,突然只见韩克倒在了地上,陈子清赶忙喊着:“医生!快来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