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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出征3

在无尽的期盼与绵延的孤寂里,晗烟总算是熬到了第六天。她这几天里大部分时间是自己一个人坐在马车里,云瑾偶尔会过来陪她聊聊天,打发掉不断流逝却总也到不了头的时间,充实一点怎么盼也盼不到头的旅程。路边的树一排排如魅影般划过她的眼帘,她的思绪却是空白的。真是替她担心啊,看我们原本充满活力、盈满朝气的晗烟都被这漫长无聊的行程折磨成什么样了?活像一只呆头鹅,双目无光的盯着远方起伏绵延,忽忽后退的山峦。

行程的第六天总算是即将到头了,晗烟先是无精打采的走下马车,然后在草地上呆坐着,看着不远处士兵扎营的忙碌身影。她情绪不高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到士兵扎营的速度,很快的,晗烟就来到了自己的营帐中。

“啊!MyGod!总算是沾着床了呀!有床的日子真好啊!让我永远做一个床女吧!”晗烟一进帐就飞奔倒下,口中高呼的所谓“床”的那个东西其实就是几块平坦的大石头上铺着一张木板,外加铺上了被褥的东西。可是就算是这么简陋的“床”也已经让晗烟感觉亲切无比了,因为这怎么也比硬邦邦的马车舒服不是?真不知某人的马车是什么做的?看看人家的云瑾的也知道比他的不知舒服多少倍,他肯定是为了省钱才把马车装修的如此简陋。哼哼哼,鄙视死他,鄙视死他。正当晗烟在心里鄙视云清的小气时,有士兵掀开帘子给她送来晚餐。来,过来看看我们晗烟今晚要吃什么吧。

这个嘛,其实不用看也想的出来,还是一碗小米粥,加一个肉饼。这次饼倒是没糊,粥却糊了。晗烟闭了下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啃了一口饼,然后又喝了一口粥。喝完之后她的眉头皱的仿佛一个仙人球,气嘟嘟的把碗丢到一边。那意思就代表:这么难吃,本大仙不吃了!今晚的小米粥虽说让晗烟及其郁闷,可是我们还是得替全部将士感谢她,为什么要感谢她呢?因为这碗烧糊了的小米粥让晗烟痛彻心扉的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什么决定呢?别急,第二天就知道了。

第七日,一个娇小的身影敏捷的跳下马车,穿梭在傍晚朦朦胧胧的夜幕里。她像一只猫一样在任何人都没注意的时候就窜到了营帐的后边,那里正袅袅飘着诱惑的炊烟。

“嘿嘿,大叔。”晗烟响亮的冲着正在弯腰和面的一个厨子喊着,脸上还挂着清清纯纯,甜美乖巧的笑。

“哦,这位姑娘要干嘛?没事的话就赶紧离开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说着继续低头和面。

听到大叔如此说,我们坚强的晗烟当然不会就这么离开,她眼珠咕噜一转,开始了对大叔的死缠烂打:“哎,我说大叔,我来这里可不是随便来的,你就是想让我来我还不一定想来呢。是王爷叫我来的你知道吗?是王爷啊。哦不,是将军,是将军让我来的。知道我来是干什么的吗?我来是帮你做晚饭的。你看,这么好的事你去哪找去?还不赶快让我过去。”嗨,还以为她昨天痛彻心扉下的决定是什么呢,原来就是做个晚饭啊,真是小题大做,鄙视她。

晗烟这么呜呜哇哇的说了一大通,估计大叔是因为年纪大了,没反应过来她这疾风暴雨般吐出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只听到了“是将军让我来的……帮你做晚饭的。”于是他恍然大悟的看着晗烟说:“哦,是将军让你来的啊,那就过来吧。要快一点了,大家都饿了。”

“哎,好嘞,大叔你就放心吧,一切都包在我身上了。”晗烟卷卷袖子,跃跃欲试,她来到大锅旁边突然意识到她忘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个问题必须解决,否则她的大计无法完成。

“呵呵,大叔啊,你看,我这做饭会比较忙,你能过来帮我烧火吗?”什么她比较忙啊,分明就是她根本就不会烧火嘛,还找个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怜的厨子就这么光荣的由厨子转业为伙夫了。

晗烟先是看了看食材,只有面粉、小米、野菜和士兵抓来的猎物。晗烟现在才明白原来她每天吃的饼里的肉原来就是这么来的啊,她以前可是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的。不想这个了,现在最关键的是怎么用这些东西做出可口的饭菜。她思来想去,突然灵感的小灯泡幸运的飘到她的头顶了。“有了,考虑到他们的接受能力,还是给他们做粥吧。不过咱也不能还做毫无技术含量的小米粥不是?那就加点创意吧。”晗烟这么想着,她先把一小部分面粉用凉水调成薄薄的糊状,等到水开后全部下到锅里,用勺子搅一搅,一大锅水瞬间变的粘稠如浆糊。等到再开锅以后,她把洗好、切好的菜叶放进锅里,再往锅里加入一些盐。让伙夫大叔停了火。

“O啦。”晗烟拍拍手、笑嘻嘻、面色得意的自言自语着。都说了她是在自言自语,怎么还有人接话啊?

