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恒毓在苏府其实只认得怎么从花朝苑到雨枫阁,他平时都被自己母亲关在家里学习医术和剑法。这次偷偷出来还是以承诺绝对听王幽木的话为前提的。
我们的小恒毓做事还是相当谨慎的,为了不把自己弄丢在苏府,沦为王幽木的笑柄,他再次很自觉的走上了通向花朝苑的路。
院子里的菊花全部开了,香味浓浓的,恒毓贪婪的嗅了嗅院子里菊花的香气,跨着轻松的步伐迈进了屋里。
看到小恒毓,王幽木的四个跟班太监统一鞠躬扯着自己让别人分不辨男女的声音喊道:“小公子安。”
学着像王幽木一样挥了挥手,他跳着进了屋里,一脸狡黠的笑。
心里的小九九开始运转,学医两年整,平时不让自己替别人看病,现在趁舅舅不在可以用下啦!哈哈,伟大的张小神医来啦。
偷偷摸摸的走到床边,环视四周,只看见丫鬟因为连夜照顾苏卿,困得在一边的椅子上睡着了,天时地利人和啊,他兴奋的学那些将要达到目的黑心商人搓了搓小手。
掀开被子的一角,然后把那根王幽木用来诊脉的线缠在苏卿的手腕上,再盖上被子,扯着剩余的丝线,走到外屋,学着王幽木一样一脸严肃的握着丝线开始悬丝诊脉。
等到过了一会儿,小脸突然垮了下来,扔掉丝线,一下子蹿回屋里,惊得在外屋的太监慌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跟着进了屋。
“没有脉搏了…”只见这位小公子满面泪光,眼睛开始红的不像样子。“哇,这位姐姐你怎么死了…”豆大的泪珠子顺着小脸往下掉的那个欢呐…
听完小恒毓的话,四个太监也顿时崩溃,长公主交代过,这位仙女可不能死啊,死了自己的小命也别想要了。其中一个机智点的,像箭一样飞了出去,刚才还好好的呢,找到王太医没准还能救回来,四条人命啊!
听见恒毓公子的哀嚎,丫鬟突然从梦中惊醒,看见跪着的三个太监还有哭的眼睛红红的小公子,顿时也若有所悟的开始痛哭。
哭着哭着,恒毓公子突然停了下来,用袖子抹掉了两行眼泪,走到床边,开始盯着苏卿的脸看,然后,凑得越来越近,心里暗暗想,这位姐姐的眼睛是什么样子的呢?在他的眼睛距苏卿的眼睛三寸的时候停了下来。他要记得这位被自己医死的姐姐长什么样。
“哦,原来姐姐的眼睛是这样子的啊…”他恍然大悟的说,然后继续盯着看。
貌似,有什么地方不对…为什么自己可以看到那个姐姐的眼睛啊…可是姐姐长眼睛,看到也没什么奇怪嘛,可是姐姐死的时候眼睛是闭着的啊…
大着胆,再看了一眼,只见苏卿的眼睛眨了又眨,然后唇角动了动:“好吵”。
“啊…”小恒毓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王幽木听了,刚要“嗖”一声蹿进屋里,恰巧碰到狂奔出来的小恒毓。
“怎么了?”刚才随从告诉自己苏卿死了的时候就很奇怪了,这位小小姐的病情明明有好转,怎么突然就死了,现在遇到小恒毓,更要问清楚了。
“姐姐死了…”小恒毓缩在王幽木怀里战战兢兢的说。
“怎么会…”王幽木脸色变得很严重,匆匆抱着小恒毓进了屋,却看见正被丫鬟扶着坐起来的苏卿。
“这又是怎么回事?”他铁青着脸看着小恒毓,这不是好好的么,害他以为,自己深神医的招牌要被砸了。
四个太监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小公子的医术这么不到家。
“呜呜,舅舅诈尸啊!”看了苏卿一眼,又钻到王幽木怀里拉都拉不出来了。
看了看地上的丝线,王幽木的脸顿时黑了,他根本就没教过他悬丝诊脉
重重的将恒毓小公子丢进身后的太监怀里,然后捡起脚下的丝线,闭了眼睛,静了心开始诊脉。
“舅舅,已经没有脉搏了,呜呜…”小恒毓从太监怀里爬了下来,拽了拽王幽木宽大的袖子说。
“小小姐可还有地方不舒服?”脉象已经平稳,显然是没有大碍,睁开眼睛没有理会小恒毓,直接问苏卿。
小恒毓心惊胆战的想,这个女鬼真厉害,现在都骗过了自己伟大的舅舅。
“没有啦,就是这些天睡的浑身都酸了,我可以出去散步么?”很可爱的眨眼,再眨眼。恩,再在床上待,就要生锈了。
“如果小小姐觉得没有大碍,出去散散步也是对小小姐身体有好处的。”王幽木恢复往常的没有表情,然后敬业的说道。
“那个,可以借他陪我么?”苏卿笑着看向小恒毓。嘿嘿,诈尸啊诈尸,居然说我诈尸…有趣的小孩子,醒来一次容易么我,居然这么诅咒我。
“小小姐请便吧。”王幽木依旧无表情说道。
“舅舅…”可怜巴巴的声音,还有瞪得大大的眼睛,整幅画面将要像王幽木表达的是,你怎么可以只自己的亲外甥于不顾?
“怎么,怕了?”淡淡的问道,王幽木冷冷的忘望了他一眼,眼里显然全是轻蔑。
“怕…不怕!恒毓是男子汉!”明明都想接着哭了,但看到自己舅舅那讽刺的眼神,自尊心驱使下,硬是说出了那句话,可怜的恒毓小公子。
“恩,那就陪小小姐散散步吧。”把外甥拎到苏卿床前,王幽木便准备开溜:“既然小小姐身体无碍了,恕在下告辞。”
“恩,劳烦先生了。”苏卿微微颔首,表示对他的感谢。然后喊了身边的丫鬟去送他。
小恒毓眼巴巴的望着王幽木走了出去,身体微微发抖。
望眼欲穿的时候,王幽木突然又折了回来,看见王幽木,小恒毓那个激动啊,刚要投入舅舅的怀抱,却被一把推了出来。
王幽木笑的很阴森:“学艺不精还敢乱说话,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继而大步迈了出去。
苏卿在床上笑的十分欢快,门口的小身影,似乎在慢慢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