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林海颗颗高木遮天蔽日绿意盎然,大多都是经年老树,粗大树干挺拔直俊。些许老树枝干上生有鳞状树皮,极是坚韧可抵御一众林海生物冲撞。
茫茫林海之内万千生物,争斗之烈厮杀之剧,或独行或成群,凡有争斗便顾不上什么皆是手段尽出,只为求击杀敌对之灵。生物厮杀之际密林老树频受波及,生灵冲撞之下皆会用尽全力。
厮杀平息之后,巨木树躯上留有些许创痕,或有巨木直直倒下掀起一阵巨响横陈一方。
再有一些生物平时亦是会撞击树干,多是遵循某种习性,也或是觉得有趣也说不一定。
林海深处老树参天枝繁叶茂,偶有蜿蜒藤条纠缠树干之上,树根之处杂草密布,足有半丈之高,一些草木藤条上长有尖刺,行走其中分外不便。
此处林海离丘之地尚有千里之远,平日丘地战士外出狩猎极少到此。丘地战士平时狩猎,皆是已丘地为中心数十里为范围,除非有特殊情况,才会搜寻它处。
“喝!”密林巨木之间,一边几位丘地之民小心戒备四周,一边瞧着前方战斗。一位四臂战士,双手各持一柄利刃,眼眸盯着一头凶兽,轻喝一声,一刀劈下去,凌厉一击便将凶兽之首斩掉。
一刀解决凶祸,四臂战士却眉头紧皱,将利刃收入简易匣鞘,沉声说:“此兽太弱,不用借助利器,我就能解决。”
“嘿,我等也看出来了,确实有些弱,看来还是要寻些强大生物,来实验一二!”几位围看战斗的丘地战士,点头说道。
前几日自先生赐下一柄利器,伯丘便吩咐一众战士找寻适宜事物,好打磨成器,以助丘地之民。利器之材需用坚硬事物,方能经受磨砺成就利刃,如此之物才对一众战士有所助力。
虽然坚硬事物易寻,山石坚木林海遍地可寻,但打磨利刃之事却极为耗费精力,是以丘地战士多是寻生物利爪锋牙坚角,稍加打磨便可成器。此等利器虽不坚石造就之器,却很是节省时间气力。毕竟不是所有居民,都能耐下性子坐于一处,打磨事物只求一器。
利器初有,丘地之民却感觉分外别扭,只因使用利器不得其法。也因利器为外物,不比自身躯体,尚需逐步磨砺熟练,才可产生助力。若不然,手持利器却有别扭之意,一身战力不足七八,如此还不若不用。
见如此,伯丘只好吩咐一众战士,各自去寻猎物,借狩猎之余熟练利器之用法。
故最近时日每至外出狩猎,各个狩猎队,便会扩大狩猎范围找寻猎物,好熟练利器用法。是以此刻外出狩猎之民,大多身怀利器,不过单者皆有之,能有四柄者却还是尚少。
有些许大胆战士,自觉战力高强技艺高深,便寻至林海深处搜寻猎物。
利器一物,于丘地之民大体为助力,但可助力多少却不一。若能熟练运使之下,于丘地多臂一类之助力便属最大,数臂运使之下利器便生凌厉凶绝之势。
当然此言是能“熟练”运使利器之能,方有凌厉之威,此时大多战士若不伤及自身便是可以了。尤其,类四臂生灵此等,要想运使利器之能,更需投入精力多加苦练。
利器一物,与之相反助力最少者便是有爪一类,其等本身鳞爪便锋锐无双。寻来的多数材物尚不及他等利爪,自然对此事便兴趣怏怏。
利器之能,与适者益多,不适益少,弱者益大,强者益少。如丘地伯丘几人,平时尚罢还有几分助力,若其等威势全开,十数丈身躯之下,利器之能便毫无用处。
若不是寒先生曾赞誉利器之力,青睐利器之能,他等早就将利器搁置一旁任凭风吹雨打。
如此,他等也只能寻思,或是其中一些奥妙,一众还未想明。伯丘亦是曾想,是否为一众居民愚昧,不明运用之妙,不得其根本?
是日,日耀煊赫炽烈大芒,伯丘行至小丘山,眸观诸方,立定于屋舍躬身道:“陨角求见先生!”
“可!”屋舍大门推开,寒先生盘坐木榻上,周身四色氤氲气霞密布,看不清真容。一双神目穿透气霞,淡漠苍茫,看着来人,言道:“何事?”
伯丘心有凛然,仿若面对一尊至威之神,神虽无意其势大威。立时躬身说道:“实为利器之事前来,有一二疑问,想请先生解惑。”
“讲来。”
“是。”伯丘斟酌一番,便说道:“利器虽能助威,却有一二不便,似只可与弱有益,与我等却无甚助力?是以有此疑问,望先生解惑!”
