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清月横空光华耀世,丘地内伯丘与几位主事围坐一起商议某事。篝柴堆积,火光照耀伯丘坚毅脸庞,篝火晃动忽明忽暗。双手放于膝上,左手紧握询问在场众人,说:“关于利器之事,你等有何要说?”
左首紫岩紫发随风轻舞,面有疑惑斟酌片刻,问道:“利器之事,已得先生认可,若我丘地能得利器之助,自是极好!但利器之能,我等还未亲眼所见。”
伯丘颔首,回道:“正因如此,我便将先生所赐利器要来,你等可仔细一观。”伸手自身后,将锋芒毕露之器拿至手心,交于其中一位主事。
黎方率先接过利器,感受一番便交于下一位,闷声言道:“不愧为利器。”
“先生所赐,自是不凡”山愚道。
利器在五位主事掌中转了一圈,最后一位拿到手中观望,紫岩瞧的很是仔细。因利器乃是赐给丘地小儿之物,几位主事拿于手中有些细小,不合他们使用。
略做思考,利器轻斩于鳞甲左臂,锋芒斩开鳞甲直切入肉。紫岩连忙收手,暗中心惊,好在方才未使大力。将利器交还伯丘,说道:“确实不凡。”
伯丘等人尽皆将紫岩举动看在眼里,便说:“既然如此,今后狩猎便将一些入眼之物带回来,打磨成利器。”
山愚灵目闪过异彩,说道:“利器经打磨而成,此把利器利可伤紫岩,是出自先生之手。我等未有先生之能,只能从根本下功夫。”
说到底,世间生灵存生世界,与天地斗,与万物斗,与万物争命,皆是依靠自身,强健身躯壮大天赋,还从未有过生灵使用外器的习惯。
大多只是寻些皮毛鳞甲遮身蔽躯罢了!
万灵斗争都是只凭本身,若自身轻易便可达成所思之事,自然不会寻思无用功之事之物。即使有生灵念起灵思,开万物之先,造一事物器类,若是器物不便与己,自然亦是无有价值。
丘地之民因身躯天赋孱弱,利器之出现,可想而知,对一众居民皆有极大助力。若能增加些许斗战手段,对他等是一件益事。但,首先要保证的是利器,能对他等有助力。
伯丘摸着下巴寻思山愚之言,一拍膝盖,说道:“若见有甚坚之物,不妨一并带回。即已定好,如此散了吧。”
“是。”几位主事应答离去。
伯丘叫住山愚,将利器向前一推,轻笑说道:“此器你带回去,免得又被小崽子纠缠。”
“伯丘,利器即成便有大用,交于小儿不免大器小用。”山愚未伸手,看着伯丘说着。
伯丘摇头,将利器交于其手,说道:“先生即已赐下便是有愚之器。况乎此器根本,便是你寻至带回之物。”
“正因你将断角带回,交于有愚,方才会有此器出世,你等拿着自是无人不服。”
说至此处伯丘轻笑一句:“何况,若你不将此器带回,你家崽子肯定会与你发脾气。”“是。”
山愚走后,伯丘来至丘水旁望着潺潺溪水,怔怔出神寻思事情,身躯仿若身旁老树一般扎根大地巍然不动。眼眸微动,峥嵘之角青意闪动,左臂轻抬一道青光,自指尖打出直入高木之林中。
一指击杀丘地百丈之外生物,伯丘暗想应是不经意闯进来的生物。平日如狩猎队,皆是丘地为方圆中心搜寻猎物,此举亦事保证丘地安稳。
轻易将不知名生物击杀,伯丘仿佛做了一个毫不在意的细微举动,既然不是丘地之生灵,见之则意动,意动即杀之。
强大生灵不会过多注意弱小生灵,正因如此弱小之生灵,不得不战战兢兢小心翼翼随时注意,以防被强大生灵一个随意的举动抹杀。
山愚回至家中,便将利器重新交于有愚,望着有愚惊喜面容,叹道:“此器交于你,切要时刻注意,以免误伤自己或同伴。”
失而复得,有愚小脸洋溢灿烂笑容,轻轻抚摸着手中精致利器,猛点头说:“阿父放心,我会注意。伯丘说,让我自己做一个器物,将利器搁置于内,便于随身携带亦能免除误伤。”
“你知便好。”山愚粗糙大手,揉了揉有愚脑袋,笑了笑不再多言,自家崽子灵性甚重,自然让他为之自豪。
夜色渐深月华已至顶端,银白月华倾泻而下,仿若为世间披上一件绚烂霞衣。趁着月光大盛,有愚鬼鬼祟祟耳朵直立,探听自家阿父阿姆举动,等确定都熟睡过去之后,蹑手蹑脚拿出精致利器细细观赏。
利器约有小儿手臂之长,单手双手皆可紧握,有愚握着把柄一端仔细端详。或是经由先生之手磨砺,此件利器显得分外精致,单单见之便有欣喜之意。
利器左右开双刃,身直条状,前端头尖,后端有把柄可供紧握,左右之中为脊,锋芒毕露寒光凛冽凶厉异常。
高举过首,利器在清月映照下好似化作一空,其内有四色之光缓缓吞噬着月华补强自身。
由于昨夜一直在端详利器,清晨有愚很是不情愿的被自家阿姆催促着喊了起来。起床之后,不忘带上自己的两件利器,一左一右别于腰间,显得很是“独特”。
哈欠连天中,拿过自己的吃食跟两个玩伴,坐到一起说着什么!
