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
“喂喂?开什么玩笑!”
“新任?是谁给你的权利!”
顿时间,大厅内众人的反对言语充满了这个空间,言语嘈杂的同时也是问者与答者之间的宁静。
而这段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齐风抬手终止了它。
而的确,齐风在此刻是最具有代表力的人,众心之所向。
若是说真的有必要选择下一任猎使之首,以众猎使的意愿那将无疑会是他。
“少年,你说你是新任,那么是谁赐予你的头衔?而又是谁决定了这些?”
齐风开口问道,这无疑就是众人所要问的,但他们都各有各的言语,相互压制产生了混乱,在此刻一个有领导能力的人,是具有十分重要意义的。
少年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做出了一个听到了的表情,略微的点了点头。
“主师会的诸位,还是先请入座而议吧。”少年缓缓的说到,动作间的确有着几分维权者的神态,稳重而不失礼节的姿态间甚至让人忘记了他的年少。
这一句话没有比上一句能够缓解众人的愤怒多少,甚至丝毫不弱于上一句的威力。
因为在他们眼里他只不过是一个陌生的后辈,而现在居然敢在首领的位置大放厥词。
但这次众猎使并未有说出心中的不悦,他们的意念都托付于这里最具有代表性的齐风的身上。
齐风也是做了一个听见了的表情,然后第一个走向了会厅一侧的座椅,便是身形自然的做了下来,那个位置是在召集时自己的位置,而这次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维权者不同。
紧接着是好像已经得到了答案的许位,他也来到了自己平时的位置,以自己之前看来比较正式的坐姿坐了下来。
张予宁一手指摸着自己的下巴以及诱人的唇角,一手臂拖着自己感觉到累赘的上身曲线,然后体态优美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
在她的眼神中好像并没有因为现状而苦恼,微笑的去打量着少年,在她看来对方虽然在个头上高的跟自己差不多,但终究也不过是弟妹级的年龄罢了。
一旁的是陈明刻,他右手撩开了在别人看来十分碍眼的前发,嘴角间带着似有若无的阴笑,无论接下来怎么发展,对于他来说都是一场不得不期待的好戏。
而其他两名分别是五号易颖和八号季明猎魔主师,他们虽说也有着自己的意见,但在优先权上自觉的听从与齐风之后。
前者是背有短弩,腰间挂满箭矢囊的弓弩手,一身隐蔽与丛林间的紧身装着打扮,头上戴着一顶独特的土色弓弩手帽兜,露出紧闭并带有伤疤的嘴巴,显示出满满的老练与稳重的气场。
他坐下后左手撑着左腿,而上身向右边歪去,用臂肘架在右腿上的右手,好像在把玩着一枚被强行穿孔了的银币。
而后者季明,却是在一身相同的主师会服装上看不出什么过人之处,而唯有坐姿上凸现了性格,左腿翘右腿,上身几乎躺在靠椅上,尽可能的将自己认为舒服的姿势摆了出来,完全不在乎周围与自己的所处。
“资格,我了解落凤的历史以及现在,知晓猎使的存在意义和维持体系。我有着在场所有人之上的实力以及力量,具备无人可替代对猎使的执念与信仰。我认为这就是成为首领的资格。”见到几位主师一一坐下,而他却仍是站在那里,清楚且不紧不慢的说到。
在争议还未开始时,他又说道。
“况且杜河已到命终之时,而我是他生命的延续,以及继承。”
语气沉重,而铿锵有力,虽脱不掉那发育期时喉结带来的幼性声,但那透过眼神后早已成熟的心智,让他表现的没有丝毫年少无知的样貌。
他无惧众人凝视的眼神,甚至没有任何人会影响他猎使之首的正名,因为他认为在自己敲响钟鸣后聚集众猎使之时,他便正式的成为了真正的首领。
“无稽之谈,首领的继承者应有上任首领以及主师会共同决定,而猎使之首杜河未曾在此,你我皆无权决定此事。”
开口的是陈明刻,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在他的眼中晏北所说的资格完全没有丝毫说服众人的价值。
他的话虽说有理但却并未是所有猎使都认可的,因为在猎使成立到现在,十八年内皆是杜河为首,职权一城一势。
若是说换任猎使之首,根本就没有什么规定的制度。
“而且大家都知道,杜河主师的确失踪了三天之久,但并没有明确的证明他本人的消失,而你又是他的什么人?”
