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休斯和老达克行走在落炎山脉中,沿途妖兽都因为察觉到敌人的强大而躲避起来。
说的直白点,妖兽们在逃避老达克。
“哈哈,不愧是老达克,屠龙幸存者果然不一样。”
“那是老旧的故事了,现如今拿来下酒都觉得平淡无味,你又何必特意提起?”
“只是感叹一句,老达克,你本该是神殿骑士。”
“事实是,我不是。”
老达克半眯眼睛:“也不希望是。”
突然间,一头潜伏已久的妖兽从林间扑了出来,速度之快,进攻角度之刁钻极为罕见。
老达克随手一拔,看似随意地舞动短剑,那偷袭的妖兽登时被劈成两半。
克里休斯看得真切,那不是短剑,而是断剑,不规则的断面令人难以猜测这剑是如何弄断的,更令人疑惑的是,为什么老达克要用一把断剑,他可不是那种穷得买不起好剑的人。
“老达克,你说,这些妖兽的反应是怎么样的?有没有妖兽暴动的可能。”
老达克摸摸胡子。
“嗯——似乎是比往常更加残暴一些,但即使如此,也不能断言妖兽暴动的存在。”
“这个事情越早确定越好啊。越早知道,准备就越充足,伤亡就越少啊。”
克里休斯记起了那个恶魔之子,他只是一个被牺牲的可怜虫……因为妖兽暴动失去了自己的家。
“老达克,你说法尔这小子,怎么样?”
克里休斯忽然转变话题。
“嗯……很有前途的年轻人。有热血有担当,就是有些时候使的手段有点不符合年龄。”
“是吧?哈哈,我也这么以为。”
“说起来,你知道他被人袭击的事情吗?”
克里休斯一愣。
“袭击?什么袭击?没听说过。”
“我听艾妮尔说的,他去塞槟的时候,被一个没有眼睛的男人袭击了,一番恶战才活下来的。”
克里休斯完全失去了言语。
“那小子没和我说啊!”
“嘿,和你说了估计也没用,你的背负太多了,很难帮他。”
“说是这么说,但是也至少和我说一下吧?”
老达克拂开草丛。
“或许他有自己的想法,法尔是个比绝大多数人都要沉着冷静,睿智的孩子,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克里休斯挠挠头。
“所以我讨厌聪明人,艾莉也是,总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老达克哈哈大笑起来,继续侦查山脉。
而就在这时,一个人影闪过,射出一刀,插在树干上。
克里休斯知道是他的线人送消息来了,他示意老达克别激动,然后打开信纸。
“这!这到底是……!”
法尔的供述被送到院方,乌鲁对于罗杰的留下已经十拿九稳了。
但是乌鲁并不安心,听闻罗杰杀法尔的理由后,不说法尔,乌鲁都惆怅了。
“你说,我杀了你爸爸?”
法尔似笑非笑,盯着罗杰,旁边就是乌鲁,也不怕罗杰又发什么疯。
“你,别以为你帮了我,我就会原谅你。”
“我没这个打算,话说我本来甚至不知道还有这种事。”
法尔摸摸头发,脑中划过一张张他干掉的,敌人的嘴脸。
“你父亲是哪位?”
法尔实在想不起来,于是问道。
“费杰。是我爸爸的名字。”
法尔更加迷惑了。
“恕我直言,你说的这个费杰,也就是你父亲,我并不认识,又怎么杀他?为什么杀他?没必要啊。”
“大家都看见了!你在塞槟杀了爸爸,还在这里当好人吗?!”
乌鲁冷哼一声。
“冷静!别激动。”
罗杰恨恨坐下,瞪着法尔。
法尔却突然明白了,费杰是什么人。
不由得感叹世事难料。
法尔叹气一声,摇头。
“那不是你父亲,你是听谁说的?这么不负责的话都讲得出来?”
“你什么意思?不承认吗?”
“我的确在塞槟城杀了一个男人。”
法尔不说艾妮尔也在,他不想艾妮尔牵扯进来。
罗杰激动地站起来。
“你承认了!你承认了!”
“到那个东西不是你父亲。”
法尔冷冷地说道。
“你!混账!”
法尔淡然说道。
“如果你愿意把一具尸体称作父亲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和我战斗的,不过是一具尸体。”
“那不可能!”
“那我问你,你父亲是做什么的?”
“爸爸他是个书商。”
“一个书商,拿着钢刀跑来杀我,被我杀了也是没什么好抱怨的事情,再者,当时和我战斗的时候,我分明感觉到对方是被什么东西操纵了。若非如此,一个书商怎么可能用钢刀和我打上这么多个回合?”
法尔冷冽地说道。
“此外,那人双眼不在,即使筋骨扭曲也没有任何反应,身体仿佛不惧疼痛一般,不是**纵又是什么?你让我站在那里给他砍死吗?”
法尔说得罗杰哑口无言。
“最后他被我打败后甚至选择自爆,那股魔力直接达到一阶巅峰,敢问你的父亲有修行过魔力吗?有一阶的水准吗?”
“爸爸……只是个凡人……”
“那时候你父亲早就被人操纵了,而且已经死掉了!我杀的不过是具遗体。我不会说这样我就是无罪的,你有权力有资格来报仇,但我希望你能擦亮眼睛,别搞错你的敌人了!”
法尔拍桌而起,大喝道。
罗杰双目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法尔说完后,用眼神示意一下乌鲁。
乌鲁心领神会,对法尔比了比大拇指。
干得漂亮!
法尔苦笑,虽然这样一来不怕罗杰再做这样的事情,但是难保不会走进另一个死胡同。
法尔虽然关心,但是他已经仁至义尽了,已经不想再掺和了,这理应是乌鲁的工作,找法尔来和罗杰对质,不过是乌鲁的馊主意。
法尔走出房间,心中不免叹息。
他本来打算先把那件事情放一放的,没有迅速展开侦查是因为觉得对方不太可能一直留在塞槟,所以置之不理了。
想不到那时候的孽缘会在家今天差点害死自己。
法尔一直不想和这个世界有太多交集,但想来现在也没办法了,那些人恐怕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在下一次动作以前,法尔也只能静观其变了。