“姑娘,你做的这是什么啊?是吃的吗?”大叔这句话可是伤透了晗烟的心呐,什么叫“是吃的吗?”这就是吃的好不好?竟然不相信她的水平,还有比这更伤人的吗?晗烟转而一想,还是算了吧,不怪他了。这可是她家乡的特色粥,小时候就盼望着妈妈能给她熬。这么一想,看着这一大锅粥,她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妈妈,心情突然就变得沉甸甸的。不过呢,亲爱的上帝还是对她很公平的。

“姑娘啊,这东西虽然看上去奇怪,闻起来却是很香的,尝起来一定很不错吧。”大叔这句动听的话神奇般的把晗烟低落的心情瞬间抛到欢快的高峰。

“是啊是啊,还是大叔你有眼光,等会先盛一碗给你尝尝。”晗烟豪气万千的对大叔许下承诺。

“噢,不不不,这可使不得”听她这么说,大叔忙神色惊恐的后退着对着晗烟不停摇摆着双手,“将军和将士都还没吃上饭,我怎么敢先吃啊。”这话可让晗烟感慨万千啊,不仅感叹云都连一个厨子都这么拥护将领,关爱士兵,更感叹云清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使得全体将士那么信服于他。晗烟看大叔坚持的样子也就没再勉强。

粥是煮好了,接下来要做什么呢?当然是做主食了。昨天以及昨天之前的五天吃的都是肉饼,今天当然也就不例外了,不过呢,她也必然要对这饼做一番改良的。她先把处理好的肉切成丁,放进锅里煸炒,直到榨出油,才把肉捞出放置一旁备用。接着她又找出一个小罐子把油舀到罐子里,对正在烧着火的大叔说:“大叔,我把这东西先放在这儿,等会你收拾起来,明天还要用呢。”

“好嘞,姑娘我记住了。”大叔一边烧火一边回应着她。

晗烟把刚才放置一边的榨干油的肉放到一个盆里,又往盆里倒上切碎的菜叶,加上盐和些许刚才榨的油就开始拌馅,调味。在这古代,调味品不是很丰富,再加上又是在行军,所以只能一切从简了。不过她相信就算没有足够的食材和调味品,她做出的东西也一定不难吃。因为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经常出门,把她一个人托付给邻居照顾,后来她长大了,就开始自己照顾自己,自己学做饭。刚开始做的实在是难以下咽,后来就有模有样了,到现在不说炉火纯青也是八九不离十了。有时候回忆小时候艰辛的生活,她反而会很感谢她的父母,造就了她这么坚强独立的性格。拌好馅之后,她又拿起大叔先前和好的面团,开始揉面、分剂、擀皮,包馅,最后放进锅里加少量的油开始煎。没过多久,饼就做好了。大叔和晗烟一起先准备好几份让帮忙的士兵先给将军、副将送去,又把剩下的装好,让士兵拿去各个营帐分发。忙完这一切,晗烟早已是差不多累得筋疲力尽,但是她的脸上却莹莹闪动着光灿灿的笑。

“来,大叔,你辛苦了,这回尝尝吧。”晗烟端起一碗盛的满满的粥递到大叔面前,诚恳的说。

“哎,好,我哪有姑娘辛苦啊。那我就尝尝了,姑娘你也趁热吃吧。”大叔感激的看着晗烟,一朵雏菊在他脸上悄悄饱满的绽放。他喝了一口粥,抬头看着晗烟,又接着说:“姑娘,这实在是太好吃了,我真是自愧不如啊,往后这众位将士可算是有口福喽。”

“大叔您说哪里话,这其中也有你的功劳,要不是你火烧得好,我哪能做的这么好呢?”

“呵呵,你这丫头可真会说话”,“好了,你也拿一份自己回去吧。”

“好,那我走了啊大叔。明天还来帮你。”晗烟拿了她的晚餐一边往回走还一边回头依依不舍的对着大叔许诺。

“好好好,回去吧。”大叔看着她离开,又呵呵笑了两声,继续低头吃晚餐。

晗烟回到她的营帐就迫不及待的享用她的劳动成果。

“嗯~真是美味啊,没想到我只是稍稍改动了一下就做出比以前好吃不知多少倍的东西,早知道如此我也不用痛苦了那么多天吃那么糟糕的东西了。”她先臭美的自言自语,自我夸奖一番,继而端起碗大干。或许是因为这几天的饮食实在太糟糕,她连这么粗糙的晚餐都吃的如此满足,或许也是因为品尝自己的成果总是带着那么几分别样的情怀,她才会吃的这般香甜。

她吃完晚饭后照常走出营帐散步,一出帐就听见云清的帐里传出窃窃私语声。话说她虽然有时候比较好奇,可是她对别人的隐私那可是相当尊重的,于是她自觉的选择,绕过云清的营帐。谁知,她倒是想尊重人家隐私,人家还就是想让她知晓。正当她准备绕路时,忽听有人在喊她。

“晗烟,你过来。”她转头一看,原来是云瑾站在云清的帐门口朝她招手,示意她过去。没办法啊,人家都看见她了,并且邀请她了,她还好意思不过去吗?于是她在明知那是云清的营帐,明知云清也在其中,明明自己不想过去的情况下,硬着头皮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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