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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路讯文选】五 叛逆少年

“好啊,很好啊,你走,你有本事便给我走,不走不是好汉,出了这门,你便不要再回来,从此你不再是我的儿子,我再不是你的父亲,咱们便此划清界限,打明儿起你我互不相干。”老爸压着心中的怒气说道。

“走就走,谁怕谁,我有手有脚,能养活自己,我今儿能出了这门,便能永远不回来这个家,咱们一刀两断,了无相欠。”我两眼泪汪汪,握紧了小拳头,急匆匆捡了几件衣服,便拿了一个铁碗,又抓来一个大麻袋,将衣服、铁碗都塞了进去,又去卫生间拿了牙刷牙膏兼毛巾、脸盆,还到自个房间里拿了几本书和一双拖鞋,都一股脑儿塞麻袋里去,后来我激动地在原地转几圈,接着边哭边飞快地跑了出去。

我并没有回头,也绝没有停步,那时没有多想,冲动地只顾一路向前,直到大汗淋淋、气喘吁吁,跑得筋皮力尽,两腿差点抽筋,我才倚着路边的大树歇了下来。这一歇,我便忍不住胡思乱想,想着父亲的那些无情,越想越哭得厉害,我的母亲并没有来追,我走的时候还看见她笑,我想她这会子真的很是冷酷,仿佛我不是她的儿子,至少不是亲生的儿子,不然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离开,我知道她笑我带走的都是准备去干乞丐的行当一一我忽然后悔了,我应该在离开时向老爸要个几万块钱,我这般年纪是难以白手起家的,十二岁大的我有可能随时饿死。想到这里,我忽然不哭了,我反而害怕了,我身无分文又居无定所,单靠这一大麻袋是难以支撑着活下去。我一时间不知何去何从。

也许我可以去打童子工,但附近没有厂子会收童子工的,那我就去孤儿院好了,但我又不知孤儿院在哪,只怕还没找到孤儿院就饿死了……我想我可以去找我的朋友,不行,那会被笑话的,毕竟被父母抛弃不是一件光荣的事。难道我到底只能当乞丐了?

一个小小年纪的乞丐,每天早晨洗脸涮牙以后,便背着大大的麻包袋,一手拿着铁碗,蹲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口中一直重复着那句丐帮的至理名言:可怜可怜我,行行好吧;可怜可怜我,行行好吧……想来这工作还不错,但我一定不能让认识我的认出我来,不然我出的丑就大了,不行,我是那么出名,一般人一定会认出来的,我怎么也不能去做乞丐。

看看天色渐晚,我该何去何从?我生怕在黑暗中遇见鬼,尤其是在一个人的半夜,忽然我心中生出了莫的恐惧。我认真想了那么一番,我想我不应该和父亲闹别扭,我那倔脾气应该改改了,怎么可以因为被父亲骂了几句而强词夺理地反驳他呢?那是不对的,再者是我有错在先。好吧,回家去,老妈应该还在等我吃饭呢!

于是我背着麻包袋回家去了,我没有多想什么,直到看见老爸坐在门口看报,我才发觉到我的尴尬,我老爸很快看见了我,他说:“哟,这是谁家的孩纸,怎么跑到我这来了?”

我说:“那是我的家,我出生在那里,我成长在那里,你还不让我进去?”

“你的家?你说的是指那猪圈吗?”老爸转而认真起来,“你怎么还敢回来?你真个不是好汉,别忘你说过什么了!”

“我才十二岁呢,还不到称好汉的年纪,而且小孩子说话一般不算数。再说了,我为人子那长大后得给父母养老送终。”

“你压根可以在外边流浪长大了,闯荡出了事业再回来养老送终!”

“不行,我欠着养育之恩呢,我得打小还起日后才还得清,我不想负着债去外边讨日子!”我说了这句,老爸便没有再说话,只是戴着老花眼镜装着抬头看天,我于是从他身边经过进了屋里,我发现老爸的报纸拿反了,可是我没有揭穿,我想他挺要面子的。我看见桌上的饭菜都准备好了,老妈为我盛好了饭还给我夹好了菜,正妥当将我平日里专用的碗筷放在我常坐的那个位置。

“外边那个,老妈去哪了,怎么不在家?”我冲老爸问。

“她就到家了,我看见她了,她刚才只是出去四处走走。”老爸站起身来,转身走进屋子,接着我看见了忧心忡忡的老妈,她一看见我,整张紧绷的脸便轻松多了……

我想我不会再离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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