霞消气散显露身影,寒先生神眸苍茫,墨如虚空灿若星辰,智慧灵光深藏其中。面若冠玉,昂昂然如雄山,淡淡然若神明。
望着榻前生灵,便言:“万物有分,凡也,灵也,神也。”
“凡者好若尘埃,蒙昧不堪混沌不明。灵者尚可,好若你等开灵启智。神者高绝,玄之妙之,自为法理不可轻言。”
“万物灵为贵,万类神为尊!此三者为世间根本,皆属其等,莫不如是。”
“器物之别亦是如此!”寒先生看向伯丘神威煊赫。磅礴威势压力,伯丘难以自持艰难站定。
神目苍茫之感退却,神威尽消,清明智慧之光闪动,再言:“器之一途归于万物,你等所造之器,不过为凡物之器,自是不可大用。”
“请先生明示!”伯丘恭敬道。
寒先生轻挥衣袖,言说:“器物一途,不外二者,一曰炼,一曰用。若明炼用之法,自可造就大器,使之强者愈强。”
“此二法却有一二难处,需得世间诸力诸相,弱者难以造就。”
伯丘听闻,立时说道:“如此,便不是除却先生之外,世间生灵皆不可行使!”
寒先生闻言轻笑,言说:“此言大谬,世间玄奇吾亦不可尽观,你又怎能得知。”
“先生教训的是!”伯丘躬身。
“法理难明,相力易得,万物生灵皆可行使,却只看自身罢了!”寒先生伸指一点伯丘独角,立时一道青气浮现掌心蜿蜒盘旋,言道:“此……便为相力,万物皆蕴!”
伯丘闻言双眸精光大涨,便道:“先生,此是否为……万物强大之途?”道罢双眸盯着寒先生,紧张等待回答。
寒先生将青气返还,开口言道:“不错,相力一途,可让万物万灵强大。”
“若得相力之助,便可造就大器,长生灵之威。”
“多谢先生解惑!”伯丘心头雀跃,赶忙谢过先生解惑。暗道,此行不虚,万未想到会闻得一二至言。拜服于地说道:“望先生赐下一二炼用之法!”
寒先生言说:“炼用之法,说易也难,说难也易,吾之所悟,尔等皆不可用,不言也罢!”
“汝只需谨记,万物皆可一炼。”
“是!”伯丘闻言拜首称是,丈余身躯却不住发抖。先生之言虽平淡,传与他耳中却好似有大恐怖,依稀感觉有无数生灵为此痛苦殒命。
“退去吧。”“是。”
待回返丘地界内,山愚寻到近前,询问此行之事,伯丘便道:“此行甚有所得。”说着便将听闻之言,讲于山愚一听。
山愚闻言大震,说道:“若如此便是我等机遇,不过炼用之法却有些难处!”
“听闻先生之言,以往些许疑惑方才明了。器物可为助力却总归外物,相力方为根本。”
伯丘眼望不远处打磨利器之居民,颔首说道:“闻听先生之言,器物之妙不止于此,我只得一二,日后或能明悟。”
“此事先不言,先生既能言及相力,或待下次讲学,会传下一二之法,我丘地或可强大数成。”
寒先生所言相力一说,他等隐有所觉,伯丘及丘地几位主事皆是明悟自身相力,方会于一众居民有着差距。好若伯丘之角,山愚之眸,紫岩之爪等等尽皆如是。
不过,其等除伯丘之外虽明悟相力,却还未能运使熟练,尚有生疏之意。还需磨砺,待运使熟练之后,或可自身实力大涨。
日耀渐消月华渐生,外出之民回返丘地,倾角隐含有一丝怒气,坐于篝火旁,愤愤说道:“现今的崽子们,还真是够大胆,也不看看自身能耐,难道不懂量力而行?”
“又有何事?”
“还不是一些后生,居然敢结伴前往林海另一方,说是要磨砺一番,若不是翻羽到的早,可能还要留下几条命。”倾角大口咬了一口吃食。
“看来是未有殒命了。”黎力闷声说道。
“嘿,我看是也差不多了,待其等能再外出,也需休养好一阵。”倾角冷笑道。
“无妨,此是小事,正好你回来,有一事说于你听!”
倾角听完,言语带有惊意:“若如此,我丘地便可大兴,或可将林海全部占下!”
“真是此理,此法尚需实验一番是否可行,若可行不待先生传法,我丘地便可实力大涨。”
“………………!”
正中央,伯丘闻听几位主事言语,半响之后说道:“行使此法,或有危难之处,你等皆要照看好下面,莫要让后生们殒命即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