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鹏的一席话把段兴和段天宇都惊呆了。
“指哪打哪！”这不就是神炮手了吗？要知道神箭手是经过了多少次的苦练方可练成的，而且还要加上身体素质。至于花费，那更是无法比拟的了，弓箭还好说，可以通过回收而重复使用，而炮弹呢？所以说优良的炮手完全是通过银子，千百次的反复实践给堆出来的。
而段鹏的这种轻轻松松的用算术的方式即可变成神炮手，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可想象的范畴了。
“阿鹏，这不是真的吧？”
“这是真的，完全可以做到的。只是依然会有些偏差，但比用经验来判断的，那已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鹏哥，那我们不是很容易的就可以组成一个神炮队？”段天宇问道。
“哪有那么容易啊。天宇，你去问问一尊炮的成本要多少银子就明白了。况且，这有银子也没地买去，谁敢私自造这些东西啊。”
“那是，那是。不过，鹏哥，你今天可真接二连三的把我给震倒了啊。哈哈哈哈哈。”段天宇大笑道，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辉煌前程。
“阿鹏，这事应该没这么简单吧？我曾看过他西洋人利玛窦与徐光启一起所著的“几何原本”，里面的点、线、直线、平行线、角、三角形和四边形确实精妙，但似乎并没有你说的那般算术方式啊。而且，我朝孙元化大人所著的“西法神机”，我也曾完整看过的，里面虽然是有一些计算实例，但段兴以为仍不足以达到阿鹏你说的这种“指哪打哪！”啊。”
“呵呵，没想到段兴你还看过“西法神机”。”
“阿鹏见笑了，段兴不喜武学，但对这些甚有兴趣的。”
“哦，那你看过“崇祯历书”吗？”
“没有。”
“哦。段兴啊。首先得告诉你，你看得这本“几何原本”是不全的，后面还有九卷。此外，即使你把这些都看了，还不足以解决这个“指哪打哪！”的问题。这还需要很多其他知识的。像炮弹打出后是个怎样个回事等等这些都是需要进行综合后再算术的，很复杂的。”
“阿鹏，听你说了这么多，难道你都懂吗？”
“我？肯定懂啊。”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个，这个。”段鹏又想起“五枚”来了，“哦，早些年你去大理苍山无为寺学功夫时，我在段家营的后山上无意中结识了一位叫五枚的云游大师，得其传授了这些知识。我们大明朝有很多这样的能人异士的，像天宇他师傅不就是那样的人吗？”
“哦，是吗？”段兴笑了，他并不信段鹏这话。
“真的呢。我师傅就是这样的人！很厉害的！”段天宇作证道。
“阿鹏，我对这些很有兴趣的。不知道你。。。。。。。。”
“段兴。你这说的什么话啊。你放心，等我们缓过这一阵子，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找一些书，或者我直接教你这些就是。还有，天宇啊，你也得学学这些，如果你想今后要出人头地的，这些是必要要有的本事啊。”
“算了吧，鹏哥，天宇对这些实在没什么兴趣的。有你和段兴哥会就行了。再说了，这不段兴哥对武学也没兴趣吗？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段天宇回答道。
“唉。。。。。。。。好了，今天的事也就这样了，不早了，我们都休息吧。对了，段兴你明天回去顺便带点礼物给我爹娘。”段鹏之前对段震和宁氏并为放在心上的，他的这种异世“父母”实在难以一下子就融为一家人的，但通过这两天来的了解，他对他们有了更多的认识和理解。
“放心，这些事段兴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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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段鹏与段兴，段天宇谈及摆钟的时候，在腾冲卫的另一处。