疑问都会一一解开只是顺序的不同。
“毫无关系。”
晏北为此做出解释。
顿时又换来了众猎使的一阵唏嘘惊异,他们的确有少数人的确想到,以这少年的年纪或许是杜河之子,也或者是养子、徒弟,但这一声毫无关系,让这一群人完全没有想到。
而齐风也是在这一部分人之中的。
他的用词果断冷淡,真让几名猎使认为他是个疯子,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怎么可能坐在这里就能成为首领,成为城主呢。
顿时也引得众猎使开始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而陈明刻本人也是快要大笑了出来,他甚至摊手的表现出完全摸不清情况的样子。
“权力?猎使可不是那一群只会躲在宫殿里御外敌的皇室,收起你来自式军中的军级傲慢,陈明刻,这里是主师会。”张予宁强烈的反驳了陈明刻,她讨厌极了那陈明刻不屑与傲慢的嘴角。
而后者并没有在继续说些什么,他甚至开始习惯了对方经常的对自己毫无作用的反对,而且他在众猎使的反应中看出,他的言辞在这场争议中是有效的。
“不是权力?那么是实力?我可不记得主师会是一群只会靠打打杀杀赢得首位的存在。”
虽说陈明刻没有再说些什么,而一直懒坐在椅子上的季明倒是饶有兴趣的提问到。
“的确不是,但就算有,你也一定是被排在最后。”季明的话音刚落,另一个坐在他旁边的易颖对此不认同的说到。
“你可以闭嘴的,只不过会饲养家畜的季明大师。”易颖又是一声对季明的贬义,他的话语只是单纯的对后者的小觑。
“你……”而后者也的确被他压迫的哑口无言,但是现在他那个懒散的坐姿终于是摆正了许多。
“主师会的确未曾规定对猎使之首的继承,但除了你所说的资格外,我们有怎么会认同你成为猎使之首呢?”许位完全忽略了刚才那就没有意义的对话,他向会厅中心的事件的提议者问到。
“许位,一名圣者,主师会的主政,策划出组织的计划和行动方向,将猎使内部稳固;但却未有破敌之力,也不携斥魔之银,依不能与敌斗与魔战。”
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十分了解的对问者做出了分析,而在对方的表现中可以看出,他说的丝毫不差。
“张予宁,张弓必致敌性命,刃飞必中魔之要害,无形无声,可战于阴影,又可后军辅佐他人;只惜战只可有优等而非最然,治其使内小事虽好,但不适行其远大。”
被后辈说辞,张予宁倒是有着别样的感觉,而隐约间也是认同了晏北的说法,甚至更像是来自猎使之首的教诲。
“陈明刻,实力强压与众,遇魔无一不诛,敌皆知其厉害,手段极端,战可任其前锋无二之选;而可知众猎使所向又如何,从守于正法虽好,但恶并不能成其全恶。”
而陈明刻本人却是轻吹了一口气,仍然保持着自己的态度。
“身为四立城陈氏家族,没有从行于四立城式军,而却是来到了式军口中的反叛阵营,倒是在历任式军主队的陈氏少有的异数啊。”
若是说上一句没有丝毫听进他的耳朵,而这一句倒是让他微微变了容貌。
而这句话带动的不仅仅是他一人,许多不知道陈明刻身世的人,也多是以猎使的角度上有着一些惊讶的。
因为大陆间几乎所有主城内的人都知道,四立城的陈氏家历代都是式军的主将世家,历代的军籍扬名了陈家,也挑起了四立城的主要式军势力。
而一向反对猎使的存在的陈家的人,居然有一名正是主师会的一员,这是多么让所有人惊异的消息。
“齐风,只剑可敌百军而不伤,剑技胜于万人唯剑不配,猎使中得起众心,服与众心,实在是无可替选的将帅之才;而却常因顾及某些事情而延误了主事,行军晓不得天时,这不是首领该有的表现,寻其未知虽好,但需配合好时机。”
晏北将几人分析的清楚,也未有半句拖延,语气流畅自如,动作间完全没有半分年少时人的样貌。
“我实在是找不到适合首领的人选。这就是你们认同我的理由。”
用着与一开始到现在丝毫未变的语气结束了自己的发言。此刻众猎使的表现早已不是最开始的不屑、愤怒、争持和反对。
而是像听到了一名首领为他们一一指出短处的发言。
“我知道,有的人不信服我,因为猎使的首位,是一种象征和信仰。”
“它怎会被一个陌生而又年幼的晚辈继承了位置?”
“实力不代表年龄,修为不看齐道行。”
“而且此刻,猎使的象征之物,煞魔与人族两界的定立之剑,就在这里,而我正是他的持有者!”
在言语间,晏北逐渐走下了猎使首领位置的台阶,最后来到了主师会的中心,来到了所有人的中心。
立界剑握入手掌,然后剑尖向下,有力的刺入了这石砌的地面。
“我以它的持有者的权利做出决定,在场的每一个人凡是能拔出它的人,将是它的从现在开始下一个持有者!从现在开始下一个猎使之首!”
少年的声音充满在整个会厅之内,回荡在在场所有猎使的耳朵里。
而无人回应,他们不仅仅畏惧那柄大块头的重量,因为它所有具备的不只是他本身的重量,能背负起它的人也是能够背负的起整个猎魔使者的人。
他们不仅仅是因那柄剑而安静,而是因为这一声断言,是来自一个充满了知识与实力,胜于在场所有猎使的人,是一名强大而具备谋略的落凤城城主,也是一名强势也不失志向的持有者,还是一名新任并且得到正名的猎使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