“你腰上的利器,来让我看看!”虬角腆着脸凑过来,想一观利器模样。赤羽听闻此言,嘴里吃着东西,不住的点头,含糊说着什么。
口中咬着吃食,有愚将一件利器交于虬角赤羽,眼睛微眯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食物。
“真是好看呀!先生所赐的东西就是不一样,比你做的好看太多了”两小儿轮流将利器那在手上,叹道。
有愚听闻此言,立时有些不乐意,虽说寒先生赐下的利器,确实比他自己打磨的好看一些。但是,那也是他亲手打磨而成,他人却不能说不是,即使是他的玩伴也不成。
“哼,等我将这把利器再仔细打磨一番,就让你等羡慕去吧!”
“是是是,我们等着!”两小儿心不在焉附和。
灵雾升腾而起氤氲之气弥漫丘山,不高丘山灵杰之意愈发浓厚,连带紧挨小山生长之老树,都有越发青翠之感。
丘地之民三五成群,稀稀拉拉走在崎岖小道之间,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位丘地战士立于一旁,等待后方队伍前来。此是为保障队伍安全,尤其是近来不甚太平,更要警惕周围防止突然袭击。
其中尤其关注保护对象,便是三个幼生生灵,以及同样尚孱弱的几位少年。
待丘地居民到至小丘山,伯丘眼眸微凝,面目一沉,见翼地之民已然到来,正占据半腰之处叽叽喳喳交流。丘地几位主事皆是面目一变,此地为先生之所在,他等从未有过如此喧哗,唯恐引起先生不耐。
翼地之民如此聒噪,显然是未将先生看在眼里,自顾自随意各自行动。山愚眼眸锐利,一众翼地之民尽入眼底,察觉到其中一二尚有凶厉之意,心中暗自警惕。
伯丘未见翼首身影,方才神情稍靡,若翼首在此,翼地之民尚有不敬,他等同盟便要到此为止了。不定,日后再遇便是一场两地之争。
翼首未至,伯丘亦是觉得难办,他等虽可以力压翼地诸灵,使其一众禁言,却不好出手,尤其是其中一二尚有凶性未驯。
一旦出手,或激起对方凶性,一场争斗不可避免。如此在小丘山,与先生更是大不敬,他等只能避免。
“我等便坐于后方。”伯丘轻喝一声。示意丘地居民先坐于后方,听闻先生讲学为首要之事,其余皆比不上。
伯丘未道要如何行事,紫岩原本就面目阴沉,此刻更是阴沉之极,双眸冷意四射,按耐不住杀意。凌厉之势直冲前方翼地之民,立时三十多数生有翼翅体有羽鳞之辈,皆是回首看来。
双方隐有对峙之意,一二翼地之民挥翅在空,与半空盘旋口中发出尖锐之声。山愚灵目闪动,抬首凝望准备先给对方一个教训,让翼地之民先学个乖。
“嘎……”,利啸自林海深处传来,两道身影快速变大,眨眼之间便到近前,一黑一银一大一小。翼首全身羽鳞炸起,冲着翼地之民怒啸,挥翅将其中一二直直拍落于地,砸的头昏眼花,却不敢回击。
待将翼地居民教训一番之后,翼首才低首看向伯丘,言带歉意说:“还望见谅,一二幼雏冒犯诸位了。”
伯丘双眸一扫面带冷意,回道:“无碍,与我等谈不上为什么冒犯。”
“希望翼首能多多管束一二,若是冒犯先生之尊,你我都承受不住。”
“自然。”翼首回答,见伯丘不欲再言,将一众居民叫到一旁,仔细吩咐不可再如此肆意行事。其中偶有不耐者,还未叫上几声,便被翼首暴力打回去。
诸多丘地居民冷眼旁观,倾角悄声伯丘询问:“我观翼地之民很是不训,我等是否要提防一二。”
“待讲学完毕之后再言。”“是!”
中央屋舍木门推开,寒先生自立迈出,面目冷峻默然,飘身石岩之上羽氅铺开,缓身坐于之上。
身躯伟岸浩大无双,好若神明驻世,神目威严如山如海,扫过全场,冷言:“今日讲学开始。”
“先生!”岩前众灵拜服于地,恭声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