卫镇抚司府，方海义镇抚的书房内。
书桌边正坐着俩人，一位中年人是腾冲卫镇抚司方海义镇抚，另一位则是下午才离开段鹏他们租住小院的腾冲卫巡捕房李经天李捕快。
卫镇抚司是卫内掌管司法、刑狱、监察的机构，而卫巡捕房就是镇抚司镇抚直接管辖的部门。
“姨父，今天上午的事，您知道了？”李捕快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这种事就像风一样的，腾冲卫马上就会流传开的。”
“那您觉得我是否应该继续留在他们那里？或者，您可以找个借口把我给调走呢？”
“这事啊，得从长计议。你先具体说说你下午的情况吧。”
“下午外甥是跟一个唤做段天宇的去了卫巡捕房，把杨明远和黄真的名字在卫巡捕房登记了下。另外还拿了三十套衣服过去，还有，他们要办一个印章，说是“锦衣卫云南处腾冲缉拿专办”，被我给拖住了，打算先问您一下再做决定。”
“经天啊，这个杨明远和黄真是个什么人？”
“杨明远是西山的一个苦役，匠籍，嘉靖年间自腾冲卫军器所被批准准予制造火器后自南京兵仗局迁入；黄真为城一闲人。”
“杨明远因犯何罪而成为苦役？”
“此事甚为奇怪，卫巡捕房没有任何的记录。经天也是在段鹏他们发觉杨明远的父亲杨壁辉在我巡捕房狱所死因有疑的报呈案卷里知晓此事的。经暗地里查询而知，杨家父子入狱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其制造的鸟铳被用于儒学士子们的试射比试炸膛而被追究的。”
“儒学士子们的试射比试？何以军器所的武器流落到了士子们的手中？”
“原因经天不知，只是查实被炸伤的士子是卫经历司经历卢临元家的庶出二子卢启宏。出事后，卫巡捕房的陈元岐巡捕官即下令抓捕了杨家父子。恐担心会追究卢启宏的责任，故没有提及任何的罪名。”
李捕快的话刚一说完，只听得“啪”的一声，方海义一巴掌拍在了书桌上，怒道：“这陈元岐的胆子也太大了点吧！擅自无证捕人，此事一旦被都指挥使司例查而知，麻烦就大了！！”
“姨父，这事经天也觉得不好。要不先把手续给补全或者直接放了杨明远？段鹏上午向陈元岐要人时，陈元岐曾答应他去向西山那里解释的。”
“不可补全手续！既然卢临元的目的是担心追究卢启宏的责任，那就不能再去激化矛盾了。放人！都没有抓捕案卷也就不需要再办理什么手续了。杨家父子既然是陈元岐擅自抓捕的，那杨壁辉之死的卷宗陈元岐就不会交到我这里来的。”方海义沉思了一会，继续道：“经天，等会你出去后立刻找一下你梁浩叔，要他彻底销毁掉杨家父子在狱房及西山的所有记录，不能留下什么把柄下来。”
“是。不过，姨父，经天有些不明，段鹏只是一百户的儿子，他有这么大的能耐吗？而且他现在也只是暂时被锦衣卫借用而已，完了还得回巡捕房。”
“经天啊，你太年轻了，不了解实情啊。段鹏的父亲段震，祖父段瑞林一直都是腾冲卫赫赫有名的虎将啊，这对父子在我大明与缅军的这些年来的交战中都立下过诸多军功的，腾冲卫乃至都指挥使司那里都有和他们一同换过命的兄弟啊。段震那年从千户降到白户，可官品就一直没降的，还是个正五品啊，为什么？上面有人保啊！”
“段震为什么被降职？”
“收留了叛将的子辈。”
“那这段震不是胆大妄为了？这种事也胆敢做？”
“哪有这么简单。当年那叛将之所以叛，即使是在当年也是有争议的，朝廷没有及时去救援，人家抗了缅军整整三天三夜，兵卒尽失的情况下不得已的作为。”
“哦。姨父，你觉得经天以后应当如何与段鹏他们相处？”
方海义想了会，道：“经天啊，目前姨父的情况你也应该知道的。这段鹏与锦衣卫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我还不清楚，所以你也不能轻举妄动，先与他们一起工作着来说，待姨父先问明都指挥使司里再作打算。”
“好的。”
“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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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