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刷刷地摇头，各自陈述自己的“悲剧”，嘈杂一片的声音听得我头都要炸开。
耳边响起颜圣翼的话：“他们是瓜州城涌来的难民，前几年瓜州发大水，百姓颗粒物无收，死在逃亡路上的，不计其数，甚至还有变卖，蚕食自己亲生孩子的……”
我望着那一排跪倒在地的，有将近一半是带着孩子的，那染着污秽的小脸，乌黑发亮的，没有杂质的大眼睛，看得我胸口发闷。
当朝的皇帝不管吗？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正想问，颜圣翼的话语又响起：“这个王朝的腐败已经根深蒂固，救灾的银两发下去，一层层被克扣，根本到不了百姓手里。”
这家伙也真有耐心，说来说去还是一个意思，打的依旧是他那个小算盘，我又不是救世主……
我不以为然，蹲下身，继续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对那白衣小姑娘说：“教你个方法，你可以一把火，将您母亲的尸骨烧为灰烬……”
“随风散了，也就一了百了。”
那小姑娘显然不能理解，哭丧着脸，道：“母亲生我育我，对我恩比山高，我怎能如此不仁不孝……”
“迂腐！”我怒斥，“生前尽够孝道便可，死后不过做给别人看的！”
一声讥笑传来，我以为是颜圣翼，转头去看，哪里还有他的人影？
这个混蛋，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我恼火，循着声音来源望向尚衣斋的门口，一个聘婷少女站在那，身后还跟着一个绿衣服的小丫头。
逆着光，她的容貌模糊，我看不清，只听她尖锐的声音闯进耳朵。
“粗俗之人不守礼教，想必你就是这般对待你的生身父母的吧，难怪大庭广众之下会身着奇装怪服，来招摇过市，想也不足为奇了……”
听她说话，心里不免怒火丛生，我不擅长吵架，用了最苍白无力的方式，“喂，我怎么穿关你何事！”
她冷冷的嗤笑一声，身后小丫鬟的声音更是尖锐：“二小姐别跟这种无礼的蛮夷人计较，我们走吧！”
看她姿态嚣张，大摇大摆地离开，我冷哼：“什么人啊！”跟你计较显得我没风度。
跪着的那白衣小姑娘被我吓了一跳，以为我是在问她，唯唯诺诺的回答：“她是陈国公府的二小姐。”
“你知道？”
“嗯，”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在这跪了有些日了……”
想那陈家小姐是这尚衣斋的常客，成天来来往往的，当你有多善良呢，一点银钱都不肯施舍。
那小姑娘继续说道：“陈家三小姐要嫁给永信候府的世子了，她要参加自己妹妹大婚，所以常日来这裁剪新衣，她不是正室所出，自己的妹妹都要成亲了她还耽搁着，难免脾气差，姑娘你不要和她计较。”
“干嘛替她说话？”
“陈国公府要为新出嫁的三小姐要选陪嫁丫头，我姐姐去了，她和我长得很像，我不想得罪陈国公府的人，也不想姑娘你因我受牵连。”
陈国公府在挑选陪嫁丫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